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根本無法靠近二皇子。

    吳公公跪在二皇子妃面前，一邊抹淚一邊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奴才所知道的也只有這些了?！?/br>
    “外面傳言，殿下受永安侯挑唆，暗中將毒藥給了壽寧公主。壽寧公主在點心里下了毒?；噬虾突屎竽锬锊铧c毒發殞命?！?/br>
    “公主一個多月前就死了。殿下一直被關在天牢里，到底經歷了什么，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兩日前殿下被送回府的時候，已經失了心智，誰都認不出來了?！?/br>
    “奴才們心里都怕的很。好在娘娘回來了，奴才們也有主心骨了?！?/br>
    怕什么？

    怕二皇子被處死，怕他們這些奴才也被一并處死嗎？

    二皇子妃目中閃過一絲譏諷，淡淡說道：“殿下現在人在何處？你在前領路，我要見一見殿下?！?/br>
    吳公公忙應了一聲，擦了眼淚，起身領路。

    他們這些無根的奴才，只能依附主子而活。二皇子犯下大錯，徹底為帝后厭棄，現在又瘋了。他們不被主子連累，都是萬幸了。

    以后，二皇子府就得靠二皇子妃娘娘撐著了！

    二皇子妃不疾不徐地邁步前行，在一處院子外停了下來。

    守著院門的內侍，都是宮里出來的，是趙公公親自調教出來的人。對著二皇子妃也絲毫不怵。

    “奴才見過皇子妃娘娘?！眱仁坦Ь吹匦卸Y請安。

    二皇子妃溫聲說道：“免禮平身。請你開門，我要見一見殿下?！?/br>
    內侍一臉為難：“趙公公叮囑過奴才，二皇子殿下神志不清，不宜見人……”吳公公一聽急了：“我們這些奴才見不了殿下，現在娘娘回府了，你還不快些開門！”

    二皇子妃略略皺眉，轉頭訓斥吳公公：“不得無禮！他也是奉命行事！”

    吳公公訕訕地閉了嘴。

    那個內侍略一猶豫，終于拿出鑰匙，開了院門：“奴才斗膽一回，請皇子妃娘娘進去見殿下。不過，時間不宜太長?！?/br>
    二皇子妃沖內侍笑了笑：“有勞公公，多謝?！?/br>
    二皇子妃慢慢走了進去。

    吳公公也想跟著進去，被內侍皮笑rou不笑地攔下了：“吳公公請留步。咱家請娘娘進去，可不敢讓吳公公進去。否則，趙公公知道了，咱家擔待不起?！?/br>
    主子出了事，奴才也跟著低了半截。吳公公心里再惱怒，也不敢吭聲，只得在院門外等候。

    ……

    二皇子妃進了院子后，又有內侍迎上前，領著她去了二皇子的屋子外。開了鎖之后，二皇子妃進了屋子。

    當看到二皇子的剎那，二皇子妃平靜無波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

    往日那個高高在上心狠手辣如同惡魔一般的二皇子，現在全然變成了另一個人。他面容呆滯，目光空洞，不停地嘿嘿傻笑。衣服穿得還算齊整，卻散發出難聞的腥臊臭氣。

    他的脖子上，赫然被一根極粗的鐵鏈鎖著。那一根鐵鏈約有九尺長短，一端拴在床榻上，另一端就在二皇子的脖子上。

    就像拴著一條狗。

    瘋傻的二皇子，也只能像狗一樣活下去。

    對一個皇子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羞辱。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看著這樣的二皇子，二皇子妃心里壓抑了幾年的怨恨和憎惡，化為無盡的快意。

    元泰，你也有今日！

    真是蒼天有眼！

    紅云，你在地下有知，心里也一定會無比暢快吧！

    “殿下，我來看你了?！?/br>
    二皇子妃站在門口，正好是被鐵鏈鎖住的二皇子到不了的距離。她聲音溫和，一如往日：“人在做，天在看。你惡事做盡，到頭來終有惡報?？吹侥悻F在這般模樣，我心里真是高興?！?/br>
    ☆、第六百六十四章 惡報（二）

    二皇子無知無覺，繼續怪笑。

    二皇子妃看著瘋傻的二皇子，扯起了嘴角：“元泰，你是真瘋還是裝瘋，都不重要。你以后，只能像狗一樣，被鐵鏈鎖著活下去?！?/br>
    “我本已下定決心，這一生吃齋念佛，再不回京城。不過，知道你遭殃，我心里實在快意。所以，我還是回來了?！?/br>
    “我很快就進宮去見父皇母后，將衡哥兒帶回府中。以后，我不會讓衡哥兒來見你。因為你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你根本不配為人！”

    說到后來，二皇子妃情難自禁地想起了無辜慘死的忠婢紅云，鼻間涌起了強烈的酸楚，很快紅了眼眶。

    她的聲音也低沉下來，哽咽沙?。骸凹t云，你看見了嗎？我這個做主子的沒能耐給你報仇，好在老天有眼，惡人自有惡報?！?/br>
    “你在黃泉地下，也該釋然了。早些去投胎吧！來世，去一個好人家做女兒。別再為奴為婢了……”

    淚水從眼角迅速滑落。

    這一年多來，她每日吃齋念經，默默為紅云祈福?？尚睦锏脑购藓妥载?，并未因此減輕。

    直至今日回府，親眼看到二皇子這一幕，心中的憤慨終于稍稍平息。

    門被輕輕敲響，一個內侍推門而入。

    內侍手里捧著托盤，托盤上有一碗清水和一個饅頭。

    內侍見二皇子妃紅著眼落淚，誤以為二皇子妃是在心疼二皇子，陪笑著解釋：“不是奴才要苛待殿下。這些都是趙公公親口吩咐的?！?/br>
    “殿下失了心智，不能見人，要鎖在屋子里。一日三餐，只能喝一碗清水吃一個饅頭。還有，每隔十日才能換一次衣服?！?/br>
    二皇子妃迅速擦了眼淚，神情也恢復了平靜溫和：“我沒有怪你。你將東西放下，我伺候殿下進食?！?/br>
    二皇子脖子上的鐵鏈是精鐵混合玄鐵打制的，只有一把鑰匙，還在趙公公手里。別說手無縛雞之力的二皇子妃，就是來幾個精壯的漢子，用利刃也斬不斷。

    內侍很痛快地應了，放下托盤就退出了門外。

    一直沒什么反應的二皇子，在見到清水和饅頭之后，忽然嗷嗷叫喊了起來。

    這是出于身體本能的反應。

    渴了要喝水，餓了吃饅頭。

    二皇子妃拿起饅頭，扔到了地上。白饅頭在地上滾了幾圈，沾滿了灰塵。二皇子嗷地一聲，沖了過來。

    鐵鏈嘩嘩作響，二皇子沖到饅頭前面就停下，伸手拿起地上的饅頭就送進口中，用力咬一口，嘿嘿笑了起來。

    二皇子妃冷眼看著，忽地將那碗清水也扔到了地上。

    饅頭在地上滾兩圈還能吃。碗掉在地上可就碎了，清水也都灑了。

    二皇子終于怒了，直直往二皇子妃沖過來?？上г谌咧饩屯Ｏ铝?，脖子上的鐵鏈驟然被勒緊，勒得他脖子通紅，額上青筋畢露。

    他越用力，脖子被勒得越緊，很快便呼吸困難，猛地咳了起來。他咳得驚天動地，眼里的淚水也磕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