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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怎么能殺生。修緣拎起兔子的兩只后腳,作勢就要扔到一邊,剝皮拆骨,置于火上慢慢翻烤:“野兔rou很香的?!?/br>平安不理,抱住毛團子就是不放,用脖子蹭蹭,再用手背摸摸,顯然對這只灰兔十分留戀,不愿它成為盤中餐。修緣笑了笑,只得捧來蘑菇,洗凈了放在火上烤:“中午只有這個充饑,前面有一方樹林,待會兒經過那里,便把它放了?!?/br>平安將灰兔抱在懷里,一直待到飯后,才依依不舍將它放了,又與修緣在河邊喝了水,繼續上路。此地荒郊野外,修緣提醒平安,隨時會有野獸出沒,又看他少年模樣,對前塵往事一概不知,不由笑道:“罷了,我在后頭走,有什么異動也好防范?!?/br>兩人走到天快黑了也安然無恙,便漸漸放松下來,附近沒有破廟,修緣打算翻過這座山便停下休息:“再過三五天就可到寧波?!毙蘧壱恍?,明眸皓齒,四下里寂靜無聲,似乎連花草都在聽他講話。可惜蓮花生從未看過他這副開懷自在的模樣。走了約一炷香時間,修緣忽覺得附近林中有異動,鳥兒都紛紛飛走,蹦出來的野兔貍子,也頃刻間就不見蹤影。“平安,當心!”他捉住平安的手腕,兩個人一齊回頭,樹林里有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正一錯不錯地盯著他們。修緣屏住呼吸,小聲對平安道:“咱們遇到狼了!”平安眼睛直溜溜地望著那只狼,修緣將他護在身后,兩人一狼靜靜僵持著。他們手上沒有武器,眼前似乎是一只餓狠了的狼,赤手空拳,修緣并沒有多大勝算。狼仰天嚎叫,修緣手攥得緊緊的,他擔心這只狼會把同伴招來。就在野狼飛撲向前發起攻擊的時候,修緣一把將平安推開,足尖輕點,越過跳躍而來的狼,左腿一掃,直直踹向狼的肚子!這是一只成年公狼,方才那一下,修緣踹得并不重,卻激起野狼最大的憤怒與狠戾,它從地上爬起來,迅速站好,耳朵與背部的毛均豎立起來,弓起身子,低低嚎叫幾聲,修緣看到它露出鋒利的牙齒,知道事情不妙,朝平安喊道:“平安,你快走,周圍可能還有狼群!”來不及再說一句話,野狼已經逮住機會,又朝修緣撲過來,它鋒利的爪子劃破了修緣的衣裳,腿上即刻就是一道血痕!修緣抓緊時機,在狼靠近他的時候,朝它頭部就是一拳。那只狼目露兇光,趁他再回頭看平安的時候,瞬間就將他撲倒在地。修緣大驚,使出渾身解數要將它甩開,但這頭狼動作更快,在壓制他的當口,露出獠牙,眼看那尖利牙齒就要刺到修緣的rou里去。它將刺穿修緣的喉嚨,讓他一命嗚呼。與此同時,樹林深處響起幾十只狼并起的嚎叫聲,它們站在高處,仰頭向月,那聲音不僅悲戚滲人,更讓修緣覺得無望。忽然之間,在修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當口,平安不知什么時候,撿起林中一大塊碎石頭。野狼背對著他,他狠狠按住狼的頸項,對著它的腦袋猛砸下去!修緣抬頭,一臉驚愕地望向平安,他趁野狼暈暈乎乎的瞬間,用虎口卡住它的脖子,拿碎石塊鋒利的一端對準它的喉頭,極快極準地割下去,溫熱的血灑了修緣一臉。這只狼張大嘴巴,一動不動,它已經死了。平安抓住修緣的手就跑,后頭的狼群已經沸騰,那頭死去的野狼是它們的首領。第15章兩個人跑到懸崖絕壁處,夜晚天黑,修緣聽到嘩嘩的流水聲,往下一望,白花花一片。原來這山峰下是一條丈余寬的瀑布,流水又急又促,令人望而生畏。但后頭那群野狼窮追不舍,他跟平安一日沒有進食,現在又饑又渴,疲憊不堪,縱使修緣輕功不錯,也只能帶著平安先行這幾步路,眼看野狼愈發逼近,張牙舞爪,修緣別無他法,只得抓住平安的手,在滔天的流水聲中大聲道:“跟著我跳下去!”野狼在黑夜中露出獠牙,眼前俱是綠幽幽一片,每雙眼睛都死死盯著他們,修緣剛說完那句話,就跟平安縱身一躍,跳入瀑布之中。不久之前,他也曾被人逼到山崖走投無路,不過事隔一月,類似的事又在他身上重演。修緣不知道這回能否像上次那般有驚無險,只覺得渾身濕透,瀑布沖擊雖大,幸好他抓住崖邊一處藤蔓,手劃得鮮血淋漓,但擋去了強大的沖勁,他一點點放松藤蔓,平安一手抱住他的腰,另一手也去摸那草生植物。“抱著我就好,小心手流血了?!毙蘧壈l現,這瀑布雖寬,卻不甚高,大約滑落兩三丈后,離他們不遠處就是一處平臺,腳踏上去,水不過高出腳腕,潺潺地流,優美寂靜,跟耳邊隆隆的水聲極不相稱。修緣讓平安抱緊他,又往下滑了一丈出頭,那藤蔓割得他右手麻木不堪,身上還纏了個人,修緣不堪重負,溢出的鮮血直灑衣襟。平安望見了,露出驚異痛苦的神色,偏他口不能言,抱著修緣瞪大了眼,竟沒了聲息。修緣安慰他:“到了平地就好,我們習武之人,受點皮外傷是常有的事?!?/br>話音剛落,他施展輕功,這最后大半的距離,帶著平安緩緩落下。兩個人此時俱光著腳,踏在清澈冰冷的水中,渾身一激,疲憊感頓消,清醒不少。平安在月夜下走在前頭,這個少年雖不及修緣高,卻隱隱已有長身玉立之感,周身被冷月寒光所覆,若不看正面,竟是人中龍鳳。修緣稍一抬頭,瞥見他的背影,身姿綽約,回想殺狼那一幕,這個年紀所透出的氣度與機警,實在少見,跟剛開始從小鎮里見到他時簡直判若兩人。兩人走了一段路,平安像是思慮良久,回過頭來,執起修緣的右手,并不說話。修緣卻懂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搖頭道:“這種輕傷,很快就能愈合?!?/br>水月交映下,周圍一切清晰可見,平安望了望修緣的臉,又再去看他的手,割破的傷口又深又長,從虎口一直延至尾指,皮rou分離。修緣不自在地收回手,不讓平安再看。“前方似乎沒有路了,我們走過去看看?!?/br>平安收回視線,朝前方一看,果然已到盡頭,再往前又是懸崖峭壁。他們雖逃過一劫,但這平臺右上方是急流瀑布,左下方又是崖壁,難道只能在此等死修緣又往回走,在水光遮掩下,那平臺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