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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 沈昭站在花樹藤曼下,陽光透過枝椏縫隙流轉于面,照得他神情愈加陰晴不定,他緊盯著瑟瑟,道:“開始我也動搖過,覺得你編不出這樣的故事,雖然荒誕了些,但未必是假的??蓜偛盼彝蝗幌胪??!?/br> 瑟瑟愕然:“你想通什么了?” “你第一次逃婚,是在你與徐長林初相逢之后。后來你同意嫁給我了,是在徐長林被幽禁別館時。這會兒你又反悔了,恰又是在你見過徐長林之后?!?/br> 沈昭一臉恍然,眸中寒意森然,垂眸凝睇著瑟瑟,緩慢且溫柔道:“瑟瑟,這些年我什么事都順著你,生怕你受一點委屈,可誰知道卻縱得你越發過分了?!?/br> 瑟瑟剛想分辯,卻被他拽住手腕,拉進了懷里。 沈昭靠在瑟瑟耳邊,輕聲道:“我愛你,所以可以寵你,縱你,可是這不意味著你就可以三心二意,可以來踐踏我的真心。瑟瑟,你應當知道我的底線的?!?/br> 兩人緊相依偎,沈昭身上那股清淡的梨花香繚繞于周,令瑟瑟有些發暈。 她懵了片刻,想要掙開禁錮,誰知沈昭使了力氣,她根本動彈不得,唯有靠在他懷里,無奈道:“阿昭,這事真是巧合,真跟徐長林沒關系,我跟他真不熟。你……你別急著現在就往你自己頭上戴……戴……,夢里那個情形,你要真想要頂綠帽子,還愁將來沒有嗎?” 第14章 情疑 沈昭箍住瑟瑟的胳膊驟緊,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合攏,緊攥成拳。 瑟瑟彎起胳膊,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道:“阿昭,我知道你生氣了,你只有在跟我生氣時才會沉默,才會安安靜靜地聽我說話?!?/br> 他的手指緊繃,骨節凸出來,森然發白,如鐵鑄的般,瑟瑟根本掰不動。但她不死心,仍舊挑著他的指尖試圖把他的手掌平開。 邊用勁,邊說:“你和母親都是一樣的人,精明且強勢,認定了事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話……更加不會聽我的話。從小到大,我們一旦有什么矛盾,多數是你來哄我,做一點點退讓,可最終妥協的永遠是我。但這一次不一樣,這是我們的終身大事?!?/br> 她望著地上沒來得及清掃的稀疏落花,輕聲道:“我是個挺膽小、得過且過的人,先前雖然被這夢嚇得魂不守舍,但你借八舅舅和沈旸來嚇我,我一害怕就答應成婚了。事后我又怨恨自己,特別是看見父親,想起小時候他和母親的爭吵,及至最后離開,我心里更加害怕我們會步他們的后塵?!?/br> “阿昭,我向來干脆利落,我恨透了這般反復纏黏的自己,可是你仔細想想,這原本就不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是你和母親把我逼過來的,我的心總飄著,我做不到閉著眼睛走路,我心里害怕!” 她說到激動處,猛然使足力氣,沈昭那握緊的拳頭竟真讓她掰開了。 春風舒緩,花枝搖擺,飄來縷縷清馥香氣。 沈昭將她松開,指腹上移想要搭她的脈,猶豫少頃,卻是放棄了,只握住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睛,容色認真地道:“瑟瑟,我要問你一個問題?!?/br> 瑟瑟點了點頭。 “你愛我嗎?” 方才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讓沈昭倏然清醒了。 長久以來他都忽略了一件事,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他一心一意想要迎娶的姑娘,是否如他傾心相許。 瑟瑟的手微顫,陡覺腦子一片混亂,視線游移不定,咬著下唇,猶豫地看向沈昭。 兩人太過熟悉了,從幼時相伴到談婚論嫁,一切都是極其自然的事。仿佛走在一條早就指定好的路,兩側有人不停催著他們快快走,催促得太急,讓她從未正視過自己的內心。 愛,抑或是不愛? 從她五歲那年第一次進宮,宋貴妃便對她疼愛有加,她和阿昭總是玩在一處,形影不離。沈晞和沈旸但凡敢過來使壞,仗著自己母族強勁欺負阿昭,瑟瑟必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她是jiejie,在最弱小無依的年華,她牢記著要保護弟弟的使命。 后來,宋貴妃去世,阿昭在深宮中飄零無依,瑟瑟亦不離不棄地陪在他身邊,給他彈宋貴妃生前常彈的曲子,哄他睡覺。 在宋貴妃剛離世的時候,阿昭的性情一度變得乖戾暴躁,總是將膳房送來的飯菜打翻。瑟瑟便挽起袖子,按照宋貴妃留下的食譜,親自給他做食物,為他磨練廚藝,為他撫平喪母的傷痛,伴著他在那冰冷殘酷的深宮里一年年長大。 漸漸的,他不乖戾了,也不暴躁了,只是不許她的身邊出現旁的男人,但凡她與他之外的男人走得稍微近些,放在別人身上的目光比他多,他就要與她鬧,軟硬兼施,逼得她妥協讓步。 這個世上從未有一個男人如阿昭這般,自小便占據了她那么多的精力,在最初的最初,她從未想過,除了阿昭,她還能嫁給誰。 可是,這是愛嗎? 這是件頂重要的事,可他們竟糊涂至此,都快要把彼此逼到懸崖峭壁了,才想起來討論這個問題。 沈昭看著黛眉深蹙,為難不語的瑟瑟,眼睛一點點黯淡下去。 瑟瑟忙反握住他的手道:“阿昭,你別傷心,你等等,讓我想清楚了再告訴你,我不能騙你啊?!?/br> 沈昭凝著她的臉,低眉沉思了許久,終于下定決定,道:“明天我來接你,我們把這些事情徹底做個了斷?!?/br> 話音甫落,忽傳來一陣窸簌聲,極細微輕小,瑟瑟甚至都沒聽到,但沈昭耳力極佳,厲眸轉向墻角,冷聲道:“誰在那兒?出來!” 一陣寂靜,沈昭將手撫上腰間佩劍,聲音愈發森寒:“再不出來,孤就不客氣了?!?/br> 又是短暫的寂靜,人影一晃,溫玄寧踉蹌著從墻角后走了出來。 他雙手高舉,討饒道:“別不客氣,我……” 沈昭見是他,眉眼冷硬,滿腹積郁像是一下子被點燃了,正要發作,見溫玄寧顫顫地又退回墻角,使出吃奶的勁兒把他爹拽了出來。 溫賢滿臉嫌棄地往外扒拉自己的袖角,怒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這點小事你自己擔了能怎么著?這……” 他一抬頭,看向沈昭,陪著笑道:“這個……瞧瞧我這做長輩的,也不是故意偷聽,那個……殿下別往心里去?!?/br> 沈昭定定地看著溫賢,看了片刻,驀地,松開瑟瑟,穩步上前,端起袖子十分標準地朝溫賢行晚輩禮,笑得春風和煦:“姑父說哪里話,您是關心我們這些晚輩才會來聽,我哪能那么不識好歹?!?/br> 瑟瑟愣怔地看著沈昭的換臉神技,被他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卻見溫潤有禮的太子殿下又去招呼溫玄寧,撫摸著他的頭,十分和藹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脾氣最好不過,平日里跟玄寧打鬧慣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