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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等同人類愛這件事已經說的次數太多, 大家已經看見我張口就知道我要說什么。 然而這次的故事就是以這份“愛”為中心展開。 不同于蓋提亞的憐憫, 提亞馬特的回歸, 伊邪那美的“愛”丟了, 她現在只是以“惡”的形態君臨, 然而作為吞噬人類文明的野獸, 真正的世界毀滅者, 她缺失的這份愛, 正代表她的殘缺。 作為真正的毀滅人類文明的惡獸,不完全的她會本能的渴望完全。 而怎樣獲得完全呢? 這就與之前討論出的內容對上了。 本身存在于虛數海洋的伊邪那美需要被觀測到才能造成現實坍塌, 那時她們以為這是伊邪那美為了降臨, 才對全人類施加的詛咒, 然而這也許不是真正的答案。 正確的答案是, 不完全的野獸在尋找“愛”。 盡管人類惡的本質是人類愛,這愛也會給人類帶來毀滅的光景,可是唯獨人類不能否定這愛本身。 伊邪那美呢喃的留下吧, 傳達在外面,那應該就是——再愛我吧……也再讓我愛你們。 無與倫比的母性, 撰寫在靈魂深處,塑造出女神神性本質的愛意,哪怕丟失,哪怕忘卻也仍舊如此頑固。 換句話說,如今生存的所有人類本身,就是伊邪那美遺失的愛。 曾經她死了,唯有母親對孩子的愛永遠的在大地上流傳,隨著人類文明之初,一直到命運決定的終結時刻。 咕噠子思考到這里,難免認為她愛著這些鮮活的生命,為了變得完整,她才必須要讓這些生命觀測到她,讓她從被拋棄掉的深淵重新歸來,讓被遺忘的母親再度牽起孩子的手,盡管這樣的想法過于主觀,可她直覺這就是現實。 結果其實沒有變化,變化的是主次問題。 坍塌現實,掠奪的恐懼,為的是再次喚醒生靈對母親的敬畏與愛意,本體能因此降臨純粹是這種行動的附加產物。 如此才符合伊邪那美的行為邏輯,單純為了降臨而喚醒恐懼,這只是單純的滅世機器,夠不上七大人類惡的層次。 弄清楚伊邪那美自己都沒有弄清楚的想法,咕噠子沉吟幾分鐘后,望向這個在現實中根據本能茫然行動的“巨人”。 伊邪那美詫異的看著笑得花朵還要鮮艷的女孩子,咕噠子帶給她的印象本就色彩繽紛,很容易聯想到那些五彩斑斕的生命,這時她笑了,也更像她心中受傷最深的那部分,叫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 原本以為會抓個空的伊邪那美顫抖的看著另一只伸過來的手,咕噠子握住她的手,收起笑容,平靜著道:“母親,您仍愛著您的孩子?!?/br> 不管你是多么憎恨的想要毀滅他們,你仍愛“他”。 用比自己生命還要珍貴的愛意愛著他們。 證據就是,即使受困在黃泉之中,忍受死之枯寂,連清醒的意志都維持不住,已然癲狂時,地表上的生命依舊代代繁衍,生命女神的神力仍庇護它們一代又一代。 誰能說這沉重的母愛的不是? 誰能對一位被拋棄了許久的母親生氣? 咕噠子不能,所以她抓住伊邪那美的手,輕聲呢喃著謝意。 好像看不見伊邪那美臉上的迷茫,咕噠子低聲說道:“沒有丟掉,您的愛從來沒有丟掉過,請您相信我?!?/br> 伊邪那美眼簾輕顫,語氣困惑又茫然。 “原來……沒有丟……嗎?” 咕噠子連聲附和:“沒有,肯定沒有丟!” 伊邪那美的目光漸漸變得平靜,光從外表上,咕噠子居然看不出她內心積蓄的龐大怨恨,也想象不出來這位矜貴優雅的女性正在用她多年來積累下來的仇怨摧毀這個帶給她無數苦痛的世界。 平心而論,咕噠子可以理解,畢竟伊邪那美她太苦了,可當自己變成被毀滅的人之一,自己的親友朋友變成被毀滅的一份子,她苦到想消滅這些帶給她無數苦澀的人,咕噠子也只能站出來阻止她。 雖然本心不愿意,但實際行動上,伊邪那美的孩子不過是又一次背叛了她,傷害了她。 這一次,咕噠子既是執行者,也是幫兇。 所以伊邪那美的一生真的很苦,仿佛生來就和幸福對立,每次都有強大的不幸壓迫著她,欺負著她,使她痛苦,使她蛻變,變得更像是為了怨恨瘋狂的野獸。 看著姿態典雅,舉止優美的伊邪那美,咕噠子腦子中想的卻是外界的那兩頭“怪物”。 雖然本質上是一只,可更大的那只一旦降臨,世界就完蛋了,然而哪怕阻止了最大的那只,剩下的那只怪物也不算小,同樣沒辦法對付。 想到這里,咕噠子不禁苦笑。 “笑得這么難過……” 伊邪那美富有特色的聲音響起時,咕噠子感到臉頰上多了一股冰冰涼涼的力道,她在確定那是伊邪那美的手的同時,也意識到虛無之海的距離概念很崩潰。 過去人類在確定度量衡之前,一米可以是一個巴掌大,也可以是一根柱子那么高,自己之前停下的這三步遠,也可以在某些特定時候變成自己就差窩到母親懷里的距離。 這可真是…… 咕噠子情不自禁的在心里想道:“虛無海不愧是現實最大的‘垃圾桶’?!?/br> 那些已經不適用,不合理的概念統統被積蓄在虛無之海的海里,轉換成的數據日復一日變得格外龐大。 她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會變得這樣近,明顯是數據層面上的什么東西被改變了,涉及到復雜的虛數規則,咕噠子立刻選擇不去深究,注意力集中到臉上。 伊邪那美的手掌有rou無骨,力道綿軟輕柔,一下一下,就像是母親的撫摸。 咕噠子雖然沒有親生母親,但是相同的力量卻從賴光,白槍呆等女性從者身上感受到不少。 只不過因為共同的經歷她們對自己懷有憐子之情,但伊邪那美從不曾和自己有過任何和平親密的過往,卻依舊和母親一樣…… 想到這里,咕噠子不由闔起眼睛,不忍大聲的壓低音量。 “我不想傷害你?!?/br> 伊邪那美保持這個動作,輕聲應下。 “嗯,你是個好孩子?!?/br> 聽到這句話,咕噠子的心情不禁更復雜了,她有點兒沖動的抓住伊邪那美的手,垂著腦袋,沮喪的說:“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為了保護她們,我可以做任何事?!?/br> 不把自己放的太高,盲目的承擔所有的重量。 也不把自己放的太低,讓一些應該肩負的責任溜走。 特異點里渡過的時光教會了她怎樣拿捏合適的分寸,如此她才能穿越漫長的時光,抵達時間神殿的御座之前。 可以說,她的全部覺悟早已經包括將憐憫放下,拿起刀刃這一項。 這種狀態下的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