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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傳到婦人耳中,婦人哀慟過度,吐血昏迷。醒來以后,將二十年間的事都忘了,只記得自己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不肯住在夫家,非要回娘家,住在昔日的閨房里?!?/br> “后來,家父被請去為這個婦人看診治病?!?/br> 宣和帝追問道:“后來怎么樣?你父親是否將婦人的怪癥治好了?” 杜提點略一躊躇,才應道:“微臣不敢欺瞞皇上。家父用盡了辦法,也沒能治好婦人的怪癥?!?/br> “第一年,婦人還記得清年少時的事情。待到第二年,婦人的腦子越來越糊涂,連身邊人都不認識了。再到后來,記憶混亂,時笑時哭。過了三年,婦人就徹底瘋了!” 宣和帝:“……” 宣和帝面色陡然陰沉。 裴皇后也聽得心驚rou跳,急急問道:“照杜提點這么說,壽寧的怪癥也不易治好了?” 杜提點為人圓滑老練,不肯一口將話說死,恭聲應道:“等公主殿下回宮,微臣一定竭盡所能,為公主殿下醫治?!?/br> 宣和帝冷不丁地張口:“程錦容,朕問你,你能不能治好壽寧的???” 裴皇后心里突突一跳。 宣和帝這么問是何意?! 裴皇后忙沖程錦容使眼色,示意她要謹慎回答。 程錦容知道,此時她應該像杜提點一樣,說些“盡力而為”之類的話頹唐過去。如此一來,日后壽寧公主或病愈或瘋癲,都怪不到她的頭上。 只是…… 該死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程錦容這一遲疑,已令宣和帝十分不快。宣和帝神色愈發陰沉,冷然問道:“程錦容!你為何不說話?莫非是因過去的私怨,不愿為壽寧治???” 伴君如伴虎,絕不是句玩笑話。宣和帝翻臉時,對親生兒子和女兒尚且毫不心軟。若是程錦容回答不能令宣和帝滿意,少不得會被重責。 裴皇后心跳如擂,又是焦急又是憂慮地看著程錦容。 杜提點也為愛徒憂心不已,頻頻對程錦容使眼色。 程錦容定定神,張口應道:“回皇上,這等怪癥,微臣曾在一本醫書上見過。也學過一些治病的法子。若是皇上信得過微臣,容微臣為公主殿下看診醫治。微臣有六成把握!” 杜提點:“……” 得,這脾氣也是改不了了。 裴皇后也咂摸過勁來,心里暗暗著急。這傻丫頭,這個棘手的差事如何能接!萬一沒治好壽寧公主的病,被宣和帝遷怒重罰該怎么辦? 只是,程錦容話已說出口,收也收不回來了。 宣和帝的神色倒是緩和了幾分,略一點頭:“等明日壽寧回宮,你和杜提點一同去長樂宮為她看診?!?/br> 杜提點咽下喉間嘆息,和程錦容一同恭聲領命。 …… 師徒兩個退出保和殿,去了當值處。 天已經黑了,屋子里燃了幾盞宮燈。圓桌上放了一個大食盒,食盒共有三層。程錦容走上前,打開食盒,將里面的飯菜一樣一樣地端出來。 六菜一湯,另有幾道面點。飯菜熱騰騰的,散發著香氣。 程錦容笑著招呼杜提點:“師父,快些過來吃飯吧!” 杜提點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瞪了程錦容一眼:“虧你現在還吃得下飯!” 程錦容眨眨眼笑道:“我中午就沒吃幾口,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今晚不但要吃,還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值夜?!?/br> “你倒是豁達?!倍盘狳c板起臉孔數落程錦容:“我叮囑過你的話,你都忘得一干二凈了是吧!” “剛才皇上問你,壽寧公主的病能不能治好。你就說微臣一定盡心盡力便行了,為什么一張口就說有六成把握?” “你這么說了,皇上就會將看診一事交給你。日后治好了公主的病也就罷了,若是治不好,皇上豈能不問罪于你!” 杜提點越說越氣惱,伸出手指,隔著兩尺的距離虛虛點了程錦容的額頭一下:“對著普通病患,做大夫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宮中做太醫,如何能這般耿直!你呀你,讓為師怎么說你才好!” 程錦容神色未變,依舊笑盈盈地:“此事師父就別cao心了。師父不是要張口告老致仕嗎?也別等年底了,過些時日,找個合適的時機,就和皇上說吧!” “以后,宮中這些事,就和師父無關了。師父回家鄉去,安心養老,清閑度日?!?/br> 杜提點還要說什么,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脫口而出道:“錦容,你今日這么說,是不是為了為師?” 宣和帝信不過別人,為壽寧公主看診治病一事,定會落在他們師徒身上。 壽寧公主這一病,不知何時才能治好。杜提點要是接下這樁差事,如何還能張口告老致仕? 程錦容主動承攬此事,是為了他這個師父??! 否則,程錦容和壽寧公主“私怨”重重,怎么肯出這個頭? 程錦容避而不答,為杜提點盛了一碗熱粥,又夾了幾塊燒得軟爛的紅燒rou放進碗里:“師父,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燒rou?!?/br> 杜提點伸在半空中的手緩緩落下,坐了下來,慢慢吃了一口rou。 一定是紅燒rou太好吃了! 所以,他鼻間才會泛酸,老眼陣陣發熱。 ☆、第五百零九章 怪癥(二) 隔日,趙公公奉旨出宮,接壽寧公主回宮。 壽寧公主當日離宮是在晚上,無人知曉。此時回宮也一樣突然。后宮眾人得知消息時,壽寧公主已經在長樂宮里安頓下來了。 魏賢妃心里憋得慌,忍不住去尋顧淑妃私下說話:“……奇怪,之前半點風聲動靜都沒有。壽寧怎么忽然就回宮了?” 因顧淑妃代掌宮務的緣故,魏賢妃心中生嫉,和顧淑妃遠不如往日親密。只是,宣和帝如今根本不踏足后宮。后宮長日漫漫,清閑得令人心慌。 能被魏賢妃看在眼底又樂意來往的人,也就這么寥寥幾個。 魏賢妃心里不痛快一陣子,也就將心里疙瘩放下,照舊和顧淑妃來往。 顧淑妃每日去椒房殿,風聲動靜其實聽到了一些。不過,她知道魏賢妃心眼小,此事萬萬不能說,便露出一個同樣困惑茫然的神情來:“是??!我心里也覺得不對勁呢!壽寧一直在公主府里養病學規矩,怎么忽然就回宮了?” 魏賢妃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似笑非笑地瞥了顧淑妃一眼:“皇后娘娘昨日離宮去了公主府,今日壽寧就回了宮。這其中,必然有些關聯?!?/br> “個中隱情,我不知道也就罷了。你每日去椒房殿,和皇后娘娘最是親近,怎么也半點都不知情?” 顧淑妃一臉無辜:“我確實什么都不知曉。便是其中有什么隱情,皇后娘娘也不會告訴我?!?/br>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