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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盯著那條傷口發呆。易勛愣了一瞬,他看到張鵬在顫抖。不是之前傷口疼的時候那種抽搐,而是一種恐懼下不由自主的輕顫。他也不過是一個高中生而已。試探性的,易勛問:“你那傷……”張鵬扯著紗布的手一頓,打斷他道:“不知道,暈過去了?!?/br>情緒比之前明顯低落了很多,因為不想向易勛示弱,他話說的有些不自然,但現在能聽他說,能讓他消減恐懼的就只有這人了。腰上被動刀,就在他聽到那個奇怪的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之后,他埋頭躲起來的時候,就覺得脖子上被扎了一下,然后就失去意識了。醒來的時候身上多了這一條傷口,還躺在到處是血的病床上,所以他才沒忍住叫了一聲。易勛雖然不知道具體的過程,但從易鴻彬描述的和張鵬自己說的這些,他大概也能猜到這人經歷了什么,莫名其妙被困,聽到那些詭異的聲音,還在失去意識的時候被人動了未知手術,換一般人早就被嚇瘋了,張鵬還能保持精神正常,已經很不容易了。張鵬將紗布又一圈一圈的纏回去,抬頭問:“你知道怎么出去嗎?”易勛誠實道:“不知道?!?/br>張鵬:“不知道怎么出去你還敢進來?”易勛:“……”又不是他想進來的。拿手機看了看時間,他說:“有人會來帶我們出去的?!?/br>張鵬立即想到了那個風水大師,身體放松了點兒,“那我們現在怎么辦?”易勛道:“等著?!?/br>“在這里等?”“嗯?!?/br>張鵬瞪眼:“誰知道在老子身上動刀子的人什么時候回來,在這里等死嗎?”易勛看了看病房門,眨了眨眼道:“反正現在也出不去了?!?/br>以為他說的是門鎖了,張鵬道:“你剛剛不還打開了?”易勛又道:“外面都是游魂,你敢出去嗎?”“游……游魂?”易勛點頭:“就是人剛死不久離體的靈魂?!?/br>張鵬:“……”這些還是邵以澤告訴他的。人死后,除非有很深的怨念或執念,那些自然死亡的剛離體的靈魂不會有自己的意識,他們會停留在自己死亡的地方,直到頭七那天,短暫的恢復意識,然后才會去投胎。游魂對人沒什么威脅,但外面走廊里的場景,只是看著也足夠讓人毛骨悚然了。就在兩個人作伴都以為暫時不會有什么事的時候,走廊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聲音很輕,卻很有規律。一步一步,離他們在的病房越來越近。易勛和張鵬對視一眼,同時直起了身。腳步聲在病房門口停下來,“咔嗒”幾聲轉了轉門把。房門反鎖還是有用的,外面的鬼貌似進不來。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病房門外多出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兩個人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砰砰!”有一只手在外面敲了敲門:“我是給44號病人進行腎切除手術的主刀醫生,來看看他的傷口恢復情況?!?/br>外面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很蒼老,卻很沉穩。房間里的兩個人愣了一下,張鵬難以置信道:“他、他剛剛說什么?”原本就很驚恐的人聞言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里瞪出來。易勛有些不忍心的重復:“他說,你腎沒了?!?/br>“我……我腎沒……”張鵬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自己腰上的傷,嚇得語無倫次。“你是不是,腎有問題?”“放屁!”張鵬頓時炸毛:“你才腎有問題!”易勛:“……”他腎好的很。兩個人的對話傳到外面,走廊里瞬間安靜下來。張鵬還在為他被切除的腎驚愕哀痛不已,易勛已經重新看向了房門外。正常人看到走廊里的那些東西只怕話都說不清了,怎么可能若無其事的問病人的病情?可外面那只鬼如果就是把張鵬關到這兒的鬼,他取張鵬的腎干什么?難道他需要補腎?易勛正胡思亂想著,外面的鬼大概是察覺到了房間里多了不該出現的人,沒了耐心等人開門,“嘩啦”一聲脆響,一雙枯瘦如柴的手就伸了進來,手背上被玻璃碎片扎出一道道血痕,血流出來順著門板滴在地上。鬼不會有痛覺,他就任由手背淌血,把手伸向了門鎖的位置。……☆、危機此時的五官科32號病床外面,易鴻彬在這里待了好一會兒了,就在不久前,易勛和一個他看不見的東西說了一句話,轉眼就從他眼前消失了,他害怕的很,想要跑去護士站叫人,卻發現他無論怎么走,最后都會回到病房門外。醫院的走廊里總是亮著日光燈,到了下午,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上照進來,打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易鴻彬出不去,干脆在墻角蹲了下來。大師就快來了,沒問題的。他不斷安慰自己,卻沒想到,來的人卻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人。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人,梳著標準的二八分發型,戴著一副半框架眼鏡,身穿白色襯衫,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可易鴻彬怎么看,都覺得他像是一個斯文敗類。他沒好氣道:“你來干什么?”邵以澤手指間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低頭問:“你哥呢?”易鴻彬是不愿搭理他的,可一想到易勛突然失蹤,又不免擔心,別扭著道:“突然、不見了?!?/br>邵以澤回頭看了看走廊,說:“行了,這里沒你事了,回去吧?!?/br>易鴻彬道:“我不回去,我等人?!?/br>“等人?等誰?”易鴻彬哼了一聲,偏頭不理會他。就在邵以澤打算把人寄放到護士站的時候,在他們身邊突然有東西飄了過去。不是鬼影,而是速度太快留下的殘影,帶起走廊里拂過了一陣風,而且消失在了病房門口。邵以澤:“……”怎么有人比他還急?另一邊的病房里,病房門已經打開了,張鵬僵坐在床上,雙眼瞪如銅鈴,他還沒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么。鬼手捅破了門上的玻璃,打開了病房門。門口掉了一地的玻璃渣子,現在在那堆玻璃碎片上,躺了一具……滿臉是血的尸體。就在那名醫生推門而入的時候,他看到易勛抄起床邊的一把凳子,迎頭朝著“醫生”的頭砸了下去,“醫生”倒地,血淌了出來。“你你你……你殺人了?”張鵬低聲說。“……”都已經是鬼了,用凳子怎么殺?易勛還握著那把有靠背的凳子,緊了緊雙手道:“要真能殺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