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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邊的宇文憲看著宇文邕慢慢變得冷血無情,錯對是非,從來沒有手下留情過。昔日放過宇文護及其黨羽家眷的宇文邕已經不見了,宇文憲問過何泉,為什么宇文邕變成這樣,何泉說不知道。和宇文邕親近的人都看得出來,宇文邕仿佛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每日做著該做的事,從來不說什么,雙鬢不再是斑白,如今只留下花白的雙鬢和下巴處越發長的胡子。唯有一雙眼,依舊冷酷,兩年多從未變過。建德四年四月,宇文邕下詔,伐齊——暴齊氏過惡。大軍兵分六路,宇文純為前一軍總管,司馬消難為前二軍總管,達奚震為前三軍總管,宇文盛為后一軍總管,侯莫陳瓊為后二軍總管,宇文招為后三軍總管。大冢宰宇文憲帥眾兩萬大軍赴黎陽,隋公楊與其余將領率師三萬從渭河出發,眾將紛紛出兵,各帥大軍直走齊國,誓要拿下齊國。七月,宇文邕御駕親征,帥諸軍,攻破河陰大城,直逼鄴城。站在河陰城的城墻上,宇文邕看向鄴城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宇文憲從城樓邊走了過來,道:“皇兄,其實你早就知道對不對?”宇文邕沒有回答,只是轉過頭看了看宇文憲,嘆了一口氣,才道:“難為你了?!?/br>“欺君大罪,望皇兄處罰?!?/br>“起來吧,朕還沒有昏庸到這般地步,一切都是天命,怨不得人?!蹦悄曛老⒅?,宇文邕怎會猜不到宇文憲的用意,不說透,是為了讓自己保持足夠的清醒。宇文憲也不再說話,和宇文邕一起看向鄴城的方向,道:“我們什么時候可以攻下鄴城?”“一年之后?!?/br>宇文憲點了點頭。他知道為什么宇文邕會要養兵千日,在這個時候出兵,不光是因為父親的心愿,還因為高長恭死于高緯手上。如今高緯身邊,除了一個段韶,其余的人派不上大用場,落得個荒yin無道的下場,整日飲酒作樂,不知所謂,就連死期要到了,還只記得美人在懷。這個時機出兵無疑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齊國,注定要亡。建德五年三月,文宣皇太后吒奴氏歿,宇文邕率師回朝,大軍留駐城池。六月,服期三月,宇文邕去了一趟太廟,而皇太子宇文赟在七月時,討伐土谷渾返還。九月,大軍再次發起進攻,前幾次的大獲全勝讓士兵的士氣大增,一路是勢如破竹,迅速的攻下了幾十座城池。十一月,宇文邕揮師南下,渡河,與大軍會合,十二月初,再次攻打晉州。令宇文邕沒有想到的是,高緯和段韶居然親臨晉州,看來,誓要拼死一戰了。宇文邕翻身從馬上下來,司馬消難剛好從一邊走了過來,便道:“皇上,換一批良駒吧?!?/br>“朕一人獨乘良駒有所不妥,大家都是將士,應當一視同仁?!比酉乱痪湓?,宇文邕面無表情的走回了大帳。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宇文邕便親自領兵,作為主帥上戰場,齊將韓建業在交戰不下之時,舉起投降,至此,宇文邕大軍已將齊國大半國土占領,下一步,攻打并州。數日后,并州破,高緯遁走鄴城。在并州的行宮內擄獲的人全部悉數賞賜給了這次參與的將領和士兵。不過數日之后,高緯傳位與太子高恒,自居太上皇。高恒年幼哪懂世事,不足兩月,鄴城破,齊國宣告滅亡,宇文邕從此名聲大震。站在已經潦倒不堪的蘭陵王府門前,宇文邕腳下的步子一步也踏不出去,只能看著已經被貼上封條的大門愣愣的發呆。“長恭……”行走在道路上處理城中百姓的士兵見此,不敢多瞧,匆匆而過。宇文邕在打破鄴城前已經下詔,對城中百姓不得亂來,燒殺擄掠著立斬無赦。高緯治下本就無道,宇文邕的到來,這般懷柔政策,更是大大的擄獲了百姓的心。宇文憲遠遠走來,看到門匾上的幾個字的時候,立即反應過來,道:“皇兄,高緯已經捉拿下獄,如何處置?”“殺?!北〈捷p輕吐出一個字。宇文憲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哪知宇文邕像發了瘋一般往一個方向拋棄,撞開了他。心知有問題,宇文憲急忙跟了上去,正巧看到宇文邕拉住一個白衣男子。“四哥!”“你這人!怎么回事?難道——??!周軍,你們……大人,小人不知道是大人,求大人放過小的?!?/br>那人見宇文邕他們身穿戰衣,知道是攻進城的敵軍,立刻跪地求饒,一身白衣染上了好一大塊的污漬也顧不上了,看來是一般的文弱書生。宇文邕抓住那人衣服的手送了開,看了那人一會兒,低下頭走出了巷子——不是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高長恭呢?可是,剛才明明看見的人是他……地牢里。“求求你們,把小憐還給我?!?/br>宇文邕才一走進地牢,便聽見一陣聲音,瞥了一眼帶著鐐銬的人,坐在備好的椅子上,陰狠的看著高緯。“高緯,你找誰?”“求求你們,把小憐給我……”高緯一看是宇文邕,知道只有求這個人才有用,便立刻跪到了宇文邕的腳邊。宇文邕冷眼看著高緯的動作,不屑的站了起來。“馮小憐我已經賞賜給別人了?!本嚯x攻下鄴城已經有一月了,宇文邕遲遲不愿意離開這里,因為他不死心,不相信高長恭死了……“不!求求你們,我寧愿和小憐一起死,也不要分開?!?/br>宇文邕看了一眼高緯,這一個月來施加的刑法居然沒有要了他的命,看來真的是賤/人命硬。馮小憐在宇文招那里也是要死不活的,弄得宇文招頭大,家里的夫人要是知道了,更是要鬧上一回。“朕,答應你,不過,死前,你給我繞著鄴城爬一圈!”高緯猶豫了片刻,立刻點頭答應。宇文邕見狀,揮了揮身,讓人帶他出去,自己則是轉身出了地牢,往高長恭原來的住處走去。撕了封條,走進院子,入眼的是又一年開的桃花,一如那一年在宮中開的那般。“長恭,你究竟葬于何處?”至今,宇文邕沒有找到高長恭的墓xue,連這點愿望都達不成,想著越發的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