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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思忖。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說她打心眼里認為此事微末,或是不值得為沈襄興師動眾,可她話里話外又把線頭往慶王妃那里引,不像是真心來勸他罷手,倒好像是來試探他的。 沈昭面上有冷諷之意一晃而過,道:“那就請姑姑好好安撫慶王妃,刑部會秉公查案,不會冤枉好人的?!?/br> 蘭陵覷著沈昭的臉色,轉過幾道心思,神情越發若云外山海,高深莫測。她默了默,起身,道:“陛下乾綱獨斷,恕臣多言了,天色不早,臣這就告退?!?/br> 沈昭跟她客套了幾句,吩咐魏如海親自送她出去。 天邊彤云密布,光色暗下,眼看陰沉欲雨。殿中早早掌燈,宮女進來拉下軒窗,又添了幾根蠟燭,驅散著透進寢殿的濕寒意,帶起幾抹溫馨的光亮。 瑟瑟從發髻間撥下簪子,撩挑著明滅跳動的火苗兒,忽的腰間一緊,被人從身后扣進懷里。 溫暖之氣撲迎而來,清爽干凈,一點多余的熏香都沒有。 她莞爾,偏頭問:“我母親走了?” 沈昭低頭細碎吻著她的頰邊,幽然嘆息:“走了?!?/br> “怎么了?她為難你了?” 沈昭不答,胳膊環過瑟瑟纖瘦的腰線,輕撫著她的腹部,默了許久,才道:“她可能是來試探我的,想要根據我的反應來判斷這件事是意外,還是我蓄意為之。開始時我沒有反應過來,可能露出馬腳了?!?/br> 瑟瑟的心一下子提起來:“那怎么辦?” 沈昭攏著她,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里,道:“沒什么,遲早是要攤牌的,你母親不是尋常人,會有應對也是正常?!?/br> 瑟瑟勾住他的手指,柔聲問:“那你又在愁些什么呢?” 沈昭歪頭親了親她的耳廓,意猶未盡,伸出舌輕舔了一下,那細膩柔滑的肌膚觸感瞬時融化在舌尖,順著喉線流下去,撓得他心尖癢。 他勉強壓制著身體里的燥熱,在瑟瑟耳邊喟然道:“我愁這孩子到底什么時候能出來,天天摟著你睡,能看卻不能動,當真是煎熬死了?!?/br> 瑟瑟的臉騰得紅了,彎起胳膊肘輕搗了他一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嗔道:“我是真為你擔心,你卻在想這種事……” 沈昭又黏糊糊地貼上來,用鼻尖蹭著她的臉,笑道:“要不咱們去榻上,你好好跟我說說你都在擔心些什么?!?/br> 說罷,將她橫腰抱起,繞過繡帷。 沈昭不過是嘴上過過干癮,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動瑟瑟,只是將她摟在懷里,斜靠在粟芯枕上,揉捏著懷中軟玉,說了會體己話。 月至中天,正當瑟瑟倚在沈昭懷里打起了瞌睡,魏如海進來稟:“高大人遞進信來,說他審問了慶王府的下人,有人供出是慶王妃指使她給穆荊郡王下毒,物證是有了,高大人請旨,是否可以請慶王妃去刑部問話?!?/br> 瑟瑟倏然清醒,抬頭看向沈昭,見他唇角微挑,一副不出意料的神情。 高穎果然能干,事情進展比他想得還要順利,還要快。 中毒也好,那突然站出來指證慶王妃的侍女也罷,都是他和沈襄提前安排好的,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憑高穎的本事,用不了幾天就可以把當年的事掀出來。 沈昭道:“告訴高穎,朕早就下過旨,凡與郡王中毒一案有關的人,只要有證據,卿皆可審問?!?/br> 魏如海領命而去。 殿中恢復了寧靜,沈昭低頭看向瑟瑟,見她目光微渺,散于虛空,正出神發愣。 沈昭弓起手背輕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輕聲問:“想什么呢?” “在想小襄?!鄙擦讼律眢w,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臥在沈昭懷里,道:“這么多年了,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副心智失常的模樣,也真是夠不容易的?!?/br> 沈昭回想往事,唏噓之余,亦心疼至極:“前世,好不容易幫著他為他生母討回公道,可最后還是沒有護住他。如今重來一回,我得把身邊的人都保護好了,小襄,司棋,他們都不能出事,凡事要未雨綢繆才好?!?/br> 瑟瑟也想起,前世的沈襄是為了給自己求藥才被伏擊身亡,她忙仰了頭道:“阿昭,你說……我是不是只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好些悲劇就不會再發生了?” 沈昭目中滿含溫情,凝睇著她:“是,只要你戒憂思,戒沉慮,多疏散心情,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折騰自己,一定會長命百歲?!?/br> 瑟瑟低頭沉思了片刻,一本正經道:“那我現在要睡了,你就這么抱著我,我要枕著你睡,你晚上不許挪動,不許把我吵醒。我要是睡不好,身體就不好?!?/br> 沈昭一怔,悠然笑開,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他試著輕抻了抻被瑟瑟枕在腦后的胳膊,隨即一股酸軟襲來,再瞧瑟瑟正眼巴巴看著他,無奈輕嘆:“好,我抱著你,我不動,小祖宗,快睡吧?!?/br> 瑟瑟唇邊驀然綻開花朵般的笑靨,心滿意足地閉上眼,蜷在沈昭懷里杳然入夢。 高穎將慶王妃請入刑部問話一事,在朝中掀起了軒然**。朝堂爭執不休,有尊法度者,有聲稱刑不上大夫者,沈昭高居御座,一邊以闊袖遮掩,揉著自己發酸的胳膊,一邊冷眼旁觀,并不表明態度。 自然,只要天子未表明態度,他們就還得繼續爭執下去,事情也得接著進行下去,案子自然得照常審。 沈昭并不擔心朝堂上那些偏袒慶王妃的迂腐言論,因為不出意外,高穎很快就會審出關鍵,到時候,不會再有人敢替慶王妃求情。 果然,不出幾日,刑部那邊便有了結果。 對于下毒謀害穆荊郡王一事,慶王妃自是抵死不認。她的母族薛氏乃權勢正盛的京門大族,屢屢向刑部施壓,高穎表面迫于壓力暫且不糾纏慶王妃,卻扣下了她的貼身仆婢,嚴刑審問。 這一審,不光審出給沈襄下毒的事,還審出了十年前的一樁舊事。 那個仆婢乃是慶王妃的陪嫁,乃其心腹之人,平素不離其左右。聲稱嘉壽十二年,慶王妃曾往進獻給宋貴妃的胭脂軟膏中摻了‘赤醉’一毒。進獻過后,宮中遲遲未傳出宋貴妃中毒身亡的消息,她按捺不住,再度進宮,正碰上宋貴妃要去向當時的裴皇后請安,便借口梳妝,將那盒胭脂取了出來,親手給宋貴妃勻抹于唇邊。 宋貴妃自皇后寢殿出來,未過兩個時辰,便被人發現她中毒身亡。 因為她在臨死前喝過茶水,毒從胭脂浸到了茶里,當時查探皆以為是茶水中摻毒,而順著膳食的方向去查,卻一無所獲。 自那以后,慶王妃的母族薛氏便猶如神助,家族中的幾個男兒皆平步青云,直至今日,滿門顯貴。 第86章 86章 慶王妃的身上既牽扯了這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