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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真是太奇怪了。沈止晃了晃神,忽然就見姜珩身后襲來兩人,大腦中還是空白一片,身體卻給出了反應——他沖姜珩喊了一聲,毫不遲疑地跳下馬車沖過去。此人平時“靜若處子”,沒想到跑起來卻是“動如脫了韁繩的馬”,姜珩原本要有反應,也給他微微驚住,忘了去躲。見阿九一刀攔住了其中一人,沈止猛地抬腳一踹,安靜地躺在血泊中的長劍刷地沖了過去,一劍刺穿了姜珩身后另一個刺客的手掌。那人痛叫一聲,手中的劍竟然還沒落,只是偏了方向,猛地刺到了姜珩的肩上。阿九眼睛都紅了,解決了手頭那個,一刀捅進那個刺客的后心將他踹開,緊張不已:“殿下!”姜珩目光復雜地看了眼沈止,低聲道:“無妨,先解決麻煩?!?/br>剩下的幾個刺客都有些畏縮了,大概是沒料到兩個人就殺得他們潰不成軍,阿九將姜珩往跑過來的沈止懷里輕輕一推,動手的動作更加狠厲迅捷。沈止心跳如雷——不是此前那種不明不白心思蕩漾的心跳,而是恐懼。他接過姜珩手中的劍,將他往自己懷里一按,擋住幾擊,見阿九又殺過來了,這才扶著姜珩退到馬車旁,緊張的狀態一解除,鼻端都是nongnong的血腥氣。沈止略吸了口氣,又恢復了從容平靜,看也沒看姜珩,提劍在他肩上一劃,伸手“呲啦”一聲撕開了衣服,看到傷口沒有變成紫黑色,才又順了口氣:“傷藥呢?”姜珩明顯覺察到沈止的狀態和平時不大一樣,捏起他的下頷逼他和自己對視,淡淡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沈止是真不記得自己還有武功傍身,皺眉搖頭,道:“你真想讓我擔心,也不用這么下血本?!闭f著回頭看了眼阿九,見處理得差不多了,扶著姜珩慢慢上了馬車。找到傷藥后,沈止還是不太放心地拿了解毒的藥丸,往姜珩口里塞了一顆,大致地給姜珩處理一下,纏上紗布。他的動作有條不紊,神情溫順又認真,姜珩原本不覺得痛,心中忽然一動,將頭挨到他的肩上,聲音低低啞啞的:“痛?!?/br>沈止溫柔地笑笑,說出的話卻不怎么客氣:“你該的,那種場面下都敢發呆?!?/br>外頭處理完畢的阿九敲了敲馬車,低聲道:“殿下,您怎么樣?現在先回府嗎?”姜珩的手指在沈止腰側摩挲著:“無妨,回去吧?!?/br>阿九辦事利索,應了聲便御著馬兒繼續往公主府去。沈止處理完姜珩的傷口,推開他坐到一邊,低頭看著自己染了點血的手指,臉上一貫的淡笑消失無蹤。特意中途換了輛目標明顯的馬車,走了一會兒就碰到了刺客。他脾氣是好,但是還沒好到沒邊。第19章沈止憋了口郁氣,一路上都沒同姜珩再說一句話。姜珩偶爾說句話,他都只微微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回到公主府,沈止進了門就直接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走,沒走兩步就被姜珩逮了回來。原本想掙脫,目光暼到姜珩拽他的手是受傷的那邊,沈止的身子僵了僵,乖順地沒有再動。姜珩拽著他,臉色平淡地同阿九說話:“……魚兒上鉤了,今晚辛苦點?!?/br>阿九恭敬地拱了拱手。他穿梭在死人堆里,又沒姜珩的那點小潔癖,滿身都是血,臉上也染了點兒,笑起來時卻依舊爽朗——也就趁著夜色,滿身血跡都不明顯,否則適才一路駕車過來,偶遇一個路人,明日京城就得炸開鍋。沈止有些看不過去,掏出一塊手帕遞過去,眉目間都是水一般的溫柔:“滿臉都是血,擦一擦吧?!?/br>姜珩面無表情地盯著阿九。阿九吃了幾次虧,反應再遲鈍也知道姜珩又吃了飛醋,擦了擦冷汗:“不,不必了,多謝沈公子好意。上好的絹子,沾了血多不好?!?/br>沈止本來想塞給阿九,看他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無言地收回帕子,還是沒瞅姜珩一眼。姜珩抿了抿唇,眉頭蹙起,吩咐完阿九,就拉著沈止往自己的房間走。沈止也不反抗,等到進了房間,才輕輕甩開姜珩。姜珩被他這副反常的模樣弄得心里發緊,蹙眉問:“怎么了?”“出門時坐的那輛馬車?!鄙蛑勾鸬皿H唇不對馬嘴,“是京中一家店里的,很普通?!?/br>姜珩已經猜出了他想說什么,果然就見沈止抬起頭,盈盈笑著道:“下官還不知殿下有這般以身犯險的金貴精神,今日被跟蹤的就是后來換乘的那一輛馬車吧,出門時是兩輛馬車一同的?”看他問得客客氣氣,只是那種令人頭疼的調調又出來了,姜珩無奈地點點頭。沈止依舊溫溫笑著:“那你還特地換乘?”姜珩道:“每次出行,都只有府中的人知道,卻頻頻有刺客知曉行蹤,今日是為了順藤摸瓜,抓出叛徒?!?/br>他難得一次說了這么一段話,沈止安靜了一下,問:“除了阿九他們幾個,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嗎?”姜珩搖頭。那就好——繼續發脾氣。沈止微笑著溫柔道:“你下馬車也是為了抓叛徒?”姜珩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撫似的放到唇邊輕輕一吻,沉聲道:“讓你擔心了,對不住?!?/br>這么個人道歉說得坦誠又順溜,沈止反而不知道怎么接話,滯了片刻,又溫溫柔柔地笑起來,抽回自己的手道:“下官哪兒敢。殿下今日出行,是安排好的,又何必要帶上我這個異數?!?/br>姜珩還以為沈止在介意忽然把他拖下水的事,聲音更低了:“我有點按耐不住,想讓你和我一起,知道得多一些。是我考量不周,以后不會了?!?/br>沈止氣結,轉身就離開了房間。姜珩坐在原地,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猶豫再三,還是沒去把人抓回來。沈止默背著平神靜氣的經文,等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已經將那點難得生出的怒意擠出心間。今日本不用遭這么個劫,姜珩硬是要湊上去,還理直氣壯的——豈有此理!冷靜下來一回想,沈止又有些窩火,沐浴更衣后,坐在床上看著腕上的紅繩有點發怔。其實此前見姜珩有危險,他沖上去時腦中閃出了幾個殘缺不全的畫面——似乎是他在和衛適之打架。少年姜珩就在一旁,一身縞素,兩眼紅紅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恍惚。他正細細回憶著,外頭忽地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是嘭地踹門聲,沈止就眼睜睜看到自己的房門不堪抵抗的發出“嘎吱”一聲,砰然倒地。沈止瞇眼:“……”踹門的正是飛卿,顯然是知道了姜珩受傷的消息,原本白凈漂亮的少年臉上烏沉沉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