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實話，天草比較驚訝，只不過沒暴露在表面上。

    “教授，請不要岔開話題?！?/br>
    莫里亞蒂仿佛冥冥之中向誰開炮的架勢戛然而止，他害羞的垂下眼簾，重重的嘆了口氣。

    “神父先生，你這不是難為我這么一個老頭子嗎？”

    會讓莫里亞蒂主動承認自己的老邁，原因還是在他們之前的交談上。

    天草四郎看到莫里亞蒂后，沒有花時間研究他約定在這里的理由，而是直抒胸臆的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

    對如今迦勒底四分五裂的不滿，對他們無視御主決定擅自行動的不快，對這些人將危機世界的災難視若無睹，自我至極的表現感到失望。

    神父大人沒有和他廢話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當小圣人站在對面，那就是最難纏的敵人！

    弓階打裁定者可是很傷的，老爺子一把年紀了，還不想被少白頭的年輕人暴打。

    他可知道了，迦勒底沒有尊老愛幼的講究，他們下手一個比一個黑心！

    “等等！等等！”

    眼看著天草目光一沉，有動真格的意思，莫里亞蒂也沒法繼續顧左右而言他，略感苦惱的敲敲桌面，食指一次次落下，都證明這事兒有多么棘手。

    “讓老爺子猜測一下，神父先生你的打算?！?/br>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目光幾次落到天草四郎身上，對方端正內斂的模樣讓莫里亞蒂很是拿捏不準，最后無奈的舉手投降。

    “我放棄，所以我拒絕?！?/br>
    天草四郎擰眉：“為什么？這樣單打獨斗下去沒有好處，只會讓力量變得有限?！?/br>
    “這我們當然清楚?！苯淌谡骂I，做出體面人特有的動作，“可是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br>
    “……”天草的目光帶著驚訝的對上一雙深沉狡猾的眼睛，莫里亞蒂對他說道：“你想要的合作不存在在公式當中，因為所有人都各有目的，追求不同的答案。明白嗎？同一道數學題，最終一定會導向同一個結果，但是我們就像是尋求不同結果的挑戰者，試圖挖掘出一個既定答案以外的答案……”

    “可是那樣不是走入歧途，就是只有過程不一樣?！?/br>
    天草四郎緩緩說道，然后漸漸明白了莫里亞蒂未盡的意思。

    莫里亞蒂輕輕點頭：“結果是一樣的，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然后大家就開始各干各的，準確說，追求的人已經從結果改為不同的過程，然后誰也說服不了誰。因為大家都知道，結果就在哪里，可過程努努力還能出現不少花樣?！?/br>
    “這不過是在避重就輕！是在逃避！”

    “……誰說不是呢？”

    莫里亞蒂摘下眼鏡用小鹿皮的布擦了擦，然后佩戴回去，一舉一動透出年長者的無奈。

    “誰說不是呢？你說是不是，天草神父？”

    天草四郎閉上嘴，他在呵斥出真相后就閉緊嘴巴。

    莫里亞蒂教授看著這個沉默的人，睿智的目光中似乎看穿了他的真正想法。

    天草四郎時貞是追逐著全人類救濟這種不可能之夢的男人。

    但不論他如何掙扎，借助圣杯，這個夢想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可是他放棄了嗎？沒有。

    但是他只能在清楚結果會如何的前提下，不斷嘗試種種錯誤路線，試圖找到最好的那一個，最完美的那一個，最接近他心中所愿的那一個。

    就好像莫里亞蒂他們在做的一樣。

    不過這些人的做法變得更為復雜，因為每個人以為的“最好”有著環境，觀念，性格造成的巨大差異，而在他們意識中認為的最好也不是最好，那是在現實的鐵拳下無奈妥協的“接近最好”“接近完美”，這也就讓眾人心中的想法距離更遠。

    說清楚之后，靜默的無言持續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天草四郎猶豫道：“不去問問master嗎？”

    “誰會去問呢？”

    莫里亞蒂教授的笑容特別無奈。

    第431章 晉江文學城

    原本就是在不愿被本人阻止的前提下私自行動, 可以說大家都清楚如果讓當事人曉得自己干了什么，那么連著蘿卜拉出坑，一帶一大串，誰都逃不了。

    “值得嗎？”

    望著苦笑的莫里亞蒂, 天草忽然生出復雜情感, 情不自禁的問道。

    “你指的什么？”推推眼鏡, 莫里亞蒂此時表現的就像一名普通的老人。

    天草倒是糾結的沒有剛來時的冷靜沉穩, 端正交疊在身前的手幾次開合，最后變成攥緊的拳頭放置在桌面上，證實他此刻的內心世界非?；靵y。

    “我以為……像你們這樣的人, 不應該對魔術師這么執著？”

    瞧瞧以莫里亞蒂為首的一幫人都干了什么？

    卷走三分之一的圣杯, 帶著大量從者脫離迦勒底, 這些人每一個擁有的名頭拿出來都能嚇人一跳, 寫在人類歷史上的輝煌成就可以擴展成一座座圖書館。

    再加上他們“惡”的屬性, 直白點兒講, 說他們想搞個大陰謀, 都比他們實際目的可信。

    按照常理, 天草四郎即使是天主教的圣人，不該對任何人懷有偏見, 裁定者這個職介原本就是如此定義, 可對上這些壓根沒法用常理來看待的“敵人”, 好吧, 他也不由的沒法用正常的態度來對待他們。

    懷有偏見就懷有偏見吧，反正他們也不會在意。

    說實話，這是天草個人的看法, 還是所有人公認的邏輯，幾乎沒人能給出個答案。

    只知道, 整個迦勒底內，雖然所有人都在和睦相處，但使這一切和諧的相處下來的源頭，其實是那個不到膝蓋高的小姑娘。

    有她在，才能讓這些往昔的宿敵和平相處，也是有她在，迦勒底才能幾度團結到一起，變成連兩大意志都不得不重視的龐然大物。

    想清楚這一點兒，天草心中雖然還有幾分古怪，但多少接受了這些人是為了延長御主的平凡生命而行動。

    等等——！

    天草四郎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之前所忽略的盲點，意識到之后，他重新沉穩下來，安靜的凝視著這個狡猾的老頭子。

    “抱歉，是我失態了，您不需要回答什么。為了自己的想法行動，這是所有從者存在于此世的目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問題?！?/br>
    莫里亞蒂教授暗道可惜，只差一點兒小圣人就被自己忽悠瘸了！

    看似莫里亞蒂是在為御主負重前行，還是在不被本人理解的前提下，但是可別忘了，當事人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劃重點啦！

    然后從這個“重點”的角度出發，搭配所有人為咕噠子準備的未來都不一樣來食用。

    那么莫里亞蒂中途究竟耍了怎樣一個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