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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藥碗和一碟蜜餞。沈止:“……”阿九:“……”阿九顯然被教訓過,刷地跳起來離沈止一丈遠,這才擦了把冷汗:“殿下?!?/br>姜珩冷淡地“嗯”了一聲,走過去當著沈止的面將蜜餞兒塞給阿九。阿九誠惶誠恐地接過,見勢頭不對,朝沈止投去同情的眼神,隨即迅速離開房間關了門。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可謂身手不凡。沈止瞇了瞇眼:“……”有那么可怕嗎?跑得那么急,姜珩又不會吃人。姜珩瞥他一眼:“喝藥?!?/br>聲音里都是酸酸的冷意。沈止偷偷瞄了眼姜珩的臉色,又想到他把蜜餞兒遞給阿九的利落動作,一邊認命地喝藥,一邊想,殿下果然很可怕。捏著鼻子喝了幾日的藥,風寒痊愈后,沈止先回了趟威遠伯府,特地挑的沈尚書散值后去的,一進門就被老頭冷冷瞪了一眼。沈止有點愁他爹對他這副過繼兒子的態度,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就聽沈尚書道:“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離開公主府了?!?/br>沈止看他爹臉色不對,又行了一禮,笑瞇瞇地道:“怎么會,兒子這不是來看您了嗎?!?/br>沈唯風盯著沈止,眼神復雜。過了片刻,他才臉色嚴肅地問:“前幾日你是不是被抓去詔獄了?”沈止一怔。“別以為你爹老糊涂,什么都不知道?!鄙蛭L依舊沒什么好臉色,“好在衛家小姐無事,否則你脫一層皮都不夠受的?!?/br>沈止笑著給沈大尚書泡了杯茶遞過去,斟酌著道:“這事還得感謝殿下出手……”聽到姜珩,沈唯風額上青筋一跳,看沈止的眼神更復雜了:“少提他——我給你說過什么,你都忘了?”“爹的教誨兒子自然謹記在心?!鄙蛑箿芈暭氄Z道,“不過,爹,您是不是瞞著我什么事?”沈大尚書一臉浩然正氣:“沒有?!?/br>您說沒有,那就沒有吧。沈止順從地一點頭,剛放棄從他爹口中撬出點什么,又聽到沈唯風道:“想問什么就說,說東道西像什么樣子?!?/br>沈止眨眨眼,笑容愈深:“那我就不客氣了。爹,杜皇后的娘家人呢?”沈唯風眉頭一皺,瞬間猜出了什么,太陽xue突突地跳。安靜片刻,他還是抿了口熱茶,無波無瀾地道:“你既然能問出杜皇后,看來也記起來一些事了。杜皇后自焚后,不斷有御史彈劾杜家貪污受賄,行事囂張,公然挑釁皇族權威,錦衣衛到杜家搜查,搜出了滿地的金銀珠寶?!?/br>先皇恨極了貪污,制定的律法極為嚴厲,杜家貪得太多,嫡系血脈幾乎都被問斬,只留了一個戍守邊疆的皇上的小舅子。沈止的眼睛有些發澀,緩緩點了點頭。也算是明白了為何姜珩要用含寧公主的身份掩飾著活下來。他孤家寡人一個,皇帝的態度曖昧不明,若是以唯一的嫡系皇子的身份回到京城,盯著他的人派出的刺客,就不僅僅是上次遇見的那種程度了。心中又酸又疼,像是有什么酸澀的情緒飽脹溢出,沈止揉了揉額角,突然很想立刻見到姜珩。他表明身份后,除了親自送藥過來,幾乎見不到影子。像是怕嚇到沈止一樣,明明一臉冷淡,行動卻小心翼翼的。沈止默然想,這般態度,到底……為何?沈唯風的眼力何等老辣,看出兒子“身在曹營心在漢”,恨鐵不成鋼地瞪他幾眼,無力地揮揮手:“想去就去吧,別在我跟前礙眼?!?/br>沈止眨眨眼,搖了搖頭,緩緩笑道:“好容易回來一次,陪您吃頓飯再說。對了,沈堯和秀秀不是回來了嗎?”沈唯風一臉刻板:“他們是因為你過生辰偷偷跑來的,簡直胡鬧,抓回去了?!?/br>沈止:“……”陪著許久不見的父親用過飯,沈止就被無視了。沈止一直覺得沈大尚書性格怪異——明明很關心他們兄妹幾人,卻總是以呵斥為主,不肯親近??雌饋砜贪鍑绤?、不近人情,卻又很放心他們自由生長,不管他們的許多行徑。似乎毫不關心,卻在需要時會幫上一把手。沈止忘記了許多事,記憶里他爹卻是濃墨重彩,忘都忘不了。知道沈唯風并不勉強,沈止拱了拱手,笑著道了聲“注意身體”,便回了公主府。公主府依舊冷冷清清的,大門前的燈籠散發著陰慘慘的清輝,乍一看就像哪兒的陳年鬼宅。沈止揣測一番,直覺姜珩在書房,踩著夜色慢悠悠地走到書房,難得看到外頭有人守著。守門的流羽看到沈止,只是略一點頭,臉上是同姜珩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冷淡。沈止沖他笑了笑,毫無所覺地靠近書房的門,正想敲門,就聽到里面傳來飛卿的聲音。“……拷打了一番,果然是五軍都督府的人。此番不是上面那幾個動的手腳,而是南鎮撫司和五軍都督府里幾個下面的人做的,衛商近來打壓太過,他們的目的應該是為了威懾一下衛商?!?/br>“嗯?!?/br>姜珩的回應一如既往的簡短冷淡。威脅衛指揮使?沈止一下子明白過來,頓覺啼笑皆非。所以他是在這場小小較量中被誤傷的?不過似乎又聽到了不該聽的。沈止躊躇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清清嗓音道:“殿下,下官回來了?!?/br>里面安靜了一下,姜珩好聽的嗓音傳出:“進來?!?/br>沈止依言推門而入,沖回頭來看的飛卿和善地頷首一笑,態度自然地走到書案邊,隨手摸了摸姜珩放在手邊的茶杯,冷的。沈止早從兩位廚娘那兒知曉了姜珩的胃不好,皺皺眉倒了這杯茶,對上姜珩沉默的眼神,抿抿唇道:“殿下答應過下官的?!?/br>姜珩依舊默然盯著他,眸光幽幽的。見到這一幕,飛卿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些,低聲叫:“殿下?!?/br>姜珩瞥他一眼:“行了,下去吧?!?/br>飛卿只好退下。他離開書房,原本就清靜的地方顯得更安靜了,沈止和姜珩都沒有說話,前者無所事事地將擺亂的書籍和文房四寶整理了一遍,后者的目光死死釘在他身上。被這樣熾熱的目光盯著,沈止依舊面不改色,又將書案上的毛筆細細擺了一遍。看他像是要將書房里所有稍有偏差的東西都重新擺弄一下,姜珩有些無奈,先開了口:“怎么回來了?”沈止這才將目光落到他身上,一板一眼地揖了揖手,眉眼彎彎的:“下官自然是回來當值?!?/br>姜珩心中驚喜,語氣卻還是冷冷的:“方才在書房外,都聽明白了?”沈止點點頭,順口道:“看來您同我爹還有衛指揮使,都有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