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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戛然而止。 臺上戲如人生,唱盡悲歡離合。 十萬大軍兵敗如山倒,白骨蓋道,將士掩面泣淚,禍首畏罪自盡,家眷舊部皆遭屠戮。 瑟瑟心里有些難過,總結:“一出悲劇,都是輸家,沒有贏家?!?/br> “有贏家?!鄙蛘涯鴳蚺_,神情寡淡,聲音毫無波瀾:“裴家,蘭陵公主?!彼浇俏⒐?,帶了些許戲謔:“戲終歸是戲,不能面面俱到。戲外的部分,當年兩大外戚倒臺,得益最多的可不就是蘭陵公主和裴家么?” “他們斂權自用,足夠得意,連立儲大事都要經過他們的認可?!?/br> 瑟瑟看著他秀美疏冷的眉眼,沉默良久,道:“你懷疑是我母親和裴家陷害了宋玉將軍……你有證據嗎?” 沈昭轉過頭來看她,“我沒有,但我想,高士杰有?!?/br> “什么?”瑟瑟愕然。 “我看過大哥呈上來的卷宗,當夜在晏樓,高士杰見過姑姑身邊曾經的屬官阮秋和,兩人在雅間里密談了一個時辰。高士杰的隨從進去送茶時,零星聽到幾句話,關于:證據,宋家,蘭陵公主?!?/br> “我猜,阮秋和背叛了姑姑,擔心被殺,便想拿到高士杰手里的證據,一舉將蘭陵公主扳倒,這樣他便能高枕無憂了?!?/br> 瑟瑟疑惑:“可若是這樣,阮氏的手里也得有高士杰想要的東西,不然他憑什么……宋姑娘!” 瑟瑟醍醐灌頂,愈加肯定:“阮氏曾是母親極為倚重的近臣,他有機會探聽公主府里的秘密,他一定是知道宋姑娘的下落?!?/br> “高士杰要用自己手里的證據換取舊主之女,宋姑娘?!?/br> 沈昭神色復雜地看著瑟瑟,眸中若掀過萬千風瀾,終究歸于沉靜,含了幾分酸氣道:“連這事徐長林都跟你說了,你們關系還真是不一般?!?/br> 瑟瑟默了片刻,神情凝重道:“阿昭,我覺得我們是在談論正事,態度應當嚴肅,言語應當凝練,可你總這樣拈酸吃醋,無理取鬧,幾時能把正事理出個頭緒?” 沈昭的表情瞬時僵在臉上。 她還嫌棄上他了! 臺上戲快要演完了,正安靜的當口,隔壁雅間有人在議論:“戲終歸是戲,不敢往深里演。沒演到宋玉的外甥當了太子,他朝為帝,沒準兒就是要給宋家平反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別看現在是罪人,將來怎么樣還真不一定呢?!?/br> “要說當今這位殿下還真是厲害,那等劣勢下,不顯山不露水,還能穩坐東宮?!?/br> “哪是他厲害,是蘭陵公主厲害。這位女中豪杰,選了誰是太子,誰就是太子。這不,聽說要把女兒嫁進東宮了,瞧瞧人家這謀篇布局,才真真是著眼高遠,下手利落?!?/br> “也不盡然,太子到底是養在裴皇后膝下,陛下總要給裴家幾分薄面的?!?/br> “我可聽說,當年宋貴妃是被裴皇后和蘭陵長公主合謀害死的,就是因為看上了她的兒子,嫌她礙事……” 瑟瑟本在斟茶,不過是些閑話,自小聽得多了,早不往心里去,可聽他們說到宋貴妃,驀然想起那夜裴元浩在密室里脫口而出的話:可別忘了當年宋貴妃是怎么死的。 手一抖,guntang的熱水順著茶壺口淌出來,潑濺到腕上,她陡然吃痛,低吟了一聲,將茶壺扔開。 沈昭忙去挽她的袖子。 所幸,只是濺了些水珠在腕上,微微紅腫,沒有大礙。 沈昭給她吹了吹,又冷眼掠了一下隔壁,拉著瑟瑟起身,道:“戲聽得差不多了,咱們去別處吧?!?