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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不知不覺之中就輕聲念出了。他想起了在工作室中見到的那個幻象,那個全身包裹著繃帶躺在病床的男人,對一只食尸鬼也這么說過。此前他還不知道這個食尸鬼就是姚英逸,對于那個包裹繃帶的男人的身份,自然是一頭霧水,無從猜測。而后來他心中雖有了猜測,但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從心底里冒出的重重恐懼,令他下意識地不斷回避。然而此刻,他已避無可避了。他是……“鈞鈞?!?/br>突然一聲呼喊,打斷了邵鈞的思維。他以為是來救他的姚英彥,抵抗著消極的情緒,疲憊緩慢地抬起頭。原來是你……真是命運。邵鈞聽到腦海的那個聲音再次問道:為何獨活。一瞬間,邵鈞忽然看到那個頭顱纏著繃帶的怪物,再次出現在自己周圍,它爬在自己背后,抓住自己的雙手,對著姚英逸張開懷抱,隨后邵鈞聽到那個怪物亦或者自己,輕輕地念叨:“殺掉我吃了我?!?/br>剎那間,姚英逸氣場一變,當即從洞口跳下向邵鈞撲來。邵鈞覺得自己還不想死,應該要趕快掙扎,可實際上他一動也不動,只呆呆地注視著姚英逸。初升的月光射入坑內,可邵鈞被籠罩在姚英逸投入的陰影中,連同姚英逸的表情都看不真切。他想自己真如自己所料,可能要死在這里了。這個真的就是自己的愿望嗎?突然,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鈞鈞!”邵鈞激靈了幾下,一下子從沖動的尋死中醒來。他想自己還有很多事不明白,又自認為,他并非是一個會為人殉情的人,而是一個會不擇手段將人復生的狂徒。應該還有其他辦法的……應該還有其他方法的……邵鈞艱難地拖動身體,可手腳仿若真的被那個纏著繃帶的怪物所制,無論他心中如何想,身體依然一動也不動。“姚英逸,你休想傷害他!”邵鈞看到有石頭從上方飛來,竟是裹著青草的石塊。他想起自己在為姚英彥解說時撒的謊,不禁苦笑。可就算姚英彥主動攻擊姚英逸,吸引他的注意,但姚英逸本人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他赤紅著雙眼,急促地喘息著,只專注地盯著邵鈞這個目標。這時,邵鈞終于在不懈的努力下,似乎終于擺脫了那個繃帶怪物,向邊上退了幾步,可笨拙的移動中,竟然踩在了遮蓋那具遺骸的風衣衣擺上,腳底打滑,一下子摔倒在地。姚英逸再一次逼近了他。他掙扎著想從地上隨便抓了個什么東西來反抗,可舉到面前,卻發現竟是一具纏滿繃帶的小偶人。那偶人此前大概是藏身在風衣的下擺的死角,邵鈞直到此刻才發現。他下意識覺得這偶人有些眼熟。可不等他想到些什么,邵鈞只看到一只利爪揮來,隨后就失去了意識。“鈞鈞,再見”對不起,姚英彥哥哥……第七卷愚弄死亡的狂徒第42章第四十二章愚弄死亡的狂徒1邵鈞醒來時,發現自己再次出現在那間昏暗臥室的架子床上,而姚英彥就坐在床邊,沉默地注視著他。對此他并不感到多少驚訝,反而有種意料之中的淡然。見邵鈞醒了,姚英彥也不似前幾次自己主動開口,他依舊如同一座雕像一般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邵鈞。邵鈞側過頭,同樣也只是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們兩人如同在進行一場誰先說話誰就輸的無聊比賽,只相互注視著,卻一個字都不吐露。然而敗者終究會產生。“我哪里不如他嗎?”沒頭沒尾的問句被姚英彥拋向邵鈞。邵鈞搖了搖頭。“鈞鈞,你會xu……”姚英彥抓著床沿,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問道。可話還未說完就被邵鈞無情地打斷:“對不起?!?/br>姚英彥緩緩松開了雙手,他低垂著頭,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鈞鈞?!?/br>邵鈞見姚英彥這個樣子,就禁不住心中有一絲不忍??伤瑫r明白這時的不忍,也許可以讓姚英彥還維持幾日的希望,但這對他自己又是何其殘忍。所有的故事,不論好壞,總有結束的一天的。他輕輕嘆了一口,佯裝不察姚英彥的低落,掀開被子就打算下床。突然,他意識到本來捆在腳踝上的鎖鏈已不復存在,不由脫口而出:“這次不用鎖鏈了嗎?”“它鎖不住你?!币τ┢鹕磉f了一件長睡袍給邵鈞。邵鈞盯著這酷似女式睡裙,又鑲了蕾絲邊的長睡袍,表情怪異地道了一聲謝。“我以為它早就在那場火災里被一起燒毀了?!鄙垅x若有所思地看著這條其實應該叫睡裙的衣服,輕聲呢喃道。可不曾想,姚英彥卻還是聽到了,他側過臉,干巴巴地解釋道:“我在工作室里發現的?!?/br>“一邊說我胡作非為,一邊倒還把它藏起來了。我一直沒找到在家里哪里,原來是他藏到工作室里去了?!鄙垅x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回憶,嘴角不由自主地含了一絲笑意,但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又小聲向姚英彥道了一個歉。姚英彥搖了搖頭,眉眼間滿是糾結:“鈞鈞,我……”邵鈞卻仿佛無視了姚英彥的表情,邊套上睡袍,邊狀似不在意地隨口問道:“外面是什么季節?”“是……”姚英彥眼神閃爍,停頓了好久,才如釋重負般說道,“是秋天?!?/br>“幾月份?”邵鈞問。“10月”姚英彥答。“幾號?”邵鈞又問。“……”姚英彥嘴唇開開合合,卻一個音都沒有吐露。“哥哥,今天是幾號?”邵鈞從姚英彥的沉默中察覺到了什么,再次發問道。“2……0”一個日期從姚英彥的口中被艱難擠出。“那還有一天?!鄙垅x快步向房門走去。幾乎垂地的睡袍下擺輕飄飄地浮動,偶爾露出邵鈞白瓷般漂亮的小腿。他臨到門口時猝然停止,轉身問道:“工作室的門上鎖了嗎?”此刻,明明是邵鈞站在燭光邊緣的陰影中,而姚英彥離燭臺更近,可邵鈞望向姚英彥時,卻覺得他好似獨自一人站在黑暗中,濃重的絕望縈繞在他的周圍,不曾散去。他們總是要分別的。邵鈞心中雖有愧疚,但他們已經兩清,他并不后悔。“沒有?!庇袣鉄o力的聲音從臥室那頭傳來,“鈞鈞……”“還有什么事嗎?哥哥”邵鈞打開門正欲走出。“你……要不要……要不要……吃點午飯?!币τ┛觳阶邅?,伸手想要抓住已經走出臥室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