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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路上正好碰到四喜,見她小臉蒼白就擰眉停下步子,“去哪了,臉色怎么那么難看?” 陡然聽見半夏的聲音,四喜嚇了一跳,見她眉目擔憂,剛想同她說,卻又想起當日半夏對她的警告,忙又閉了嘴,訥訥道:“沒,沒事?!?/br> “真沒事?”半夏狐疑地看著她。 四喜搖頭,恐她再問,摘了個謊話,“就是剛才去外頭和西院幾個小丫頭吵了幾句?!?/br> 半夏聽到這話,倒是沒有多問,只是說道:“這陣子西院正是心氣高漲的時候,你便是碰到也忍著些,別回頭讓姑娘難做人?!币娙艘灰淮饝?,便也沒再多說,又囑托了一句,“我給姑娘煮了酸梅湯,回頭你給姑娘和小少爺送過去?!?/br> 說完便拿著禮盒往外院走。 四喜卻遲遲都沒有回東院,她從袖子里把那張快揉碎了的信打開,看著上頭熟悉的字,又氣又想哭,本以為表哥早就改好了,這一個月也的確沒見他再犯,時不時就把賺到的錢給她送過來,還說以后每個月都會把錢交給她,讓她把錢還給姑娘,不讓她被人看不起。 偶爾還會給她送些珠釵、胭脂…… 可哪里想到,他如今竟然又故態重萌,又去賭了! 看著上頭的數字,她氣得嘴唇直發抖,這么多錢,她,她要怎么辦……姑娘那肯定是行不通了,半夏也絕不會幫她。 可若是不把錢交出去,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表哥斷胳膊斷腿嗎? “咦?這不是四喜嗎?” 遠處傳來一道溫和的女聲。 四喜聽出是誰的聲音,連忙擦干凈眼淚,把紙張藏好,給來人請安,“大小姐?!?/br> 顧婉關切道:“怎么了,眼睛這么紅,誰欺負你了?” 四喜不喜歡她,也不喜歡西院,哪里會答她的話?聞言也只是不冷不淡地說道:“奴婢沒事,就是被風沙迷了眼睛?!闭f完也不等顧婉再問便又同人告了一禮,起身離開了。 侍棋不滿道:“這丫頭真是被二小姐慣壞了,這樣的脾氣若放在咱們院子,奴婢早就好好教訓她了?!?/br> 看了眼顧婉,見她神色并未有什么波動,又問,“她真的會來找您嗎?奴婢見她還是有些忠心的?!?/br> “忠心?” 顧婉笑嗤道,“你當她真是為了顧攸寧好,不過是想著顧攸寧若是有好日子過,她也能跟著青云直上?!彼f完,拿起手中小扇輕輕一晃,“等著吧,她會來的?!?/br> 說完。 她也沒去看四喜離開的方向,離開了這,嘴上倒是又吩咐了一句,“讓外頭的人催得急些,必要時候,砍個手指什么的也不是不行?!?/br> 侍棋看著顧婉的身影,只覺得這炎炎夏日都變得有些寒冷起來,她壓著心底的害怕,小聲應道:“……是?!?/br> …… 這日之后, 四喜又接到了三封信。 頭兩封還是她表哥所寫,只是字跡越來越潦草,可見十分緊迫,到第三封的時候,字跡卻變得陌生起來,可信封中卻附贈了一塊表哥的玉佩,上頭還寫著“若是再不給錢,下回給的就不是玉佩了……” 想到他們會給什么, 手里的信和玉佩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恰逢外頭傳來半夏的聲音,“四喜,你怎么還沒睡?”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連忙彎腰把玉佩和信紙踢到了床底下,半夏進來的時候就見她彎著腰,“怎么了?” “我……” 四喜白著小臉,“我沒事,就是小日子來了?!?/br> 半夏估量了時日,這次倒是差不多,便把人扶到了床上,又給她倒了一盞熱水,“那你明日好好歇息,我同姑娘給你告假?!钡热它c頭應好,她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真沒其他事?我怎么覺得你這幾日心不在焉的?” 四喜是真想同她說。 可她也知道半夏不喜歡她表哥,何況這次的錢金額太大,便是姑娘恐怕都拿不出,便是拿得出,以姑娘的性子也不會給她,她搖搖頭,勉強露了個笑,“……沒事,我就是不舒服?!?/br> 知道她每次來小日子都不舒服。 半夏也沒多問,又替她掖了掖被子,“那你早些睡,這幾日就別去姑娘那伺候了?!焙迷谒麄冊鹤尤松?,平日也沒什么大事,半夏怕打擾她休息,也沒多坐,就起來了。 等到半夏走后,四喜才又彎腰去撿底下的玉佩和信紙,她把這幾封信看了又看,再看到上頭表哥寫的那句“顧家那么多主子,你隨便找個求一求,不就行了!” 她氣得當場就紅了眼眶。 他還以為如今的顧家是從前鐘鳴鼎食的定國公府呢?便是從前的顧家,也沒有主子給下人幾千兩的事…… 她是真的不想再管他了,可想到表哥從前對她的好,又舍不得,趴在床上哭了好一會,想起幾日前在路上碰到大小姐,四喜心下一動,目光看了看手里的信,又看了看那幾片破碎的玉佩,終于還是咬牙起來了。 出門的時候。 她特地看了眼四周,見半夏和李嬤嬤的屋子都沒光亮了便放輕腳步往外走,路過主院的時候,她腳下步子一頓,似有猶豫,可最終還是咬牙出去了。 …… 西院。 顧婉靠在榻上,手里握著本書翻看著。 侍棋在一旁做著女紅,看著已經燃了快小半的蠟燭,揉了揉酸澀的眼眶,小聲問道:“姑娘,她真會來嗎?” “那就看她那位表哥在她心中的地位了?!鳖櫷裾f著又翻了一頁書。 侍棋還想再說,外頭突然聽到小丫鬟的通稟聲,她心下一動,連忙抬頭朝顧婉看去,見她面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譏嘲表情,小聲問道:“姑娘,讓她進來嗎?” “當然?!?/br> 顧婉抬手撫了自己的裙擺,坐起身,“戲臺搭了這么久,自然是要見的?!?/br> 她把手上的書一合,侍棋去外頭領著人進來。 來人便是四喜。 她這一路猶豫了許久,即使到現在,她都還有些躊躇,有好幾次都想轉身離開,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小姐和姑娘一向不對付,如果她問大小姐要了銀子,日后只怕要受人差使。 姑娘對她這么好,她怎么能對不起姑娘? 可若是不找大小姐,她又能找誰?姑娘不會幫她,其他人更不必說了。 就在這樣的猶豫中,她已經被領到了顧婉跟前。 顧婉一身家居常服,看著像是快要入睡的模樣,見她請安,倒還是從前那副溫和的模樣,“這大晚上的,你怎么跑到我這兒來了?可是二妹有什么話要你同我說?” “不是……” 四喜跪在地上,話也說得斷斷續續,似乎還沒有做好決定,仍低著頭,小聲道:“不是姑娘讓我來的?!?/br> 顧婉倒也不急,笑看著她,“那你這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