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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由心生,這話頗有些道理。盧慧娘說話十分爽直:“我今年二十有六,一直沒有嫁人。所以,至今還是姑娘家的穿戴。程太醫看著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 程錦容壓下心頭的驚訝,笑著應道:“人各有志,盧姑娘不愿嫁人,想來一定有自己的道理。這沒什么可奇怪的?!?/br> 盧慧娘笑了一笑:“程太醫果然和等閑女子不同。這么說,我顏面上也好看許多?!?/br> 頓了頓,自嘲地說了下去:“其實,我不是不愿嫁人。只是,十年前我爹主動提親,被人婉拒。八年前我想嫁,還是被拒。我執拗地又等了兩年。再次主動求嫁,還是被拒絕了。一來二去,我成了眾人眼里的老姑娘,背地里常被人取笑。索性就一直沒嫁人?!?/br> 盧慧娘定定地看了程錦容一眼:“這其中有一段故事,不知程太醫可想聽一聽?” 程錦容:“……” 程錦容心里忽地涌起一絲奇異微妙的感覺。 原來,親爹程望還有這么一朵桃花。這么多年,程望竟從未提過半個字。 “盧姑娘請說,我洗耳恭聽?!背体\容輕聲應道。 盧慧娘輕聲道:“看來,程太醫已經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沒錯,我一直求嫁而不得的,正是程軍醫?!?/br> “十八年前,我娘重病不起。那一年,我只有八歲。我跪在娘親的床榻邊哭昏了幾回。后來,我爹親自去京城求了一位神醫前來,為我娘治病?!?/br> “那位神醫,姓程名望,是大楚最有名的少年神醫。他治好了我娘的病,我和我爹都對他感激不已?!?/br> “沒想到,就在我娘病愈的時候,程神醫接到了京城送來的喪信。他的妻子在京城落水身亡了。程神醫看了喪信后,吐了一口心頭血,硬撐著沒有當場昏厥。立刻啟程回了京城?!?/br> “我爹心中十分愧疚,親自來京城吊唁。當年,我還是個孩童。心里只慶幸我娘得救,并未想過程神醫會何等的自責傷心愧疚?!?/br> “后來,程神醫被朝廷任令為軍醫,去了邊關。我爹屢次派人送財物去邊軍,程軍醫都拒不肯要。我爹沒辦法,只得將財物換成了十幾輛藥材,程軍醫這才收下?!?/br> “我一年年長大,及笄之后,登門提親的一個接著一個。我爹和我娘私下商議,想將我嫁給程軍醫?!?/br> “程軍醫喪妻后,一直未曾續娶。我十六那一年,他二十七歲。他比我年長十一歲,又是鰥夫。我一開始不太樂意。我爹我娘輪番勸我,說程軍醫對我娘有救命之恩,我嫁給程軍醫,也算報了這份恩情。再者,如此長情的男子舉世難尋,嫁人就該嫁這樣的有情有義的夫婿?!?/br> “如此,我才應了?!?/br> “沒想到,程軍醫不愿意娶我?!?/br> ☆、第七百五十一章 桃花(一) 盧慧娘是洛陽城里一等一的貴女,親娘出身名門大族,親爹手握重兵。她年少貌美,才學過人。 及笄之年,登門提親的人幾乎踏破了盧家門檻。 盧將軍夫婦感念程望當年的救命之恩,對裴婉如意外身亡一事,也一直愧疚于心。 只憑這兩點,盧將軍或許還不會動結親之心。 那一年,軍中生了瘟疫,程望研制出了治療瘟疫的藥方,救了軍中數以千計的士兵性命。被封為六品醫官,也就此名聞天下,和宮中的杜提點一并被譽為大楚神醫。 如此年少英才,為亡妻守身如玉,潔身自好,數年一直未曾續娶。盧將軍這才動了心思,和盧夫人合計幾回,勸服了女兒盧慧娘,然后便令人送信去邊關,信心滿滿地等著程望登門來提親。 卻沒料到,程望很快寫了回信,言詞委婉卻又堅定地回絕了這門親事。 盧將軍意外之余,倒也沒怎么惱怒,只對盧夫人嘆道:“如此佳婿,是我們慧娘沒福氣?!?/br> 盧夫人也覺得無奈:“結親總得你情我愿,程醫官不愿意,也只得作罷。好在此事沒傳出去,對慧娘也沒什么影響。我們為慧娘另擇一門親事便是?!?/br> 盧將軍點了點頭。 夫妻兩個沒料到,原本不算情愿的盧慧娘,在親事被拒之后,竟對程望上了心。少年人意氣用事,盧慧娘沖動之下,寫信給程望,詢問程望為何不肯應下親事不愿娶自己。 程望給盧慧娘的回信里,只有兩行字。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年少的盧慧娘,被深深的震撼了。她將這封信反復看了數回,然后對爹娘說道:“爹,娘,我今生非程望不嫁?!?/br> 盧將軍盧夫人拗不過愛女,依著女兒的心意,婉拒了前來提親的媒人。 盧慧娘每個月都往邊關送信。 可惜,程望除了第一封信之外,再沒回過只字片語,拒絕的明明白白徹徹底底,沒有半點含糊。 盧慧娘十八歲時,在親兵的護送下去了邊關,見到了程望。 那一年,程望二十九時,身量修長,面容清俊。忙碌和疲憊,在他的俊臉上留下了一絲滄桑,一雙眼睛深幽平靜。 十八歲的盧慧娘,如枝頭鮮花,鮮艷嬌妍,英氣動人。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地落在程望的臉上,少女的心意熾熱又直接:“程望,我要嫁你為妻?!?/br> 面對不愿千里來邊關的美麗少女,程望沒有動容,也未動心:“多謝盧姑娘抬愛。我在兩年前,就已經在信中說得很明白了。盧姑娘出身名門,正值青春年少,有大好的姻緣在等著盧姑娘,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br> “我沒有續娶的打算。盧姑娘請回吧!” 這一次會面,除了川柏之外,無人知曉。盧慧娘黯然神傷,失意而歸?;亓寺尻柡?,病了一場。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雖然盧家竭力隱瞞此事,到底還是傳出了些許風聲。盧大小姐心有所屬的消息,漸漸傳開。媒人登門的也越來越少了。 到了二十歲時,盧慧娘又去了一回邊關。 這一次,程望根本不愿出軍營見她,打發川柏來送口信:“盧姑娘還是請回吧!公子說了,他一把年歲了,沒有再娶的打算。盧姑娘別蹉跎了大好青春。早些覓一門良緣,早日嫁人吧!” 盧慧娘固執地說道:“這些話,讓程望親自來對我說。不然,我哪兒也不去,每天都去軍營外等著。他什么時候出來見我,我什么時候回洛陽?!?/br> 遇到這么執拗的姑娘,程望也覺頭痛。不得不出軍營來見她。 時隔兩年,她依舊美麗動人,他的鬢發邊已有了一絲白發。 “盧姑娘,”程望也有固執冷漠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