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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來皇莊一事,說不定是有人暗中傳信出了京城。所以韃靼騎兵才會這么‘湊巧’地進犯邊關?!?/br> “父皇回京后,可得嚴令查一查才是?!?/br> 宣和帝目中閃過冷意:“朕心中有數?!庇中χ滟澚首樱骸靶×查L大了,知道為父皇分憂了?!?/br> 六皇子正色應道:“兒臣恨不得立刻長大,能親自領兵出征,踏平韃靼騎兵,令大楚百姓安居樂業,再無外患?!?/br> 正因六皇子年少,這些話說來尤其真誠。 宣和帝心中微動,注視著六皇子:“小六,你以前最喜讀書,不喜練箭習武。如今這脾氣倒是改了不少?!?/br> 六皇子抬眼,欲言又止。 宣和帝挑眉:“想說什么,但說無妨!” 六皇子鼓起勇氣低聲說道:“父皇既要聽,兒臣就大膽說了。父皇最喜英勇的少年郎,幾位皇兄在騎射上都下了苦功。兒臣年少,不愿和兄長們相爭,索性將精力都放在了讀書上。其實,兒臣也是喜歡騎射習武的?!?/br> 宣和帝:“……” 宣和帝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目中閃過怒氣。 宣和帝性情陰沉不定,多疑善變,翻臉比翻書還快。裴皇后見勢不妙,立刻輕聲叱責:“小六,還不快些住口?!?/br> “皇后,讓他說?!毙偷鄣溃骸俺弥€沒回京,朕要聽一聽小六的心里話?!?/br> ☆、第四百三十七章 父子(二) 元思蘭一行人,被安置在中軍的營帳里。 元思蘭身份不同常人。為他準備的營帳也格外寬敞,離平國公的主將營帳不過數米遠。 “殿下,他們根本是不存好心?!?/br> 一個身材高大的親兵低聲說著韃靼語,面上滿是憤怒和不平:“殿下的親兵只留下我們十幾個,其余的四百多人,都被安頓在普通的兵士營帳里。和殿下相隔甚遠,一旦有什么異動,根本趕不及前來保護殿下?!?/br> 另一個臉上有刀疤的親兵陰沉著臉,忿忿地哼了一聲:“說得沒錯!他們一定是故意的!” 另外幾個親兵也各自憤慨:“殿下是韃靼太子,豈能受這等窩囊閑氣!” “已經到邊關了,我們索性騎馬沖出關外,回我們的草原去!” “對!到時候殿下領兵殺出邊關,將這些不長眼的東西殺得片甲不留。到時候,讓他們匍匐在殿下腳下請罪!” 這十幾個親兵,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對元思蘭極為忠心。 元思蘭進了營帳后,臉上便沒了笑意,神色頗為陰沉。 眼見著親兵們七嘴八舌,越說越激動,元思蘭終于皺了眉頭,冷冷道:“都給我閉嘴!” “這里是什么地方?在邊軍的地盤上,張口閉口就是殺殺殺!你們要是活膩歪了想送死,直接從脖子上抹一刀便是!” “說什么殺出邊關!你們當十萬邊軍是吃閑飯的嗎?可汗的八萬騎兵都沒能打贏邊軍,現在已落了下風。我們只這區區五百騎兵,出去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親兵們不甘不愿地閉上嘴。 元思蘭的目光在十余個親兵臉上轉了一圈,目光冰冷銳利:“我不想白白送死死得窩囊?!?/br>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現在起,都給我把嘴閉上,不管發生什么事,沒我的吩咐,不得輕舉妄動!” 親兵們低頭領命。 元思蘭面無表情地吩咐眾人退下,然后獨自躺在床榻上,閉上雙目小憩。 …… 當晚,平國公在中軍營帳里設宴款待韃靼太子。有資格赴宴的,皆是軍中的高等武將,加起來約有二十余人。 不管眾人心中如何盤算,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平國公主動舉杯笑道:“軍中不宜飲酒,今晚為太子破例,每人可飲三杯?!?/br> 元思蘭微笑著舉杯相和:“第一杯,讓我們一同遙敬皇上?!?/br> 眾人一起沖著京城的方向拱拱手,高呼一聲皇上萬歲,一同飲下杯中美酒。 平西侯舉杯,高聲說道:“第二杯酒,敬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遠千里來邊關,為的是陣前勸降,止息干戈。這份仁厚的胸襟氣度,令我等欽佩不已!” 眾武將一同舉杯。 這個平西侯,看著粗豪,實則一肚子壞水。那份奏折,就是平西侯寫的。 元思蘭心里冷笑連連,面上神色如常:“平西侯言重了。我的母親是大楚朝的嫡長公主,我身上也留著天家元氏的血液。韃靼和大楚年年征戰,將士傷亡不計其數,百姓無辜枉死,我心中十分傷懷?!?/br> “我亦希望,能略盡綿薄之力。若能如平西侯所言,早日平息止戈,令大楚和韃靼恢復安寧,我也不虛此行了?!?/br> 元思蘭身著長袍,一派韃靼人裝扮,卻是一口的大楚官話,溫文爾雅,氣度出眾。 哪怕眾人心里恨不得元思蘭立刻去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元思蘭確實有過人之處。 飲了第二杯酒后,元思蘭起身,神色鄭重地舉杯:“第三杯酒,敬所有死在邊關的將士亡魂?!?/br> 說完,將杯中美酒,灑落在地上。 這一手實在漂亮! 平國公和平西侯對視一眼,心里暗暗生凜。 這個元思蘭,著實不簡單!不說別的,只這份城府,已令人心驚。 賀祈也在席中,就坐在平西侯的下首。元思蘭大出風頭,賀祈不動聲色,連眉頭都未動一下。 元思蘭忽地看向賀祈,扯了扯嘴角道:“這一路上,辛苦賀校尉了??上Ы裢砣埔旬?,我以茶帶酒,敬賀校尉一杯?!?/br> 賀祈也扯了扯嘴角:“這是末將分內之責,不敢當太子殿下這一聲辛苦。倒是這一路上,我有冒失開罪之處,太子殿下寬宏大度,沒和末將計較,末將感激在心?!?/br> 說完,端起茶杯,將微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在場的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武將,元思蘭和賀祈之間隱約的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眾人都察覺到了幾分。 賀凇沖平西侯挑眉相詢。 賀祈是因程錦容之事,對元思蘭心生芥蒂不滿? 平西侯回了個眼神。 沒錯!心愛的姑娘遭人算計,誰也不能忍! 賀凇略一點頭。 懂了! 平國公有些不滿地瞥了大舅兄和自家二弟一眼。兩人什么時候這么熟稔了? …… 小宴過后,眾人散去。 賀祈也站起身來,正要張口告退,平國公張了口:“三郎,你留下,我有話要單獨問你?!?/br> 賀祈略一遲疑,才張口應下。 這一抹遲疑,看在平國公眼底,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悶火。平國公面色微冷,聲音也沉了下來:“怎么?不想和我這個父親獨處說話?” 平國公執掌邊軍十數年,征戰沙場,殺伐果決,語氣中帶著不自覺的強硬和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