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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了裴皇后應有的體面。 種種念頭,在宣和帝心頭一閃而過。 宣和帝隨口道:“你身子孱弱,宮里的事不必你cao心煩心,你只管安心養病?!?/br> 裴皇后微笑著應是,張口夸贊鄭皇貴妃:“鄭皇貴妃執掌宮務多年,仔細周全,從無差錯。為臣妾分憂。有她在,臣妾盡可安心了?!?/br> 發妻寬和大度,愛妾得寵卻不恃寵生嬌,堪稱妻妾和睦妻賢妾恭。這足以令世間所有男子自得自傲。 宣和帝也不例外。 聽到裴皇后的話,宣和帝舒展眉頭,嘴角微揚,可見龍心大悅。 二皇子眸光一閃,心中冷哼一聲。 在他看來,裴皇后實在是太過寬厚謙和了。哪怕常年養病,也不該將全部的宮務都交于鄭皇貴妃之手。 宮中年輕貌美的嬪妃多的是,“提攜”兩三個和鄭皇貴妃爭寵,不是難事。 這些年來,裴皇后閉宮養病,對宮中一切不管不問。只擔著中宮皇后的名聲罷了! 鄭皇貴妃卻正好相反。執掌宮務,圣眷極濃。宣和帝一個月中,至少也在鄭皇貴妃的寢宮里留宿七八日。 比起如隱形人一般的裴皇后來,鄭皇貴妃更像六宮之主。 宮人們踩低捧高,明著不敢怠慢椒房殿及嫡出的皇子公主們,暗中向鄭皇貴妃母子投誠的不知凡幾。 一想到年長自己四歲的大皇子如今的聲勢,二皇子心里便如堵了一塊巨石。很自然地對裴皇后生出了怨懟和不滿。 …… 宣和帝問詢幾句后,不再多言。 接下來,傳膳擺膳用膳。 食不言寢不語。 有宣和帝在,飯桌上格外安靜。 六皇子自小經受近乎嚴苛的禮儀教育,飯桌禮儀同樣無可挑剔。只是,他原本的雀躍欣喜,也悄然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的郁悶。 他其實只想和母后獨處而已。 用完午膳后,二皇子六皇子壽寧公主一起告退。宣和帝沒急著離開,在裴皇后的寢宮坐了片刻。 裴皇后親自為宣和帝奉上一盞清茶。 宣和帝品茗,裴皇后安靜地坐在一旁相陪。氣氛略有些沉悶。 宣和帝放下茶杯,看著眉眼柔和的裴皇后,忽地說道:“皇后,朕記得,當年你嫁給朕的時候,是個玲瓏剔透之人,口齒伶俐。這些年,你倒是愈發少言了?!?/br> 嬪妃們見了他,都是百般逢迎示好。相伴多年的鄭皇貴妃,更是善解人意體貼備至。 唯有裴皇后,對他看似恭敬溫順,實則疏遠。 裴皇后心里一緊,輕聲應道:“臣妾一病多年,斷斷續續,總不見好轉,只是茍延殘喘罷了?;噬现厍橹亓x,待臣妾一如既往,臣妾銘感五內,誠惶誠恐。在皇上面前,也無顏多說了?!?/br> 確實什么都不說。 不爭不嫉,安分守己,從不試探何時立儲立誰為儲。鐵石心腸如他,對著這么一個溫柔如水安靜沉默的裴皇后,也不禁生出一絲憐惜。 或許,也正因此,他遲遲未下定決心,到底立長還是立嫡。 宣和帝又看了裴皇后一眼,淡淡道:“別人在朕面前戰戰兢兢,你我是結發夫妻,大可不必如此?!?/br> 裴皇后恭敬應是。 然后,又沒了下文。 宣和帝:“……” 宣和帝揮去心底的一絲郁悶,喝完了清茶,便擺駕離去。 又熬過了一回。 裴皇后暗暗松口氣。 …… 宣和帝一走,椒房殿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不過,今日的安靜中,又透著一絲微不可見的怪異氣氛。 青黛終于回宮復命:“啟稟娘娘,奴婢去侯府傳口諭時,永安侯夫人還在程家,尚未回府。請娘娘耐心等上一等?!?/br> 裴皇后神色微涼,淡淡道:“無妨,本宮等著便是?!?/br> 青黛:“……” 青黛碰了個軟釘子,心里頗為悻悻。只是,當著一眾宮人的面,她不能多言,只得忍了這口悶氣,退到一旁。 菘藍不動聲色,心里卻略略一沉。 軟弱無用的裴皇后,一旦牽扯到程錦容的去向安危,便如孤絕的母狼一般。令人心中生凜。 ……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 裴皇后出奇的有耐心,也未午睡,就這么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海棠樹。似乎就這么看一輩子,也不厭倦。 青黛心煩意亂,頻頻看向菘藍。 她有種很不美妙的預感怎么辦? 菘藍表面冷靜,其實心里同樣浮躁難安。 往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勺詮某体\容離開永安侯府回了程家那一日起,情勢就有了微妙的變化。裴皇后不知道也就罷了,一旦知情,必會橫生波折…… “啟稟皇后娘娘,永安侯夫人已進了宮門?!币粋€宮女恭敬地來稟報。 裴皇后目光一掃:“菘藍,你去迎一迎永安侯夫人?!?/br> 菘藍打起精神應了。 到了宮門處,菘藍沖永安侯夫人行禮,低聲道:“皇后娘娘今日心情有些不佳,夫人待會兒見了娘娘,說話可得謹慎些,免得惹惱了娘娘?!?/br> 永安侯夫人憋了一肚子悶氣,一回侯府,就知裴皇后傳了口諭,心里直嘆晦氣。 六皇子在程家現了身。想來,裴皇后也一定從六皇子口中知道了程錦容回程家的事。這是要來興師問罪了。 好在,裴家早有應對之策。 ☆、第六十四章 哄騙(五更求月票) “妾身見過皇后娘娘?!?/br> 永安侯夫人神色如常,笑著行了一禮。 凝視窗外的裴皇后既未轉頭,也沒有出聲。永安侯夫人不能起身,只得繼續維持著行禮的姿勢。 青黛目中躥出一絲火苗。 這個裴婉如,不過是個傀儡替身。竟也敢折辱永安侯夫人! 菘藍以嚴厲的目光制止青黛的異動,輕聲提醒:“永安侯夫人給娘娘見禮了?!?/br> 裴皇后這才轉過頭,聲音平平地說道:“平身,賜座?!?/br> 永安侯夫人笑著謝恩,坐了下來。菘藍沖一眾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們魚貫退出了門外,只有菘藍和青黛留了下來。 永安侯夫人是裴皇后的娘家長嫂。姑嫂見面,總有些私房體己話要說。每次都是菘藍青黛兩人留下伺候,一眾宮女早已習慣。退出時將門關緊,站在門外數米處。 寢室里,裴皇后和永安侯夫人四目相對。 裴皇后一改往日的安靜沉默,黑眸中閃出一絲怒火:“錦容什么時候回的程家?這么要緊的事,你為何一直隱瞞不提?” 永安侯夫人有備而來,面對裴皇后的詰問,半點不慌,笑著解釋:“娘娘息怒,且聽我一言?!?/br> “錦容回程家其實有一些時日了。她還是十幾歲的姑娘家,面嫩皮薄,羞于在裴家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