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處置她這個“皇后”都無妨。

    ……

    宮中情形穩住了，在宮中一連待了數日的賀祈，終于回了府。

    他連著熬了數日，也撐到了極限?；馗?，既未進食，也沒沐浴更衣，倒頭便睡。一睡就是一整夜。

    太夫人再心急，也只得捺著性子等了一夜。待到隔日凌晨，太夫人親自去了凌云閣。

    “三郎，宮里到底出了何事？”太夫人沒心情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口：“好端端地，壽寧公主怎么忽然死了？二皇子和永安侯做了什么，為什么都被關進了宮中天牢？”

    賀祈睡足了一整夜，精神氣力恢復了八成，沉聲應道：“此事關系重大，祖母別問了。問了我也不能說?！?/br>
    太夫人：“……”

    也不必說了。

    賀祈短短的兩句話里，已經透露出許多信息，足以令太夫人心驚。

    太夫人沉默片刻，又問道：“錦容呢？她何時能回府？”

    賀祈心中一痛，神色間絲毫不露端倪：“阿容身為天子太醫，眼下不能離宮。不過，她身懷六甲，還有兩個月就要臨盆。不會一直留在宮里，祖母不必憂慮?！?/br>
    這番話說得含含糊糊。太夫人心里不滿，忍不住嘀咕：“宮里這么多太醫，怎么就離不得錦容了？”

    “她懷的可是雙胎，禁不得勞累，也不宜費心耗神?！?/br>
    太夫人也就是發發牢sao，很快又叮囑道：“三郎，你每日在宮中當值，得了閑空，可得多去看看錦容?！?/br>
    賀祈笑著應下。

    待太夫人走后，賀祈臉上的笑意漸漸隱沒。

    帝心難測。

    宣和帝現在還下不了床榻，也離不得程錦容。等龍體有了好轉，也就到了“算總賬”的時候。

    哪怕他豁出自己的前程性命，也要護得程錦容平安。

    ……

    “小姐，趙公公來了?！?/br>
    甘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程錦容嗯了一聲，站起身來。

    趙公公邁步前來，對程錦容的態度倒是沒變，恭敬中帶著親熱：“皇上宣召程太醫前去請脈?！?/br>
    程錦容三番五次將昏迷中的宣和帝救醒。說句不夸張的話，沒有程錦容，宣和帝定然熬不過這一劫。

    只沖這一樁，就足以令趙公公對程錦容感激不盡了。

    程錦容微笑著應了一聲。

    趙公公照顧有孕在身的程錦容，刻意放慢步伐。

    程錦容不疾不徐地進了天子寢室。

    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皆守在龍榻邊，還有一大早就來請安的六皇子，幾雙眼睛俱都落在程錦容的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程錦容和六皇子沒有說話的機會，對視一眼，便各自移開目光。

    程錦容先為宣和帝診脈，然后，又為宣和帝檢查眼睛。

    “皇上現在還是什么都看不見嗎？”程錦容輕聲問道。

    宣和帝眉頭緊皺，滿面陰沉：“只有靠近三尺之內，才能勉強看見一些?！本腿绗F在，程錦容近在咫尺，可他的眼前，只有一團模糊的影子。

    比瞎子也強不到哪兒去。

    程錦容的聲音如往常一般鎮定冷靜：“請皇上不要心急。毒素集中到了眼部，所以目力受損。待毒素全部清除，皇上也就會恢復視力，什么都看得清了?！?/br>
    宣和帝意味不明地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在最憤怒的時候，宣和帝不是沒想過要殺了程錦容泄憤。

    不過，氣頭一過，稍微冷靜下來，宣和帝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至少先等他的龍體痊愈了再說……

    程錦容診脈結束后，便張口告退。

    宣和帝并未下明旨，程錦容被軟禁一事，知道之人寥寥無幾。程錦容走出寢室后，含笑和眾太醫寒暄招呼，才施施然回了寢室。

    一推門，就落入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阿容！”

    剛才還堅強冷靜的程太醫，在夫婿的懷抱里，忽然鼻間泛酸，將頭依偎在他的胸膛，久久沒有說話。

    ☆、第六百二十九章 軟禁（二）

    按著宮中規矩，賀祈絕不應該出現在此處。

    這幾日，程錦容被軟禁，賀祈不得不強自按捺著焦急憂心。此時夫妻相擁，感受著程錦容無言的委屈和脆弱，賀祈心痛又憐惜不已。

    “阿容，”賀祈一手輕擁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肚子：“孩子有沒有鬧騰？”

    程錦容的頭埋在賀祈的胸膛處，聲音也有些發悶：“一對淘氣包，每日拳打腳踢，沒個消停的時候?！?/br>
    說話間，肚皮猛烈的抽動了兩下。

    賀祈只覺掌心處被踹了兩下，心中陰郁一掃而空，忍不住笑了起來：“孩子在踢我。定是怪我這個親爹，沒能時時陪在他們身邊?！?/br>
    話題一扯到孩子身上，程錦容的心情也瞬間好了起來。

    她抬起頭，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口：“親爹要當差，有親娘時時陪著他們就行了?！?/br>
    再美的容顏，在有孕七個多月時，也美不到哪兒去。臉孔胖了一圈，還會略略有些浮腫。

    可在賀祈眼中，此刻的程錦容最美。

    “阿容，”賀祈俯頭，在她的唇上溫柔輾轉。然后小心翼翼地摟著她，低聲道：“不管到了何時，你都要先保重自己?！?/br>
    “我知道，在你心里，皇后娘娘最重要，為了皇后娘娘，你可以做任何事。太子殿下也同樣重要?！?/br>
    “我很自私。在我心里，你最重要，無人能及。不管到了何時何地，我都要你平安無事。還有你肚中的一雙孩子，同樣是我心中的至寶?！?/br>
    程錦容鼻間酸意陣陣，眼眶熱了，聲音也哽咽起來：“賀祈……”

    “阿容，你答應我?！辟R祈盯著程錦容的眼，神色鄭重：“你要保重自己。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要先保全自己?！?/br>
    賀祈很了解程錦容。

    她的冷靜聰慧理智，在裴皇后遇到危險時，就會全數拋在腦后。就像幾日前，她為了救裴皇后，不惜取自己的血為裴皇后換血。

    他沒有阻攔，是因為他知道，根本阻止不了她。

    程錦容鄭重地應下：“好，我答應你?！?/br>
    這話聽著一點都不可信。

    賀祈心里暗暗嘆息，卻也沒再逼著程錦容許諾。他只說了一句：“我會拼盡全力守護你?！?/br>
    要么兩人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程錦容眼眶濕潤，淚水不知何時滑落下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哭泣也是一種發泄解壓的方式。

    哭了一場后，程錦容心中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