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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因為她即將演到最關鍵的一場戲—— 依娑親手殺了霍少淮的那一段。 這一段是的處,也是全劇最關鍵的劇情。 沈宴那天下午特意推掉了所有相關的工作,就為了去劇組觀看她的這場戲,她任何重要的時刻,沈宴都想見證。 于是,下午3點的時候,這段開拍,劇組里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片場里——依娑和霍少淮身上。依娑的扮演者是阮知微,而演霍少淮的演員是個拿過影帝的實力演員。 依娑此刻穿著攝政王服,一身黑金色襯得她眉目清秀中帶著英氣,她邀請霍少淮在湖畔飲酒。 柳枝依依,湖水碧綠,天空蔚藍如洗,而霍少淮,穿著月牙白的錦袍姍姍來遲。 霍少淮喜白衣,白衣襯得他豐姿秀逸,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而依娑偏偏喜黑,他們兩個,一黑一白,或許這樣截然相反的喜好已經暗示了他們的結局。 依娑見霍少淮來了,笑著請他坐下,她拿出一壺酒,給他滿上:“西洲的梨花釀到了,這是世上少見的美酒,飲一杯?” 阮知微演戲的時候,沈宴就在下面專注地看著,在他眼里,阮知微演依娑其實演得一直不錯,她幼狼般倔強的感覺都表現得很到位,是和平日里纖弱溫柔的阮知微完全不同的依娑。 但今天的依娑尤其演得好,她此刻的眉目間隱隱藏著野心。 不舍和傷感偶爾在眸間展現又很快被野心取代,能看出來依娑的掙扎,以及,她最后的屈服。 依娑最終還是決定殺了他。 霍少淮看了依娑一眼,沒說什么,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梨花釀,向她舉杯:“敬你?!?/br> 在即將飲酒之前,霍少淮忽地抬頭看向她,他聲音溫和:“阿娑,等北疆戰事平定之后,我們去西洲如何?去喝一碗真正的梨花釀,聽說西洲的梨花很美,我想與阿娑一起看,在滿天梨花下,共飲梨花釀?!?/br> 依娑停頓了三秒才回答:“好?!?/br> 她握著酒杯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 而下一秒,霍少淮舉起酒杯,將酒杯的酒水一飲而盡。 依娑抬眼看向他,許久沒再說話。 靜默了許久之后,依娑還是朝霍少淮揚了揚唇,她露出了個笑來,那笑容說不出來什么感覺,是悲傷,是不舍,是告別,還帶著夙愿終于達成的釋然…… 她閉上眼,也舉起酒杯,將酒全數喝盡,她輕聲道:“此生遇你,是我之幸?!?/br> 酒杯抬起的瞬間,有一滴淚掉進了酒杯里,無人看見。 “不,是我之幸?!被羯倩磸澊叫α?,只是他雖是笑著,他的嘴角卻流下了一行黑色的血。 ——是的,依娑在酒杯里下了毒?;羯倩茨潜卸?,而她這杯無毒。 依娑看著他唇角的黑血,聲音愈發輕起來:“少淮,你還有什么愿望未了嗎?” 霍少淮的瞳孔逐漸渙散:“阿娑,我現在想看你披發的樣子?!?/br> “好?!?/br> 依娑將發簪干脆利落地拔出,飄拂著的嫩柳下,她的長發隨風飄揚,三千青絲盡顯女子秀氣,英氣盡散,她容貌姣好,美得奪人心魄。 就像是霍少淮第一次知道她是女子那天一般。 等依娑再看向對面時,霍少淮已經趴下了,他似乎只是喝醉睡著了一樣。 但依娑知道,他永遠不會再醒來了。 微風將她的長發吹起,也吹干了她臉上的淚,依娑將余酒倒滿酒杯,低聲喃喃:“少淮,我會帶著你的骨灰去西洲看梨花的。這錦繡江山,以后由我替你守了。我們,來世再見?!?/br> 下一世,由我救你吧,還我今世欠你的債。 而這一世,我們之間,只能到此為止了。 湖畔邊的倒影映著翠綠楊柳下的依娑,她孤零零地一個人坐著,就像是以后的數年一樣,無邊風月、無上尊貴都是她的,只是再沒有和她共飲梨花釀的那個人了。 孤獨終老,卻擁有一世繁華,這將是她的余生。 “好,過了?!睆埼膶а輰@場戲很滿意,一次過。 這么重要的戲,一次就能過,這是對阮知微最近努力的肯定,制片人和其他演員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制片人眼眶里還泛著淚花,大家都沉浸在這場戲之中。 沈宴被戲中的情緒感染,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他知道,阮知微要比他更難受。 她還沒從戲里走出來,任周圍人鼓著掌,她還是怔怔地坐在那里,眼角帶著一滴清淚。 沈宴起身,走上前,把阮知微拉起來:“微微,可以收工了?!?/br> 阮知微這才仿佛大夢初醒一樣,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站起身,和演霍少淮的演員禮貌地握手之后,便跟著沈宴一起收工離開。 而在房車的一路上,阮知微都沉默著,神情有些恍惚,每次演完這種關鍵劇情都會這樣,沈宴能理解,他只能陪在阮知微身邊,等她自己走出來。 阮知微的眼角又在不知不覺間沁出淚水了,她在心里和依娑對話,值得嗎?在這金玉砌成的宮殿里,你會不會也會有寂寞的那一天? 依娑就像是她在演戲時強行分裂出的一個人格,戲已經演完了,現在,她是阮知微,不是依娑,但她的心臟處還帶著依娑的那種疼痛感。 依娑分明也是愛霍少淮的,在那個街道邊她混在臟兮兮的乞丐中,那個清曜的少年將她帶離地獄,她剛開始如此警惕小心,而霍少淮始終耐心如一。 他教她寫字作詩,教她習武打獵,在她受傷的時候給她上藥,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可她卻親手殺了他。 真的不是她太過貪婪、不知滿足嗎? 而依娑,沒給阮知微任何答案。 …… 回家之后,兩個人各自休息,直到凌晨兩點,沈宴辦完公之后將電腦關機時,還能聽到隔壁窸窸窣窣的翻身聲,這么晚還沒睡,很明顯,阮知微失眠了。 沈宴頓了下,還是選擇敲開隔壁臥室的門。 阮知微很快給他開門,月光下,阮知微只穿了條吊帶裙,肌膚覆了層雪般,蝴蝶骨漂亮纖細,仿佛一捏就會斷掉。 “睡不著?”沈宴問。 阮知微點了點頭,她輕垂了眸子:“進來陪我聊聊吧?!?/br> “恩?!?/br> 阮知微轉身先上了床,她坐在床上,拱起雙腿,她用雙臂半環住膝蓋,是一個有些無助的姿勢:“你看了下午那場戲吧,我還是有點走不出來?!?/br> 沈宴也在她身旁坐下,他把被子輕薄地蓋在她的身上,免得她著涼:“看了?!?/br> 其實沈宴對這段劇情也有自己的理解,他前些天看完了全部的,對霍少淮這個人物印象深刻,只是他本不太想說,那是他自己對于人物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