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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傻愣愣地看著她,顧攸寧呆了呆,不由伸手摸到自己的臉上,疑惑道:“怎么了?是我臉上沾了東西嗎?”她剛才洗手的時候明明對著水盆看過,沒沾什么呀。 杜仲回過神,忙道,“沒沒沒,我就是覺得顧小姐笑起來挺好看的?!彼行┎缓靡馑嫉膿狭藫项^,“您平日真應該多笑笑?!?/br> 顧攸寧笑了下,卻只是禮貌的回應。 杜仲也沒再說這個事,反倒是解釋起另一件事,“今日世子爺脾氣大也是因為換了地方沒睡好,您別介意,他平日不是這樣的?!?/br> 這一點, 顧攸寧卻不怎么相信。 不過他到底怎么樣,同她也沒什么關系,也沒必要在人家屬下面前說是非,她笑了笑,“既然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痹捯魟偮?,外頭就走來一個人,正是扶風。 比起杜仲,扶風看著要沉穩許多,朝顧攸寧客氣道:“顧小姐,我送您回家?!?/br> “好?!?/br> 顧攸寧沒再猶豫,拎著包包就跟著扶風往外走,路過杜仲的時候又朝他點了點頭,是為道別,余光瞥見杜仲往屋子里走,還拿了線在量桌子的尺寸,她也只是輕輕皺了皺眉,并未多想。 …… 等到顧攸寧走后。 杜仲把量好的尺寸告知一個小廝,讓他去城里最大的家具坊,連夜趕制出來,這才朝姬朝宗的屋子走去。 這里雖然不是姬朝宗久居的地方,但他一向喜好享受,無論去哪都得布置得讓他舒服,地上鋪著一寸一金的織花錦,八扇木質的屏風是前朝一位勛貴家留下來的,獸形香爐中裊裊升起的沉水香百金才得一小盒,更不論屋子里隨意擺著的稀世珍寶。 顧攸寧沒看錯姬朝宗,這位祖宗的確奢靡成性。 此時他撐著頭斜躺在鋪著白狐皮的軟榻上,身邊大開的明亮窗幾外頭是桃樹,此時還未到開花的季節,不過枝條已經抽了新芽,顯出幾分春意,聽到腳步聲他也未抬頭,垂著眼簾看著書,時不時摸一把福福的毛。 許是被摸的舒服,屋子里不時就能聽到福福的咕嚕聲,又翻了一頁書,姬朝宗問他,“走了?” “剛走?!倍胖俳o人倒了一盞茶,又道:“屬下已經讓人把適合顧小姐尺寸的桌椅讓人去置辦了,明日就會有人送過來?!?/br> 給福福順毛的動作一頓,姬朝宗掀起眼簾,“我什么時候說過是給那丫頭換的?” 杜仲在他身邊這么多年,早就習慣他的口是心非了,這會眨眨眼,“那……我讓人再回來?” 姬朝宗:“……” 看著臉色難看的主子,知道再說下去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杜仲特別有眼力見的開口,“哎,快到吃晚膳的時間了,我讓人去給您和福福準備晚膳!長公主還把魏婆子送過來了,說是特意來照顧福福吃食的?!?/br> 嘖。 姬朝宗一聽這話更加不痛快了,合著他還沒一只蠢貓重要? 微垂的眼尾掃過攤著肚皮的蠢貓,他嗤道:“做錯事的蠢貓有什么資格吃東西?” 本來還在享受的福福突然瞪大眼睛,圓滾滾的眼睛看向姬朝宗,不明白剛才還在給它順毛的主子怎么突然就變臉了,“喵?” 姬朝宗卻一點都沒覺得欺負了它,還曲起手指彈了彈它的腦門,想到今天一天都不怎么順氣,他索性便把自己的不痛快全都加到它身上,“蠢東西,以后你的零食減半,晚上再敢鬧我,連零食都別想吃了?!?/br> “喵!” 福福伸出爪子,非常不滿。 “嗯?” 威風凜凜的姬大人瞇起長眸,看著它伸過來的小爪子,眼中含著沒有隱藏的威脅。 福??s了縮脖子,收起伸出去的小爪子,委屈又不甘的喊道:“喵……” 姬大人痛快了,也滿意了,余光瞥見還杵著不動的杜仲,長眉微挑,“怎么,你的月錢也想減半?哦……”似是想到什么,他尾音拖長,突然笑了起來:“我怎么忘了,母親剛罰了你半年的月錢?!?/br> “不如……” 他一副打商量的模樣。 “主子!” 杜仲頓時白了臉,認錯認得十分快,“我錯了!” 姬朝宗挑眉,“錯哪了?” 杜仲咬牙:“是屬下要給顧小姐換桌椅,和您一點關系都沒有!” 還算滿意這個說辭,姬朝宗點點頭,終于大發善心,“行了,出去吧,別杵在我面前跟個柱子似的?!?/br> 不用他說,杜仲也不想待了,他怎么會天真的以為可以看主子的笑話?像主子這樣的人,別人讓他有一丁點不爽,他能讓身邊所有人都不爽! …… 回到家,天已經快黑了。 仍是停在那邊的小道上,顧攸寧謝過人,又得了明日幾時出發的消息,這才朝顧家走去,那些下人瞧見她回來也只是喊了一聲“二小姐”便又干起了自己的活,半點沒有理會她去哪了,去做什么了,好似她就是顧家的一個隱形人。 倒是路過西院的時候,她又碰見了顧婉。 因為那日的不歡而散,顧婉這回看見顧攸寧也沒像那日纏過來,站在一個合適的位置,語氣倒還是從前那樣溫柔,“二妹,你這么晚回來,去哪了?” 顧攸寧以前就懶得理會顧婉他們,更不用說現在她還累的不行,聞言也只是淡淡道:“修畫?!?/br> 余光瞥見顧婉皺了眉,她卻懶得多說,直截了當地問:“大姐還有事?” 或許也看出她的疲態,顧婉笑笑,善解人意道:“沒,二妹早些回去歇息吧……”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若是二妹有需要也可以和我,或者和母親說?!?/br> 顧攸寧聽到這話,只覺得可笑。 她不會忘記當初最難的時候,小滿病到連藥都吃不起的時候,他們一家子是怎么做的,無論她怎么下跪祈求,怎么保證日后一定會償還的,他們一家子站在她的面前,只是嘆息道,“阿寧,不是我們不肯幫你,但家里出了這么多事,你二叔的官職都因為你父親的緣故保不住了,家里的錢不是用在你二哥、三哥的學業上,就是得替你二叔打理關系?!?/br> “你也不希望咱們顧家連這個家都守不住吧?!?/br> 還有什么呢? 她還記得徐氏和她說:“阿寧,你要知道,你父兄犯了這樣大的事,我們原本是沒必要收留你們姐弟的,可我們還是這么做了,只是小滿這病……我和你二叔實在是無能為力啊?!?/br> 可能人長大就是一瞬間的事。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不是長久的,親情如此、友情如此……以為待她如親女的二叔二嬸最后只是給了她幾百兩銀子,至于從前的那些好友,連面都不肯見她。 還是李嬤嬤和半夏她們把自己多年的積蓄都取了出來,小滿才度過那個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