/br> 兩人順著平康坊漫步,沈昭瞧瑟瑟一臉魂不守舍的模樣,道:“我早就說了,你不一定承受得了真相,才到這一步就這么副模樣……” 瑟瑟霍的抬頭:“那我要是真承受不了呢?” 沈昭微微一笑:“還能怎么樣?就躲在我的翅膀底下,讓我替你遮風擋雨唄?!?/br> 瑟瑟望著他悠然含笑的俊俏模樣,心中一癢,以闊袖遮掩,悄悄撓了撓他的掌心,道:“你這樣還真挺可愛的?!?/br> 受了調戲的沈昭懶懶看了眼瑟瑟,道:“幸虧你是個姑娘家,有禮教約束著,不然,若是個郎君,準是個朝三暮四的風流浪子,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卜?!?/br> 瑟瑟沒臉沒皮地湊上去,軟濡甜膩道:“怎么會?我保證,朝也是你,暮也是你,旁人誰都比不過你?!?/br> 沈昭仍舊不為所動,格外通透清醒地總結:“溫瑟瑟的嘴,騙人的鬼?!?/br> 說罷,把她推進了錦繡坊,道:“讓老板給你換件男裝,我帶你去晏樓逛逛?!?/br> 瑟瑟當即咽了下口水,兩眼發亮:“晏樓,我聽說那里漂亮小jiejie特別多?!?/br> 第16章 醺醉 平康坊為長安要鬧坊曲,秦樓楚館鱗次而駐,晏樓是南曲翹楚,最是有名,是京中達官顯貴聚集之所。 如今剛過午時,還不是開門納客的時候,晏樓內外格外寂靜,不時有小婢女來回倒盥洗廢水,大約是姑娘們剛起床梳妝。 鴇母見瑟瑟和沈昭衣著綾羅,容貌絕美,氣度雍貴,隨從排場又大,料想是來了大財主,忙打起精神,殷勤地招待著。 沈昭早從沈晞呈上來的案情奏報里得知,當夜高士杰是在二樓雅間會客,而這風月之地也是等級分明的,尋常姑娘只能住一樓廂房,二樓寥寥幾間繡房是留給紅姑娘的。 因此,當夜有機會近距離接觸高士杰的,也就是只有那么幾人。 三塊金錁子就能全叫來。 “那人好像身體不好,總咳嗽,來了也不叫姑娘,只花高價要了二樓一間廂房,說是要見重要的人?!?/br> “他見了不止一個人,而且還不是同時見的,是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后來人都走了,隨從見他遲遲不出來,才推門進去看,結果人早都涼透了?!?/br> “唉,建章營的人把我們帶去問多少次話了,聽說到現在還沒破案……” 這些姑娘們宛如麻雀,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又兼顧嗑瓜子,理發髻,方才還過分清冷空寂的花廳瞬間熱鬧起來。 沈昭聽著她們的話,眉宇緊皺,陷入沉思。 等他回過神來時,陡見自己身邊已空空蕩蕩,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全湊到瑟瑟身邊去了。 姑娘們只見這兩位郎君都長得俊美如仙,不過一個過分孤冷,整個人仿佛冰雕的,拒人于千里。另一個就不同了,總笑瞇瞇的,四處打量,似是對什么都好奇都喜歡,看上去白嫩溫軟,柔和可親,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一個姑娘捏了顆葡萄喂給瑟瑟,以團扇掩唇,嬌笑道:“公子面生,從前沒來過吧。我琵琶彈得好,公子不如隨我去房里,我給您彈一曲?!?/br> 還未等瑟瑟說話,另一個先不依了,拉扯著瑟瑟的手,柔柔道:“琵琶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