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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過自新,他今日又怎會被越千城抓住。 “少城主少城主,”見求饒不成,壯漢轉轉眼睛,另尋了一個辦法,“您說我到了官府大不了被判成毛賊,還是盜竊未遂的那種,打個幾十板子就放了,于您的聲名上沒有任何提升。只要您把我放了,我保證會告訴你一件大案子,一件出人命的大案子,您的無仙派不正是接大案子的嗎?” 最后這句話是奉承,也是不顯山露水的揶揄,凌云城里的人都知道,無仙派沒有真能耐,不過是少城主心血來潮辦著玩玩兒的,頂多能幫人修修桌椅板凳。 越千城原以為這只是小毛賊使的小聰明,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指一指身邊的花涴,他故弄玄虛地問壯碩漢子,“知道她是誰嗎?” 壯碩漢子上上下下將花涴打量個遍,須臾,遲疑不定道:“莫非是……少城主夫人?” 花涴行走的動作一僵。 聽到他這樣說,越千城心里其實很歡喜,但是他兜住了那份歡喜,沒有讓它顯現出來?!斑@是六扇門的花涴姑娘?!彼首鲊烂C地糾正道。 “六六六扇門!”壯漢驚著了。 的確,他是聽同行們說過,朝廷最近有派六扇門的人到各個郡首駐扎,派到他們瞿鳳郡的是個小姑娘…… 不會這么巧吧!壯碩漢子欲哭無淚,他今兒個才偷了一個錢袋子,便撞上了六扇門的捕快!這得是什么樣的“好”運氣。 花涴一開始不明白越千城說出她身份的原因,但當看到壯碩漢子一臉被嚇到的表情,她便知道越千城是什么意思了。 清清嗓子,她刻意裝出嚴肅的神色,威脅壯漢道:“什么大案子,說清楚了,不若我帶你去六扇門走一遭,讓你看看六扇門的捕快是怎么辦案子的?!?/br> 壯漢皮笑rou不笑地恭維花涴道:“六扇門抓的都是盜王盜圣,我這個小毛賊著實無須您出手,我說,我說便是了……”默不作聲地嘆了一口氣,壯漢無可奈何地把打算用來換取自由的大案子說出來,“不知您二位有沒有看到,之前街上有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說自家男人喝酒喝死了。其實啊,我告訴您二位,那家男人才不是喝酒喝死的呢,我昨晚去他們家旁邊偷東西時親眼瞧見,是那個哭哭啼啼的女人用被褥將男人捂死的!” 他這句話甫一落地,越千城和花涴皆露出驚訝的神色。 ☆、第二十七章 花涴出身六扇門,對案件有一定的敏銳性,她下意識詢問壯漢,“你什么時候看到的?” 壯漢道:“天快亮那會兒,我看到她殺人后嚇得要死,東西也沒敢偷,跑出去沒多久,天就亮了?!?/br> 花涴聞言蹙眉,“既然你親眼目睹了案發經過,方才在街上為何不將此事告訴官府的人?” 壯漢嘿嘿一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我是個賊,自古以來賊見了官府的人都要躲得遠遠兒的,哪有自個兒湊上去的道理?!?/br> 越千城思索稍許,問壯漢,“那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家住在哪里?” 壯漢說了個地方,越千城和顧一念都不知道,花涴剛看完瞿鳳郡的地圖,她倒是有印象,只是紙上談兵終覺淺,若讓她自己去找,確是有點困難。 對視一眼,越千城和花涴異口同聲對壯漢道:“你帶路!” 偷錢袋的壯漢再度欲哭無淚。 他們三個趕到那婦人家中時,過來查看的官兵正要離去,越千城隱約聽到幾個官兵小聲道:“走吧,你看他的表情,這么痛苦,鼻孔和喉嚨深處也有嘔吐物殘渣,肯定是窒息死的?!?/br> 他忙出聲叫住準備離開的那幾名官兵,“等一下?!?/br> 那幾個官兵回頭看越千城兩眼,本打算不耐煩地罵他講句,罵完趕緊去街上逛桃花節游園會。見越千城氣質不俗,活像某個有錢有勢權貴家的公子哥,便改了口氣道:“你是誰,叫我們等一下作甚?” 花涴動作麻利地掏出六扇門的令牌,擋在越千城面前晃了一下,令牌上,花涴兩個大字清晰可見。 瞿鳳郡上下都接到了通知,說六扇門派了成員常駐瞿鳳郡中,通知上還隱晦標了一句,說六扇門此番派人前來目的不明,沒準和查探地方穩定情況有關,全郡公職人員要注意維護近期坊間的安定太平,莫要發生什么驚動六扇門的事情,以免被上報上去,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見到這枚令牌,官兵們的態度再度發生轉變,“花捕快!”他們恭敬道。 花涴往四周看了看,只看到圍觀的群眾和仍舊啼哭不止的喪夫女子雯娘,沒看到仵作打扮的人,她問官兵們,“仵作呢?” 官兵回道:“沒來?!?/br> 花涴不快蹙眉,“勘驗現場怎能沒有仵作,快去找一個來?!?/br> 官兵們應承下來,有個人脫隊出去,再回來時身后跟著個一看便知經驗豐富的老仵作。 越千城發現,老仵作進門的那一瞬間,啼哭不止的雯娘抬了抬眼睛,哭聲略止一瞬,復又重新響起。 老仵作本打算套上鞋套進屋查看死者的,瞧了瞧地上,全是官兵踩的腳印子,只好嘆口氣,把鞋套放回去。 死者外號老孫頭,年歲在四十左右,平日里同街坊鄰居十分友善,在家中更是疼妻愛子,除了愛喝兩口小酒外,幾乎沒有什么毛病。 他的猝死牽動著周圍街坊鄰居的心。 老仵作仔細勘驗了老孫頭的尸體,扒開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又把堵住他鼻孔的穢物都清理干凈,越千城與花涴靠近觀看老仵作的一舉一動,跟著他的動作觀察死者的尸體可有異樣。 “唔,”仵作從老孫頭的鼻孔里取出幾根細絨毛,用木夾子夾著給越千城和花涴看,“他的鼻孔里有毯子上的絨毛,看到沒有?!闭f著,他又看了看老孫頭的鼻孔,若有所思道:“還有不少呢?!?/br> 越千城一邊用眼角余光看著雯娘,一邊故意對老仵作道:“這有什么稀奇的,睡覺的時候要蓋毯子,喘氣之間絨毛便能進入鼻孔中?!?/br> 雯娘揪著手中的帕子,輕輕擦拭眼淚。 老仵作不住搖頭,“少年郎,你不懂的,你瞧見沒,”他示意越千城靠近死者的鼻孔,“他的鼻孔里面有不少毯子上的絨毛,若是和平常一樣呼吸的話,根本不會有這么多絨毛進入鼻孔,除非是非常急促的呼吸,且毯子必須緊貼鼻孔,才能呼入這樣多的絨毛?!?/br> 越千城仔細看了看,的確是這樣。 “你再看他的手,雖然手臂平放在兩側,乍一看很安詳,像是睡夢中背過氣似的,可是他的手指頭根根蜷曲,顯然死之前曾用力掙扎過?!崩县踝骼^續道:“喝醉的人睡得大多安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會讓他用力掙扎呢?” 花涴繞到尸體上方看了會兒,突然解開尸體脖頸扣得嚴實的衣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