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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5、江南yan、第十七年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9章 變心 聞致沒料到明琬會拒絕, 很是怔然了片刻。 人總是這樣不知足,當明琬生死未卜時,他想著只要她平安活著就好,如今見到了她, 又忍不住想要將她再次占為己有, 想要每次醒來, 都能看到她躺在身旁。 他有著官場上浸yin的淡漠雍容, 一向將心思藏得極深,此刻卻頗為惶急地捉住了明琬的腕子, 沉聲道:“當初你說分開一段時日,為你爹守靈三年,如今三年期限已過?!?/br> 明琬筆觸一歪, 在藥方紙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墨痕, 一如她與聞致之間無法逾越的裂縫。 半晌,她輕而堅決地將手腕從他掌心抽離, 重新取了紙鋪展,垂目道:“這五年我想了許多,走過南北山川,見證浩瀚天地,也認識了許多人,然后才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我喜歡杭州溫婉的山水,喜歡小含玉, 喜歡如今忙碌且平庸的生活,我實在沒有力氣再像年少時那般折騰了?!?/br> 她道:“聞致,我知道你恨我。若你能高抬貴手,我自是感激;若是不能,我給你賠罪。只是……別牽連其他人?!?/br> “你是如此看我的?”聞致的五指輕輕蜷起, 像是要握住什么般,“成婚一年,便是當初有再多不是,你也‘懲罰’了我五年。到而今,一句輕飄飄的‘賠罪’便可將一切抹消嗎?” 明琬有些害怕直視他此刻的神情,頓了頓,輕聲道:“抱歉?!?/br> 若是五年前,明琬定會和聞致爭個高低,但是現在,她什么也不想爭了。不管再多苦衷和內情,她始終愧對于聞致,收養了含玉,在杭州安定下來后,夢里聞致詛咒般的恨聲才漸漸消弭下來。 而李緒和聞致的出現,再次攪亂了她長久以來的寧靜。 思緒雜亂如麻,她不知該如何面對聞致。年少時的教訓,世俗的牽絆,皆令她踟躕難安。 她以為聞致定會大發雷霆,像當年一般,用冷漠強硬的手段將她綁回長安,慢慢折磨。然而等了許久,直到藥方寫完了,才聽見聞致低啞的聲音傳來,“李緒盯上你了,你留在此處,并不安全?!?/br> 他如此聰慧,總能精準地尋到突破口。 明琬果然遲疑了一會兒,道:“我打算尋個新住處,章似白會幫忙留意?!?/br> 她竟是寧愿相信一個外人,也不愿和他回長安。聞致的眼睛紅了幾分,看著明琬許久,方輕聲道:“你變心了?” 說完,似是怕聽到答案,他忽的起身,背對著明琬佇立,將幾欲發狂的目光投向積雨漣漣的檐下。 明琬并沒有別的意思,章似白江湖朋友多,比她門路更廣,僅此而已。 她其實也很想問問聞致,既是決定要同鄱陽郡公家的孫女結親了,為何還不肯放下彼此的過往……然而幾經猶豫,終是沒能問出口,以免顯得她狹隘多事。 她不會忘記自己年少時,就是因為太執著于問題的答案,才惹得聞致心煩。 何況這么多年過去,兩人間的愛恨皆已淡了,可裂痕仍在,即便此時沒有發作,將來保不準哪天就會跳出來刺痛彼此。所以,明琬不能再像十五歲時那般匆忙草率地將自己托付出去,不愛,方能不傷。 明琬將寫好的藥方吹干,遞給聞致道:“萬仁堂的藥材比別處的要好,命人抓好后小火慢煎,一日兩次……不管如何,今天要謝謝你?!?/br> “你一定要同我這般生分么?”聞致忽然問,微紅的眼中閃爍著清冷的光。 明琬還是不習慣仰視他,只好垂下眼來。 “我熬過了五年,明琬,你不能這樣?!甭勚聵O力壓抑著聲線道,“你不能將我從黑暗中挖出來,然后再狠狠地拋棄在陽光下,一走了之?!?/br> “聞致,我……” 話還未出口,便見一滴水漬滴落在她遞出去的藥方上,暈開一點濕痕。明琬以為是屋脊上滴落的雨水,待她訝然抬眼去看時,聞致卻是倉皇接過那張藥方,攥在手中,轉身推門離去。 等候在院子外的小花見他一個人出來,十分很意外的樣子,問了句:“嫂子呢?” 聞致一言不發地上了馬車,他的背影依舊強大孤傲,只是在踩著腳踏上車時微微踉蹌了一下,隨即很快穩住身子,彎腰鉆了進去。 明琬在檐下怔怔地看著,直到馬蹄聲遠去,才發覺聞致的青傘還擱在門口,忘了帶走。 章似白不知何時站到了明琬身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人早走了,還看什么呢?” 明琬回神,拾起門口那把濕潤的青傘端詳片刻,方問道:“含玉呢?” “給她編了個藤球,在屋子里玩著呢?!?/br> 一陣風吹來,竹林婆娑作響,水珠嗒嗒,章似白仔細傾聽了片刻,瞇著眼道,“竹林里有人盯著這邊,但沒有殺氣,應是方才那人留下來照看你的……我說張大夫,你到底是何身份吶?那個冷冰冰的小白臉就是你要躲的人?看起來像個京中權貴,而且身份不低?!?/br> “算是吧,終歸是造化弄人?!泵麋p嘆一聲,將傘擱回原處,不想多提。 章似白大概猜出了什么,桃花眼中閃過一抹促狹,道:“要不,我替你解決了他?若論權勢,我章家亦是肱骨重臣,兩朝元老,打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跟碾死一只螞蟻那般簡單。來來來,報上名來,我這就修書一封給你出氣?!?/br> 明琬沒想到章似白身世如此顯赫,忍不住好奇道:“內閣新晉首輔聞致,你家也能動么?” “誰???” “內閣首輔,聞致?!?/br> “……” 章似白沉默了片刻,而后慢慢躺回藤椅中,雙手交疊擱在胸前,一副靈魂飄散、四大皆空的模樣。 見他不說話,明琬好笑道:“不是說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么,為何不說話了?” 章似白瞪直了眼,“他是我爹的上官?!?/br> 大概是被聞致的身份驚到了,章似白一副受到沖擊的神情,絮絮叨叨道:“皇上是老糊涂了么,怎么讓這么個小白臉做了首輔?等等,張大夫你怎么惹上他的?我看他對你的態度很復雜,也不全然是尋仇的樣子,究竟做了什么天理難容之事,讓你不顧一切要逃離?” 朝堂中爭權奪勢之事,明琬并不懂,她只是想讓聞致站起來而已,卻不料聞致不僅站起來了,還一步一步走到了最高處。這樣的聞致巍峨如山,令她無法直視。 “我認識他時,他還不是如今的樣子,也并未做什么罪無可恕之事……”明琬思及過往,心中悵然片刻,淡然笑道,“他只是,沒那么喜歡我而已?!?/br> “娶了你,又不想盡愛妻敬妻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