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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四皇子妃魏氏臨盆在即,未能進宮。 宣和帝在省視一眾皇子時,裴皇后的目光也一一落在后宮眾妃和幾位皇子妃的臉上。 裴皇后最懷疑的人,是鄭婕妤。 六年前,鄭婕妤還是寵冠后宮的鄭皇貴妃,代掌鳳印,掌管宮務。在毓慶宮里安插一個眼線,不費什么力氣。 而且,六皇子被立儲,心中最怨恨不平的,非鄭婕妤莫屬。也只有后宮嬪妃,喜歡用這等上不得臺面的鬼祟伎倆,擺明了就是惡心你膈應你給你添堵。 反正人都死了,沒憑沒據,查也查不清了。 鄭婕妤似察覺到裴皇后的目光,也看了過來。不過,目中沒了昔日的鋒芒,反而多了一絲謙卑和討好。 裴皇后看著鄭婕妤,鄭婕妤便笑著起身舉杯,慶賀六皇子立儲之喜。 裴皇后不動聲色地笑道:“鄭婕妤這般喜悅開懷,本宮心里也甚為欣慰,就飲下此杯吧!” 除了鄭婕妤,第二個令人疑心之人,就是魏賢妃了。 魏賢妃封妃早,又生了五皇子,位分比顧淑妃高。裴皇后令顧淑妃代掌宮務,魏賢妃被撇除在外,心里一直憤憤不平。 會不會是她在從中做鬼? 裴皇后目光淡淡掃過魏賢妃。 魏賢妃以為得了暗示,立刻笑吟吟地站了起來:“妾身也敬皇后娘娘一杯?!?/br> 裴皇后笑著舉杯,心里繼續思慮。 顧淑妃平日恭謹柔順,膝下只有一個康寧公主,不管哪一個皇子被立為儲君,于顧淑妃都沒什么影響。此事顧淑妃應該能排除嫌疑。 康寧公主也沒什么嫌疑。 壽寧公主還在病中,前程往事往得干干凈凈,而且她身邊時刻都有人看守。應該不是她。 七皇子的生母安妃,八皇子的生母靜妃,都不甚得寵。不過,也都是有皇子的妃子。表面看著老實安分,私底下有沒有小心思就不好說了。 幾個皇子妃,手還伸不進宮里來。不過,也不能排除是哪一個皇子暗中搗鬼。 至于無子的貴人美人們,沒有切身的利益沖突。既沒動機也沒這個能耐。 一個宮女悄步走了過來,在裴皇后耳邊低聲稟報幾句。 裴皇后面色微微一變。 鄭婕妤魏賢妃顧淑妃等人一直在留意裴皇后神色變化,見狀立刻紛紛出言詢問:“娘娘,出什么事了?” “莫非是皇上龍體有什么不妥?” 宣和帝龍體不佳,今天撐足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宮宴,撐不住也是有的。 眾嬪妃想到這個可能性,紛紛張口表示對皇上龍體的關心。 裴皇后很快恢復鎮定,神色如常地笑道:“你們關心皇上龍體是好事。不過,皇上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沒有,你們就放心吧!” 既然皇上好端端的,皇后你的臉色剛才為什么倏忽一變? 嬪妃們心中各自揣度,總算沒人會不識趣地問出口。唯有壽寧公主,嘀咕了一句:“母后剛才臉色忽然一沉,定是出什么事了?!?/br> 壽寧公主聲音不小,聽到的人不在少數。 康寧公主輕輕咳嗽一聲,將話題扯了開去:“皇姐,舞姬們跳的這支舞十分好看,我們來賞歌舞?!?/br> …… 宮宴散后,眾人一一離去。 裴皇后一舉一動皆受人矚目,不便親自去天牢。叫來瑜美人,低聲交代一番。 瑜美人是裴皇后一手提攜起來的心腹,曾私下處置過青黛和菘藍。裴皇后對她頗為信任。 瑜美人領命退下,趁著天黑悄然去了天牢。 盧公公死了,還有十幾個內侍。 為了查出盧公公背后之人,這些內侍皆被用刑拷問。就連年輕俊俏的丁公公也不例外。丁公公和盧公公同一年被派進了毓慶宮,彼此私交頗為不錯?;蛟S能從他的口中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來。 眾內侍被用刑之后,一個個鬼哭狼嚎,有用沒用的都交代了。確實說了一些有關盧公公的事。 據說盧公公是犯官之子,凈身進宮前有妻有女。后來盧公公進了宮,妻女都進了教坊司。六年前,盧公公的妻子不堪受辱,自盡身亡。年幼的女兒不知被何人買走。 前幾日,盧公公心神不寧,在丁公公面前忽地說了一句:“若有下輩子,我寧肯做豬狗畜生,也不想做人了?!?/br>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一箭 第五百五十五章一箭盧公公當時忽然冒出這么一句,丁公公心中詫異,追問是何緣故。盧公公接下來卻如河蚌一般,閉口不語。 沒出五日,就發生了禮服被損之事。 盧公公嫌疑最大,被單獨關押在天牢里。沒等嚴刑審問,就服毒自盡了。 “……他死得倒是輕巧痛快,連累得我們這些內侍也沒了前程?!?/br> 丁公公被用了刑,說話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目中滿是憎恨和絕望:“奴才知道的,已經都說了。奴才也盼著皇后娘娘,早日查清真相。至少還奴才們一個清白?!?/br> 內侍們命賤如紙。毓慶宮里出了這等要命的事,他們不死也要跟著脫層皮。 原本六皇子被立為太子,他這個近身內侍也跟著水漲船高。說不定,日后也有像趙公公那樣風光的一日。 沒曾想,這個美夢這么快就破碎了。 出了這樣的事,六皇子身邊伺候的內侍定會被重新換一茬。他們能保住這條賤命就是幸事了。 瑜美人看著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丁公公,目中閃過一絲憐憫和慶幸。 在宮中,伺候主子的宮女和內侍都得小心謹慎提心吊膽。一旦出了事,挨板子被罰都是常事。像丁公公這樣,精心伺候主子數年,一朝被牽連,就是這等下場。 她費勁心思,終于從奴婢變成了主子。沒有天子的寵幸也無妨,只要能安安穩穩地在宮中活下去,衣食優渥便可。 …… 丁公公交代的線索,確實很關鍵。 裴皇后立刻命人暗中去教坊司細查,有盧公公的妻女姓名,很快就從教坊司的記錄里查到了當年買走盧公公幼女之人的姓名。 這個人姓張,是蜀中的一個行商。再查下去,原來這個張行商的jiejie是神策軍里的一個低等武將的愛妾。 這個低等武將,曾是永安侯親兵。 線索查到這兒,已經能確定,盧公公背后的人是永安侯。 裴皇后怒不可遏,私下叫了程錦容來,咬牙怒道:“這個裴欽!從來都沒存好心!竟在幾年前就在小六身邊安插了眼線。那時候,小六還是個七歲孩童!若是他存了歹意……” 一個幾歲孩童,若被人算計,“意外夭折”也極有可能。 裴皇后越想越覺后怕,下意識地握緊了程錦容的手。 程錦容聽到此事,倒是并不意外:“六年前,我還住在永安侯府。永安侯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