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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取暖的習慣,如今雖坐在馬車上,他還是習慣性地飲上些許。只是,酒香剛在車間彌漫開就收到了被禁酒的某人斜斜飄來的視線,不由就是一樂,對他晃晃酒囊,笑道:“眼饞嗎?就讓你看看,不給你喝?!?/br>穆戎其實是不大喝酒的,畢竟他們那個年代學生喝酒在成人眼里不怎么體面。原只是見容翌靠在車門前隨意飲酒的模樣,覺著很有幾分里少年俠士的灑脫從容之態,不免多看了兩眼,誰知這人還得瑟了起來。現在瞅著那可惡的笑意,穆戎面無表情地喝了口參湯,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這個人,果然只有三歲的吧?正文第8章第八章月見林距離王城不過一個時辰路程,范圍也不算大,普通人走上兩個時辰便能橫穿而去,因有個流傳已久的怪談還常常被王城中的少年武者當作試膽之地。容翌十二歲時也曾跟同學來這里做過試煉,除了幾只山狼什么都沒瞧見,故他對這怪談是半點也不信的。他們這些軍中子弟素愛騎射,王城周邊的大小林子都十分熟悉,此刻到了月見林外也是輕車熟路地安排隨從行動。“我還以為是咱倆自己去尋,沒想到還有這么多人?!?/br>看著隨從們按照容翌指揮有條不絮地進入月見林,穆戎發現事情展開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樣。他前世看的不少,這主角找天材地寶要么自己往林子里鉆,要么聚集一大群人互相搶,哪有帶著下手挨個搜林子的?這不是被主角奪寶的炮灰干得活嗎?再一瞧身旁面容肅穆的容小BOSS,得,他的鍋,這位可不就是專門被主角奪寶的主嗎?容翌軍中出身做事本就細致有序,原正看著月見林地圖安排人手,聽了他這話當即便揚了揚眉毛,疑惑道:“你好歹也有個爵位,難道找個東西還要親自動手?”好吧,是他平民當慣了還沒適應紈绔子弟的角色。略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穆戎這才發現好像容翌這才是正常思維。仔細一想,這王城中貴族子弟上個街都要帶上一群小廝丫鬟,大抵派隨從去找才是正常手段,至于主角,如果他們走常規手段,那怎么能稱得上主角呢?夜明君當初可是隨手摘朵花哄老婆就摘出了個月下雪參,一般人做得到嗎?“你忙,我四處看看?!?/br>一想到夜明君這不可復制的尋寶路線,穆戎就知道如今只能靠自己了,仗著已掌握了化鬼之法向容翌交代了一聲便向林子中走了進去。這雪下得極大,如今雖已停下,整個月見林也是化作白茫茫一片,入目之處除了雪白別無二色。在落雪的裝點下,枯樹枝椏全都綴滿厚重銀條,雜草叢生的荒涼小徑如今卻是如鋪了純白地毯般平整,原不是什么獨特景致,被雪掩掉一切不好的風景之后,竟也是天地一色,別有一番意境。就像他們這些枉死鬼一樣,本是死得不情不愿,在枉死城一關,便也漸漸忘了前塵往事,安安靜靜地排隊投胎了。穆戎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雪了,在枉死城的日子里除了時刻流淌著的忘川水他再不記得其它風景。他轉世也有數日了,許是這里風土人情和過去太不一樣,在人群里仍是做夢般的不現實感,如今當真置身在自然之中,他才真正有了一種活過來的感覺。是啊,他活過來了,再也不用日日聽著鬼魂哀嚎,再也不用守著永遠流不盡的忘川河水把河邊蒹葭一片片數過去,打發著好像永遠也用不完的時間。這樣的風景他以后可以天天看,時時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過去活著的時候,怎么從未發現,原來活著是這樣好的一件事。當容翌尋著腳印而來,看到的便是少年獨自立在皚皚白雪之中展顏輕笑的模樣。穆戎本就生得白凈,如今裹著銀色狐裘仿佛就此融于天地間一般,許是聽到了靠近的馬蹄聲,他微微偏過頭,一對翦水秋瞳被雪色襯得格外分明。偏這時仿佛被人聲驚到了一般,上方枯樹枝椏忽地一顫,細碎殘雪紛紛飄落,正巧落在少年眉心,細雪遇熱即化,一滴透明水珠便這樣顫抖地落進眼角,然后順著臉頰輕輕滑落,乍一看竟像淚滴一般。容翌早聽聞秋瞳含淚最為凄美,卻不知這笑中帶淚的神情竟是如此讓人移不開眼,即便知道眼前人是極沒心沒肺的,怕是一生都不會為誰落淚,卻也是忍不住呆了呆。林中寂靜,他一來穆戎便發現了,回頭一望,少年身披貂裘牽著白馬踏雪而來的模樣就像是慢慢展開的江湖畫卷,只是,那神情瞧著倒是不怎么靈動。方才真正體會到重回人間的喜悅,他此時心情極好,對著容翌也是笑容滿面,問道:“你怎么來了?”一瞧見這熟悉的笑意容翌瞬間便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很好,眼前人還是那個愛和自己作對的穆戎。雖然那一瞬間極美,可他還是覺著這張臉不適合任何哀戚神色,這樣調笑著就挺好,一個大老爺們做那惹人憐愛的模樣作甚。沒有任何知覺地就把自己那有些跑彎的審美又給掰了回來,不論生命力還是性取向都很頑強的容小BOSS只上前把暖爐揣他手里,隨意道:“雪天路滑,你別走太遠?!?/br>雪中送炭之情不論任何時候都是最暖人心,指尖傳來的暖意讓穆戎心情又是舒爽了幾分,倒也不和他嗆聲了,難得柔和道:“我正好覺著有些冷了,一起回去?”容翌從小就是得人三分好便要回十分的性子,穆戎不主動招他了,他自然也是變得柔和許多。把這個凍不得的病號扶上馬,自己牽著韁繩便向外走。走著走著,想起方才場景,一時好奇,還是問道:“不過是普通雪景,你方才怎地看得那樣入神?”穆戎其實不會騎馬,不過容小BOSS親自牽馬的待遇可是極為難得,雖不知今天為何他的脾氣這樣好,倒也不妨享受一回。正抱著暖爐欣賞雪景就聽到了此問,想了想,便也如實答道:“你要是日復一日被關在一個地方,放出來后只怕看見朵花都能高興上半餉?!?/br>“誰敢關你?”他答得隨意,容翌卻是一驚,穆戎身世不凡,要說有人能關他,那就唯有作為后娘的長公主,難道這人的童年過得這般凄慘?聽了這話穆戎才察覺自己答得不好,見他神情也不知腦補多少家庭倫理劇,只好彌補道:“我素日在家養病,這外界還是頭一次來?!?/br>穆戎過去確實不大出門,容翌倒也不疑有他,只覺著這人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