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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門跟上來,道:“陛下說,城樓上有假意跟隨安王的人,那是真正忠心皇家的,沈公子可以持著信物過去求助。另外……陛下讓屬下將這個交給太子殿下,讓殿下先不要打開?!?/br>說著,他遞給姜梧一個盒子。姜梧皺著眉接過,也沒什么心思打開,看沈止接過信物,又有些擔憂沈止:“可千萬不要被姜渡抓了,給三弟添麻煩?!?/br>沈止含笑:“請殿下放心?!?/br>京城的城樓歷時已久,高且堅實,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一道堅強的屏障。此時的姜渡卻并不覺得待在城樓上有多安全。他端詳著被押上來的白衣青年,身量是同沈止相近,氣質卻天差地別,因為是被突然抓來的,畏畏縮縮,不敢同人對視,滿面驚恐。若不是此事被綁著沒法動彈,嘴里又塞著東西,恐怕已經跪地求饒。姜珩真的會被騙到嗎?姜渡頓了頓,站起來看了一眼包圍在城外的大軍,又沉著臉坐了回去。皇城之下有地道的消息歷來只有皇帝知道,他冒險逼宮,本以為十拿九穩,趁著姜珩不在一舉奪了京城,殺了那個老不死的,偽造一份傳位詔書——反正拿了傳國玉璽,蓋了印,便是實的。沒料到皇帝和太子躲進了地道,拖延他時間,姜珩又來得如此迅速。就仿佛一個在沙漠中干渴至極的人,突然看到有一碗清水,剛捧起要喝,就摔到黃沙之中,半點不留。左右的人看姜渡臉色不好看,都不敢說話。姜渡咬了咬牙,捏起那白衣青年的下頷打量了會兒,扭頭問:“沒動靜?”按理說沈止知道消息后應該會立刻趕來才對。左右的人小聲道:“……沒有?!?/br>“本王的母妃呢?”回答的聲音更小了:“……也,沒有?!?/br>時間不多了。姜渡眉間落上了一層陰霾,盯著這嚇得幾乎要哭出來的青年,心想,就算不太行,現在也必須行。他一把扯了青年嘴里的布團,青年立刻哭著出聲:“大人,殿下,小的只是個平頭百姓,什么壞事都沒做過,求求您,求求您饒了小的……”姜渡唇角帶了笑,幾乎算得上溫柔地摸了摸青年的臉:“誰教你同他有幾分相似?”青年根本不知道姜渡說的“他”是誰,嚇得兩腿打顫,正要繼續出口求饒,臉頰陡然被一把狠狠捏住,痛得他只能悲悲嗚咽。姜渡偽善的笑容消失,面無表情地盯著青年:“待會兒你只需要乖乖站著別動,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許哭,不許求饒。否則我砍了你四肢,把你推下城墻,摔爛了剁成rou泥送給你家人吃?!?/br>青年的身子抖如篩糠,絕望地拼命點頭。姜渡又笑起來,像個瘋子,拍拍青年的臉:“乖?!?/br>他重新把青年的臉罩住,站起身,眼神示意左右把青年押起來,慢慢走到城垛邊。下方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鐵甲士兵,姜渡冷著臉說了幾句話,旁邊的人立刻開腔大喊:“昭王殿下不想出來看看沈大人嗎?!”連喊了三遍,姜渡果然就看到姜珩騎著馬到了陣前。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他還是感到姜珩那雙幽冷的眸子不含任何感情的在盯著他,像是在看個死人。他也確實差點就死了,站在墻頭,姜珩遠遠一箭,穿透了他的肩膀,還是幸虧旁邊的副將及時推了他一把。他指了指旁邊的青年,示意繼續喊話。“姜珩!若你半個時辰內不退兵,沈靜鶴的左右手就難保。若是一個時辰內不退兵,就在城樓下等著挖沈靜鶴的尸首!”斷斷續續的喊聲從高墻之上傳出,姜珩的臉色愈加冷淡。杜溫仰頭看了會兒高墻上一動不動的白衣青年,也摸不準那到底是不是沈止,蹙眉道:“恐是欺人之談?!?/br>姜珩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舅舅,沒說話。杜溫斟酌一下,繼續道:“沈公子靈慧過人,應當不會被捉?!?/br>姜珩抬頭,高墻之上的身影有幾分熟悉,卻又同他深刻在記憶里的有些許不同。距離太過遙遠,即使心里隱約有感覺,姜珩還是不敢確認。最不能賭的就是沈止。他正痛苦掙扎著,身后忽然有一人走過來,低聲道:“殿下,屬下離開前,沈靜鶴同皇上太子在一起?!?/br>所以若是沈止被抓了,其他人也應該被抓了。若是皇上和太子都落入了姜渡手里,姜渡也不至于押出“沈止”來威脅。聽弦歌而知意,姜珩回頭,淡淡掃了眼飛卿。飛卿骨子里都在發冷,他同那兩人穿過暗道,死了一個,幸好出來時那個洞還在,才順利逃出??山裨谏蛑惯@方面,壓根不會相信他。他對沈止的敵意太濃,濃到清醒過來的自己回想一下,都覺得自己可笑的地步。姜珩這邊的人面面相覷,跟了姜珩久的人都隱約猜出他們的關系,請示了姜珩后,大喊回去:“焉知你押上來的究竟是不是沈公子!”那邊隔了一會兒有了回應:“昭王殿下若是不信,我們把人推下去,你自個兒看看是不是?”姜珩握著韁繩的手一緊。杜溫看他動作就猜出他的意思,嘆了口氣:“若是此時退兵,等于錯失良機,將士們的銳氣也會受挫。姜渡其人,不能小看?!?/br>姜珩垂下眸子道:“舅舅,沈止只有一個,機會卻有許多?!?/br>杜溫不語。姜珩繼續道:“舅舅,當年他為救我,夜出京城,被追殺八百里,最后跌入冰河,險些喪命。我又為他做過什么?!彼み^頭,看著杜溫,眼里漫著血絲,“只有他我是賭不起的。哪怕只有萬千之一的幾率是真,我也不敢啊,舅舅?!?/br>杜溫又嘆了口氣,凝視著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外甥,半晌,點頭道:“你是統帥,你下命令,沒有人會不從。想做什么就做吧,舅舅也不想看你后悔難過?!?/br>這對舅甥低聲說著話,城樓上的姜渡卻是有些不耐煩了。他心里有隱隱的不安,說不清楚,看不分明,就是一種直覺。架在白衣青年脖子邊的刀握得也有些不穩了,青年嗚嗚咽咽,生怕他一個手抖就了結了自己的小命。姜渡冷聲道:“別動。不準出聲,想死嗎?”說完,他看了看那邊姜珩的情況,正欲叫人開口催,脖頸邊忽地一涼。有什么熟悉的東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耳邊也是微微含笑的熟悉聲音:“他大概不想死。安王殿下若是想死,在下倒是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br>姜渡的臉都僵了,那把匕首挨得極近,他說話都不由得小聲了許多,咬牙道:“沈靜鶴?!?/br>出現是出現了。出現的時機和地點卻讓姜渡氣得想同他同歸于盡。沈止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