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知道了。

    毫無疑問，咕噠子是個富有瘋狂成長力的孩子，她的存在已然超越人所能抵達的極限，如果將誕生出她的人類文明視作搖籃，那么當這個孩子長大到足以離開搖籃的那時，是不是地球，這顆星球都會被當做“怪物”誕生的禮花？

    沒人想自己那天好好的就炸了，一如沒人想看到世界就這么突然炸了。

    作為引爆這一危機感的源頭，咕噠子有責任也有義務承擔這一切。

    說實話，如果不是有迦勒底在她背后撐腰，或許她不會有用承擔來申辯的機會，而是被已然察覺到不對勁之處的各方勢力一齊追殺！

    還有比消滅沒有點燃引線的炸彈，措施更好的防爆嗎？

    沒有了！

    咕噠子用遠超他人想象的胸懷和冷靜接受了自己不小心就會變成世界公敵的事實，尤其是前不久自己撥動影響命運的弦為梅林收拾殘局，導致全球大失憶發生，類似的情況在示巴的記錄中已經出現好幾次了。

    除了那個不講道理的“美學”，最明顯的記憶變化，其實是從富有地位的人開始的。

    為此迦勒底有派人去接觸名為奴良滑瓢的百鬼夜行之主，從他口中準確的聽說了自家御主的名字，但是其詭異之處就在于，滑瓢口中的咕噠子有兩個。

    一個是許多年前，自己兒子喜歡的那個名為咕噠子的公主，一個是在八岐大蛇破除封印的詭異世界，包括他在內的一些妖怪統統被套上奇怪的殼子，進行著古怪的仿佛在演戲一般的劇情。會見到咕噠子就是那時候的事情，不過那時的奴良滑瓢不記得人，卻隱約察覺到自己身上的不對勁。

    準確說那時實力達到大妖怪那個層次的“Npc”幾乎都察覺到自己身上的違和之處，不似那些小妖怪一般，已經徹徹底底的被劇本套牢，他們意識到奇怪的地方，有意識的互相聯系，但因為沒有破局之法所以一直僵持著，直到咕噠子的到來，也正是她到來后，才令所有人找回了自己。

    奴良滑瓢當時一邊大笑，一邊對迦勒底的來客說道：“我還要謝謝那個小丫頭呢，一把年紀了，居然還碰到那種怪事，嘖，真丟人！”

    從這些話里可能看不出什么來，但回到迦勒底后經過達芬奇這位萬能的天才一分析，所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奴良滑瓢還記得自己當時都做了什么，就好像對記憶的束縛等他們回到原本的世界后就解開了。

    羅曼醫生一度擔心類似的情況還會發生，這說明這個世界越來越受外面的異世界影響，沒人能保證惡化會不會就在下一秒變成無法祛除的癌癥，幸好達芬奇冷靜的阻止他繼續消極下去。

    萬能的天才沉著理性的分析同時也安撫了迦勒底內其他人的心。

    “相信我們這個世界的堅強程度吧，人理毀滅尚且不能消滅文明的火種？對待來自未來的‘災難’，我們更要鼓起勇氣。何況情況還沒那么糟……”

    不去聽達芬奇唬爛的內容，咕噠子挑起眼眉，沖阿爾托莉雅說道：“實際情況呢？”

    阿爾托莉雅搖頭：“比想象的更糟，事態緊急，達芬奇用相對樂觀的說法安撫人心，但實際情況怎么樣，羅曼醫生，還有我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雖然這一切是你的未來帶來的，但現在要對付的敵人卻不是改變未來就能消滅的類型?！?/br>
    咕噠子理解的點點頭，然后用著一種平靜的語氣問道：“能直接阻止這一切的辦法？”

    “你死?！?/br>
    第392章 晉江文學城

    “這其實是不得已的辦法, 我們沒有人會同意這等枉顧你性命的暴行?！?/br>
    說著這話的阿爾托莉雅毫無顧忌的展示出身為騎士王的威嚴，凌厲的王威壓制一片陰森鬼魅，高貴凜然的氣勢仿佛一柄神圣權威的利劍，不可阻擋的貫徹自己的信念。

    但是咕噠子依然聽出來了, 想必有同樣知曉真相的人, 拐彎抹角的跟迦勒底提起過類似的要求。

    或許在那些正統魔術師看來, 自己這種從實驗室里走出來的“生命”, 跟那些奇美拉，合成獸沒有絲毫區別。

    頂天了就是死個御主，當初雷夫搗亂的時候, 迦勒底所有御主都賠進去, 多少屆的圣杯戰爭, 又有多少魔術師御主死無全尸……對貫徹魔道的“人”而言, 御主并不是會讓他們多考慮一分鐘的籌碼。

    這些咕噠子都知道, 正因為知道, 她才想對堅定維護自己的阿爾托莉雅微笑。

    大大的笑容燦爛的綻放在臉上, 阿爾托莉雅看著咕噠子的表現, 一口氣不知怎么就松了下來。

    其實她也擔心這個小姑娘承受不住來自同類的打擊。

    特異點的時候還好說，但迦勒底以外對她懷有惡意的存在不在少數, 而這些人又大多是她的同胞。

    阿爾托莉雅已經是英靈, 不再是人類, 所以難免擔心還是普通人的咕噠子要是受不住被同類背叛的打擊會扭曲心性, 現在看到她平靜的表現，阿爾托莉雅也就放下心來。

    其實仔細看看會發現，咕噠子的平靜中隱隱透出盡在掌握的從容。

    她似乎很清楚那些人找上迦勒底后會發生的內容, 也并不奇怪迦勒底會給出怎樣的反應。

    后者她能想到，并不稀奇, 但是前者……

    阿爾托莉雅還沒有想到這一點兒，因為光是目前的事情就足夠她用心對待的了，除此以外的小節，她打算會迦勒底后再專門找人來處理。

    這些人自然也包括那一個系列的“自己”。

    “咕噠子，”亞瑟王的雙眸投來信賴的注視，“對那些魔術師而言，就算是從者也不過是‘使魔’，英雄在升上英靈殿后，歸根究底其實是受cao控的‘精神’，受到召喚接受令咒支配的也僅僅是一個側面，比之本體更為不堪，當成純粹的魔術奇跡對待才是正確的選擇，這既是時鐘塔魔術師的看法，亦是我的看法?！?/br>
    咕噠子一愣，意識到阿爾托莉雅也在提醒自己從者是受到“cao控”這一事實。

    下界的“魔力”可以被令咒cao控，那么上界的“精神”又是否受阿賴耶與蓋亞的控制？

    根據已有的情報分析，可能性很高！

    “阿爾……”

    “先聽我說完，”阿爾托莉雅冷徹的嗓音在她耳旁回響，“時鐘塔因為我們幾次派人過去已經形成威懾的局面，所以他們在這次的行動中并未提出要求，明面上看來，似乎只有阿特拉斯學院和彷徨海提出了異議，但私底下到底有多少勢力插手，連達芬奇都沒法給出準確的答案，你只需要知道，在你變成‘罪魁禍首’那刻起，全世界都有要你命的敵人?！?/br>
    “……這樣一說，我情不自禁就生出了不少的壓力，阿爾，你可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