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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也不待明琬回答,他撩開車簾一角,換上冷沉的語調問,“何事?” “大人,那個拿弓的江湖人一直跟在我們車隊后頭,也不知意欲何為?!笔切』ǖ穆曇?。 明琬匆忙掀開車簾,探出腦袋往后一瞧,果然見章似白手挽大弓騎在高頭大馬上,還騰空朝她揮了揮手,大概是怕聞致欺壓她,又或是僅僅順路。 見明琬一直盯著后頭瞧,聞致眸色沉了沉,吩咐小花:“將他請走?!?/br> 這個“請”字別有深意,明琬太了解他了。 明琬解釋道:“章似白也是要去長安,多半是順道,你何苦如此?” 聞致道:“回長安的路有許多,他偏走這一條,必是居心不良?!?/br> 明琬并不想和他爭口舌之快,只說了句:“出發前,聞大人許諾過我什么?” 聞致眼睫一顫,輕輕別過頭,瞬間偃旗息鼓。 他們要從江都乘船北上,沿著河運上洛陽,再從洛陽轉去長安。 日暮西山,馬車搖晃,明琬和小含玉都睡著了,待到醒來時簾外夕陽秾麗,她竟是不知不覺將頭枕在了聞致的肩上。 明琬立刻驚醒,坐直了身子,好在聞致亦是閉目熟睡,并未察覺她的失態。他眼睫濃密,深邃的眉眼下一圈淡青,也不知熬了幾個通宵。 太陽下山后冷得厲害,明琬給熟睡的小含玉裹上斗篷,靠著車壁睜眼片刻,復又朦朦朧朧睡去。 待她呼吸勻稱,一旁“熟睡”的聞致緩緩睜眼,眸底幽黑清明,儼然沒有絲毫睡意。 他側首看著明琬的睡顏許久,終是悄悄伸手一撥,明琬的腦袋一歪,又枕回了他的肩上。 作者有話要說:明琬:既然要重新開始,那就貫徹到底咯。 感謝在2020-08-31 00:51:30~2020-08-31 23:13: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百里透著紅 2個;唐糖羰、47021015、朋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唐糖羰 40瓶;檸檬 30瓶;momo1007、惟有美景美食不可辜負 20瓶;我不是星星 12瓶;紅子與綠子。 8瓶;iuyxxxxxxx 6瓶;歲歲年年人不同 3瓶;圓子.、玄小爺、w 2瓶;第十七年冬、暮色狂奔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4章 厭惡 天黑前趕上了渡口的客船, 明琬登船一看,發現章似白提前到了,正和一伙商人打扮的年輕人聊得正歡。 見到明琬抱著小含玉進來, 章似白還熱情地朝她揮了揮手,弄得聞致的臉色沉得像是萬年的寒鐵, 氣勢逼人。若非才向明琬妥協承諾過, 他定是會將章似白從船窗處丟下去喂魚。 小含玉第一次坐船,不太適應, 小小的眉頭緊皺著,摟著明琬不肯松手。 她不舒服的時候,總會格外粘人。 如今正是冬末春初的時令,小含玉本就有小兒咳喘的舊疾, 明琬一直擔心她水土不服引出疾病, 整晚都在留意小孩兒的身體狀況,倒省去了和聞致周旋的麻煩。 船身搖晃, 臨近子夜,明琬才勉強哄著含玉睡著,正欲起身梳洗,忽聞節奏清晰的叩門聲傳來。 門外站著的是聞致,提著一個食盒,還有一壺酒。 奇怪,他以前從來不做這些雜活。他永遠是冷傲的, 疏離的, 用冰冷帶刺的眼神虛目旁觀, 沒有半點人間煙火氣。 不僅是煙火氣,曾經的他連人氣都沒有,活得像是黑暗中最冷的冰。所以, 這樣“殷勤”的聞致令她陌生。 明琬保持著開門的姿勢,沒有立即放聞致進來,聞致等了會兒,只好勉強開了金口解釋:“你沒吃晚膳?!?/br> 就算是意圖關懷,他亦惜字如金地只說一半,另外半句“我擔心你餓著,所以來給你送吃的”大概會永遠地爛在腹中。 不過明琬并無心思去揣摩。于她看來,不愿坦誠的,必定不會是什么真心話。 她放聞致進門,朝月門后的里間看了眼,低聲道:“含玉睡了,別吵醒她?!?/br> 河水蕩漾,桌上的燭火也跟著搖晃,照亮了桌上辛香撲鼻的幾樣小菜:嗆辣骨軟的小黃魚,薄如蟬翼的緋羊rou,酸辛藕尖,還有一碗清香撲鼻的槐葉冷淘,就連酒都是濃厚辣口的蜀酒,皆是明琬祖籍故里的菜式。 明琬望著桌上簡單卻又熟悉的小菜,忽的有些怔神,自從阿爹去世后,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嘗過川地辛辣的花椒味兒了。 而就在幾年前,明琬隱約記得聞致從不關心她愛吃什么,成婚許久唯一一次給她夾菜,夾的是她最討厭吃的糖醋排骨。 這份“精心準備”的菜式若是放在五年前的桌子上,她不知會有多么開心??上?,現在不是曾經,即便聞致努力堵住那個空缺了五年的漏洞,卻依舊難以忘記風從心洞中灌入的冷冽。 “不合口味?”見明琬遲遲未曾動筷,聞致立即道,“我讓人重新準備?!?/br> “不必了,挺好的?!泵麋浦顾胍諗n碗筷的動作,拿起筷子緩慢地品嘗了起來。 也不知聞致如何在江南的船上弄來如此地道的川菜,想必費了不少心思,真是難為他了。 聞致斟了杯酒,輕輕推到明琬面前,深沉的眸中帶著些許捉摸不透的期許。 明琬道:“我酒量差,又兼照顧小含玉,不飲酒?!?/br> 聞致的目光黯了黯,但并未勉強。 正說著,窗扇傳來了幾聲篤篤的細響。 明琬停下夾菜的動作,側耳停了片刻,問聞致道:“你可有聽到,有誰在敲窗?” 聞致眸色一沉,冷淡道:“是風?!?/br> 他如此敵意的神情,明琬反倒確定窗外定是有人了。她擱下碗筷起身,推開窗戶,果見窗外甲板上站著一人。 章似白趴在窗臺上,將油紙包著的物件遞給明琬,笑道:“張大夫……不,明大夫,上次你不是說給小含玉的定喘丸還差一味西域雪參么?正巧那商隊中有,我便給你順了一份?!?/br> 明琬大喜,忙道:“太好了,多少銀子?我給你?!?/br> 話音未落,忽見陰影籠罩,身后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出來,將一個叮當作響的錢袋丟在窗臺上。聞致在明琬身邊站定,盯著章似白冷聲道:“有勞你掛念內子,拿著錢走好?!?/br> 一句“內子”,使得明琬和章似白俱是一愣。 “啊喲,攀親帶故,好大的臉!什么臟錢臭錢,拿回去!小爺才不稀罕!”章似白率先笑出聲來,將那沉甸甸的錢袋毫不留情地丟回聞致腳下,隨即桃花眼往屋中一瞥,“有好酒好菜?不成啊明大夫,良辰美景如斯,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