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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上回沒有出事已是萬幸,京中雖然安定,卻也有一些小麻煩?!鄙蛑馆p言慢語著,有一股春風徐徐而過的溫和,衛婉清卻明顯感覺到了疏離。她咬了咬唇,眼眶紅紅的:“婉清明白靜鶴哥哥的意思……不會糾纏不休,只是,來道歉?!?/br>沈止一愣。衛婉清的頭垂得更低:“當日,賊人出現時,我是能呼救的……”可是那一瞬間心頭忽然蒙上一層陰影:若是被抓了,沈止會不會因為愧疚娶她?就算是一線機會,她也想抓住。沈止心里原本還有些愧疚,現在也散去大半,搖搖頭,語氣依舊溫和:“已經過去了,衛小姐無礙便好?!?/br>頓了頓,他看向另一邊:“你大哥來接你了,回去吧?!?/br>衛適之是一路跟著衛婉清過來的,見被發現了,干脆就現身出來,大步走到衛婉清身邊,點點她的額頭,還是沒舍得說責備的話。沈止含笑拱手:“衛總旗?!?/br>衛適之瞥他一眼,猶豫了一下,輕輕推了推衛婉清:“meimei,你先去那邊等我一下,我跟他說幾句話?!?/br>等衛婉清走開了,衛適之才皺眉看了眼公主府朱紅的大門,臉色肅然:“沈靜鶴,雖然我很討厭你,不過還是提醒你一句,盡快離開公主府?!?/br>“為何?”“……”衛適之憋了會兒,還是沒憋住,“你該不是喜歡含寧公主吧?”沈止琢磨了一下,坦然點頭:“公主殿下,挺招人喜歡的?!?/br>衛適之無言地搖搖頭,不再多說,轉身帶衛婉清離開。沈止攏著袖子看他們離開,半晌才搖搖頭,不自覺地喃喃出聲:“怎么你們都在勸我離開……”一邊想著,沈止回過頭,就看到大門不知何時開了半邊,朦朧的燈籠光輝下,姜珩抱手看著他,唇角似乎微微翹著。這一幕有種詭異的眼熟,只是金貴的殿下換了個表情。第21章姜珩很快就恢復了面無表情,走到沈止身邊,沖他伸出手。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沈止心中嘀咕著,態度自然地把手交過去,含笑道:“怎么在這兒?不會一直等著吧?”姜珩“嗯”了一聲。沈止忍不住搔搔他的掌心,溫柔的眼睛笑得彎彎的:“我的殿下,我怎么覺得你就像……”一條小狗?沈止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膽子包天包地已經夠了,不需要再大了,沒敢繼續說。姜珩疑惑地看看他,見他不語,按他一貫的脾性,猜到肯定沒什么好話,便不追問:“困了沒?”才在沈府睡了一下午,沈止自然不困。姜珩的心情不錯,連聲音都柔和了不少:“見到你弟弟meimei了?”“嗯?!鄙蛑箤Ρ攘艘幌?,認真地道,“姜珩,我發現你比他們倆還要黏我?!?/br>姜珩淡淡道:“我畢竟只有你了?!?/br>沈止的腳步一頓,像是有什么東西撞進了心里,攪弄得他五味雜陳,嘴唇開合幾度,都說不出話。他側頭看向姜珩,月色從長廊外偷頭跑進來,鍍在他的側容上,顯得清冷又孤寂。沈止心里沉甸甸的,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默默反握緊了姜珩的手。姜珩倒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怎么了,沈止愿意親近他,他樂意之至,目光也漸漸柔和下來:“你能回來,我也很開心?!?/br>怎么就這么難受呢。怎么這人就這么讓人難過。沈止輕輕吸了口氣,微笑著點點頭。姜珩看出他的情緒不對,話鋒一轉,道:“過兩日就是中秋,也是陛下的生辰?!?/br>沈止唔了聲,想起前幾日在那個宅子里聽到的話,琢磨了一下,道:“外封的兩位殿下也快回來了?!?/br>姜珩微微一挑眉,沒回話,帶著沈止走進書房。神出鬼沒了幾日的流羽正靜候著,見他們來了,彎彎腰遞上一封密函,便退下了。自從沈止進書房后,書案邊就多了一張椅子,同姜珩的挨著。這椅子阿九殷勤地抬過來的,沈止不知道怎么說才好,姜珩卻是很贊賞阿九,欣然給他漲了一倍俸祿。沈止忽然就發覺阿九并不是看起來那么老實的,賊機靈。兩人坐到書案前,沈止沒骨頭也似地趴到書案上,懶懶地瞇著眼,過了會兒才歪過頭去看姜珩,才發覺姜珩一直盯著他,信函都還沒拆開。腦中無端冒出了一句“從此君王不早朝”。沈止被自己的想法弄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揚揚眉調侃道:“殿下一直這樣盯著下官看,若是看膩了,下官可沒地哭去?!?/br>姜珩依舊直直地盯著他,語氣淡淡的:“嗯,看不膩的?!?/br>“……”猝不及防被說了句“情話”,沈止覺得背脊都躥過麻意,連忙長了骨頭直起腰,見姜珩還是一臉冷淡,心中忍不住暗道:姜珩的臉皮居然這么厚?說這種話……居然都不臉紅一下的。介于姜珩的臉色太過正直肅冷,沈止心里腹誹了會兒,方才還有點躁動的綺思隨之灰飛煙滅。可這樣規規矩矩地坐著也不怎么舒適,他在椅子上磨蹭了一下,手肘靠到椅背上撐著腦袋,歪頭看著姜珩:“怎么還不拆信?”姜珩看了一眼信函,低下頭一邊拆一邊開口道:“我外公是皇商,杜家富可敵國。當初我母后封后時,國庫空虛,北狄入侵,有不少人都說這個后位是買來的?!?/br>這還是姜珩第一次主動說起自己母后的事,沈止的臉色肅了肅,正要調整一下不規矩的坐姿,又被姜珩按了回去。姜珩繼續用那種毫無波瀾地語氣道:“沈止,我娘不是自焚的?!?/br>沈止早就猜到了幾分,猶豫一下,伸手拍了拍姜珩的背。姜珩道:“她那個人,脾氣確實有些暴烈,但是很愛美。冷宮的火被撲滅后,宮里只剩一架焦黑的骨頭,她縱是想自我了斷,也不會用這種法子?!?/br>他的語氣很平靜,沈止卻止不住地揪心,想了想,溫聲問:“姜珩,你為什么要回來?”若是當年用昭王的身份繼續去瓊州,天高皇帝遠,誰也妨不著他。反而回京后,須得步步為營,走錯一步暴露身份,便是欺君之罪,若是有心人再推波助瀾,后果不堪設想。他大可以在瓊州韜光養晦。姜珩幽幽地盯著沈止,沉聲道:“我放不下?!?/br>冷宮連天的大火和客棧的滔天大火,仿佛天天都在他心里燃燒著,焚心之痛。況且他也放不下沈止。沈止一時摸不準姜珩說起這些沉痛往事是為何,他對這些幾乎沒什么印象,只能無聲地安撫著他,眼神澄凈又溫柔。姜珩將頭靠到他的肩上,聲音有些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