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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吃醋地撅了噘嘴,“阿寧你可別喜歡他,這位大人的脾氣很不好,你要和他在一起肯定會被欺負的?!?/br> “什么?” 顧攸寧忍不住看向他。 談言不大擅長說別人的壞話,不過……看到阿寧今天的失態,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說說這位潛在情敵的不好,更何況,他說的又不是假的。 “我問過詹叔叔,這位大人在朝中的人緣很差,很多人都怕他?!?/br> “而且……”他看了看四周,又猶豫了下,才壓著嗓音說,“詹叔叔還說朝中的官員都在私下稱呼他為閻羅王,但凡落到他手中都沒好下場,不過有他在,我們大周的官員這一年也算是安分了許多?!?/br> 其實還有許多難聽的話,例如瘋狗什么的,不過還是不和阿寧說了。 而且他覺得那位姬大人雖然為人是冷漠嗜血了一些,但在整肅風紀這方面沒得說,他還是很佩服他的。 人緣差,閻羅王…… 怎么可能呢? 從前姬朝宗的人緣最好不過,雖然坐鎮都察院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地方,但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都很是信服他,而且他做起事來一向見人三分笑,十分具有哄騙性,很多人便是被他套出話關進大牢都還念著他的好。 怎么才一年的功夫,姬朝宗的風評就變成這樣了? 顧攸寧這下子是真的坐不住了,扯了個話讓談言先回去,然后就讓三七去外頭打聽了一聲,知道姬朝宗并未住在詹府而是住在西樹胡同里的一間兩進民宅,她也沒猶豫,當即起身和人說道:“我出去一趟,要是半夏回來就和她說我先回家了?!?/br> 不等人應聲發話,她便徑直出去了。 宣化鎮不大,西樹胡同不管是離酒肆還是離她住的地方都不算遠,她也沒叫馬車,提步往那邊走。 剛過申時,天就已經大黑了,宣化鎮不似京城人員那么多,街上的攤販也都十分懶散,加上今天慶安街舉辦煙花節,大家一股腦地都往那邊去,以至于這條街上已經瞧不見幾個人了,還留下的也都在收拾東西了,不乏有認識她的,看到便同她打招呼,“顧娘子出來逛街???” 有個賣湯面的便笑,“顧娘子上回教我的繡樣果然好看,我拿那繡樣給我姑娘做了一件新衣裳,她別提多喜歡了?!?/br> 其余人也笑,“顧娘子一向心靈手巧,上次我meimei出嫁就是請她幫忙化的妝,那蓋頭一摘下,我那妹夫的眼睛都看直了,現在小兩口恩愛得不行?!?/br> …… 顧攸寧來這大半年,和宣化鎮的人都相處得不錯。 她剛來這邊的時候受了他們不少照拂,偶爾也會幫幫他們,一來一往,感情就變得深厚起來。 若是以前,她肯定是會留下同他們說幾句,可今天她滿腦子都是姬朝宗,哪有別的心思?聽人問起“顧娘子不去看煙花嗎?”她也只是搖搖頭,說“有事”,而后又同他們告辭,繼續朝西樹胡同那邊走。 按照門口掛著的牌子,她一間間往里找。 “十一,十四,十六……”可就在快到十九的時候,她突然又止了步子,掉頭往回走。 真是魔怔了。 姬朝宗都說不認識她了,或許他現在都已經定親了,她這樣找過來做什么?問問他,你這一年過得怎么樣,你現在變成這樣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然后呢? 她要期待他說什么,她又能做什么? 和他說對不起?可這有用嗎? 顧攸寧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明明對其他人其他事,她都能泰然處之,無論面對好意還是惡意,她都能面不改色,討厭她的,她接受,她若不喜歡的也會直接拒絕,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唯獨面對姬朝宗,以及和他有關的事,她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或許她這輩子所有的扭捏、自卑和拖泥帶水都給了這個人,即使到現在,明明兩人都已經分開了,她還是沒辦法好好把他當作一個陌生人。 頭頂的天空因為星子和月亮又變得明亮起來。 縱使小道無燈也不見昏暗。 顧攸寧就這樣一步步往外走,最后又一步步往回走,每次快走到十九那間宅子的時候又掉頭……不知道這樣重復了多少次,直到慶安街那邊的煙花表演都已經開始了,她還是一個人在寒風中走了一遍又一遍。 忽然,巷子口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響。 那是馬車外頭懸掛著的風鈴傳出的聲音。 宣化鎮這邊的人沒有在馬車外頭懸掛風鈴的習慣,想到今日瞧見的那輛馬車……顧攸寧心下一動,第一個念頭就是躲起來,可這里一面是墻,一面是民宅,要去拐角的話得走很遠。 咬了咬牙,她看著隔壁宅子,只能往那邊躲。 脊背貼著木板門,她屏著呼吸,聽著那風鈴聲越來越近,然后馬車停下,杜仲開口,“主子,到了?!?/br> “嗯?!?/br> 熟悉的金玉音在夜里響起。 顧攸寧屏著的呼吸突然有些沒忍住,可也只是很短暫的地一息,她便拿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 “主子,怎么了?”杜仲見姬朝宗留步看著一處地方,不由出聲詢問。 姬朝宗沒有理會他,他只是目光深邃地看著那處地方,看著那青石板上有月色投射出來的一個女人身影,杜仲也察覺到了,擰著眉剛要拔劍就見人搖了搖頭,他心中似有所察也未有動作,跟著男人往里走。 豎起耳朵聽著隔壁的動靜。 顧攸寧聽見門被打開,又被關上,聽著腳步聲越行越遠,她拿開自己的手,終于可以正常呼吸了。 這樣冷的天,可她的后背卻浸出了一層汗,手撐在膝蓋上,彎著腰不住喘著氣,待看到地上的那個倒影,她神色一僵……剛才著急想避開姬朝宗,卻忘記了今夜月色很好。 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瞧見。 應該沒有吧,若是瞧見了,他肯定會派人過來查探,又或許瞧見了,只是猜到是她,所以沒讓人過來。 顧攸寧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突然有些想哭。 她屈膝靠著門蹲著,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把自己的臉埋進膝蓋里,慶安街的煙花表演已經開始了,砰砰啪啪,整片天空都被煙花炸得通亮。 隱隱還有風傳來不少老少男女的歡鬧聲。 可顧攸寧一個人蹲在這,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抹了抹通紅的眼眶起身,臨走的時候,她又看了一眼姬朝宗住著的宅子,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么? …… 杜仲暗中把顧攸寧安全送到家,見人進了門,這才回了西樹胡同。 煙花秀早已結束,而披著黑色大氅的男人還站在廊下,逗著從京城帶來的那只金絲雀,福福躲在一處的廊柱后,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模樣,杜仲心里輕輕嘆了口氣,上前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