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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這等小人負責采買?” 鄭氏只得忍氣吞聲,起身請罪:“都是兒媳疏漏大意,請婆婆責罰!” 太夫人沒什么好氣地哼了一聲:“罷了!今日當著程姑娘的面,我就不罰你了。再有下次,你也別掌家了?!?/br> 太夫人直來直去的壞脾氣,多年如一日,鄭氏早已習慣。 當著程錦容的面被訓斥,鄭氏臉上火辣辣的,心里的恨意又添了一重。 …… 接下來要如何處置,都是平國公府的事了。她一個外人,不便摻和。 程錦容起身告辭。 太夫人怒氣來得快,去得更快。笑著對程錦容道:“以后得了空閑,多來平國公府,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br> 程錦容笑著隨口應下。 一盞茶后,程錦容和程景安一同上了馬車。 程景安仔仔細細打量程錦容,確定程錦容頭發都沒少一根,才長長松口氣。 程錦容失笑不已:“太夫人對我頗為和善,二堂兄只管放心?!?/br> 程景安一臉“你別逗我了”的神情:“太夫人的綽號你聽說過沒有?胭脂虎!據說年輕的時候,就性烈如火。發起脾氣來,連老平國公都被打出府!” “今日太夫人非要留我們用午膳??上也荒芤煌叭?。你可不知道,這一頓午飯,吃得我提心吊膽。怕太夫人讓你受氣,怕你受委屈。我心神不寧,只吃了三碗?!?/br> 程錦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心神不寧還吃三碗。若心情平順,那還得了?” “反正,你頭發絲少一根,大哥都不會饒了我?!?/br> 兄妹兩個說笑一番,一起坐馬車回了藥堂。 程景宏早已等候多時。 一見程錦容,程景宏立刻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確定連發絲都沒少一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程景安沖程錦容得意地眨眨眼。 程錦容:“……” ☆、第八十三章 程望(一) 程景宏問起事情的緣由經過。 程錦容隱瞞了賀祈裝病一事:“……賀三公子吃了不潔的食物,腹中絞痛,腹瀉不止。我給他開了藥方,歇上幾日就好了?!?/br> “真是可惜?!背叹鞍惨荒樛锵У亟舆^話茬:“明日的御前侍衛大選,賀三公子是不能去了?!?/br> 這一錯過,就是一年。 程景宏不疑有他,輕嘆一聲:“賀三公子時運不濟,也是沒辦法的事?!?/br> 有平國公府等著他繼承,錯過御前侍衛大選也算不得什么。 閑話幾句,程家兄妹又開始各自忙碌。 …… 晚上,程錦容回了清歡院。 紫蘇悄聲道:“小姐,安嬤嬤已經進了京城,安置妥當了?!?/br> 事情比預想中的順利多了。 兩個婆子按著地址去尋,沒費什么力氣就找到了安嬤嬤。 安嬤嬤唯一的兒子嗜賭,幾年前欠了賭債,被賭坊的人追著討債,掉進河里淹死了。兒媳帶著孩子改了嫁。安嬤嬤孤身一人,窮困潦倒。 一見真金白銀,安嬤嬤喜得兩眼放光。再聽說“小姐”要將她接進京城“享?!?,壓根沒多想。當日就隨兩個婆子啟程動身。 兩個婆子將安嬤嬤領進了小宅子里,有新衣穿有rou吃,還有一個十幾歲的丫鬟伺候。安嬤嬤別提多快活。安心地在宅子里住下了。 “……奴婢白日悄悄出府,去見了安嬤嬤一面?!弊咸K低聲道:“隔了這么多年,安嬤嬤倒是還記得奴婢,也徹底去了疑心?!?/br> 程錦容嗯了一聲,輕聲叮囑:“以后你別再去了,免得行蹤惹人疑心?!?/br> 紫蘇點點頭應下。額間一縷發絲隨著點頭的動作晃了晃。 為了遮掩額角猙獰的傷疤,紫蘇留了厚厚的劉海。秀麗的臉孔也被遮了小半。 程錦容伸手,為紫蘇拂起發絲:“紫蘇,我為你尋一門親事可好?” 紫蘇今年三旬,已過了花信之齡。雖然額角有傷,可紫蘇溫柔秀麗,相中她的侍衛管事著實不少。只是,紫蘇一心伴在程錦容身邊,從無嫁人之意。 “奴婢要一直陪著小姐,誰也不嫁?!弊咸K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小姐別勸奴婢了?!?/br> 程錦容無奈地笑了一笑,未再多言。 或許,等合適的那個人出現了,紫蘇哭著喊著要嫁,到時候她想留也留不住。 紫蘇很快扯開話題:“小姐送給姑爺的信,姑爺也該收到了?!?/br> 永安侯府里處處耳目?;亓顺碳抑?,程錦容才提筆寫信給了父親程望。 邊關千里之遙,日夜兼程快馬送信,也要半個月。程家送信的速度,自然不及永安侯府,會更慢一些。 她的信,已送出一個月了,也該到程望手中了吧! 程錦容站在窗邊,抬頭凝望天邊明月。 這一輪明月,同樣照在邊關。此時的程望,也會在月下思念她這個女兒嗎? …… 千里之外的邊關,此時夜黑月明。 十萬邊軍,分做五個軍營。每隔軍營里住著兩萬士兵。大小將軍們,也都住在軍中營帳里。 平國公賀凜住在中軍營帳。 兩萬中軍,是邊軍精銳,由平國公親自統領。其余四個軍營,各有大將軍領兵。每個軍營皆有軍醫營,約莫三十人左右。當然,最好的軍醫,都在中軍。 被譽為大楚神醫的醫官程望,自然在中軍的軍醫營里。 天一黑,軍漢們就各自入了營帳入眠。軍營里內外皆緊,天黑之后,除了值夜巡邏的士兵,任何士兵不得胡亂走動。違此軍令者,當場立斬。 不過,軍醫營卻不在此列。 每日都有許多傷兵送進軍醫營帳。不論白天黑夜,都不停地傳出痛呼慘叫。 邊關一直不太平,打仗是時有的事。沒有仗打的時候,軍漢們每日也得cao刀練陣。賀凜以悍勇聞名,練兵時也從不手軟,真刀真槍地練兵,傷兵多也是難免。 軍醫們每日忙著醫治傷兵,晚上也得輪流守夜,頗為辛苦。 今日剛送來一個被長刀砍傷了胳膊的傷兵。血流不止,森森白骨一眼可見。 這等重傷,唯有程望能救治。 營帳里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傷兵被灌了迷藥,早已昏睡不醒。 程望迅速處理傷勢,為傷兵仔細縫合傷處。 明亮的燭火,落在程望俊美的臉孔上。 常年cao心勞累,兼之邊關苦寒風霜逼人,三十二歲的程望發間已有了幾絲白發,額上眼角也有了細細的皺紋,不復年少時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長隨川柏打了多年下手,和主子默契十足。不等程望吩咐,就將程望所需之物一一遞了過去。還要不時為程望擦拭額上的汗珠。 一旁還有五六個軍營,聚精會神地看著程望救治傷兵。 程望醫術如神,擅治各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