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了一杯水，說：“您今兒一個人來？女朋友呢？”

“那個不是女朋友，同事而已?！彼ǖ亟忉屪约汉头郊渭蔚年P系。

“那您沒有女朋友是吧？”她刨根問底。

鄧祁寒點頭。

“為什么??？”她歪頭問。

因為他心里有個白月光。江秋白心想，卻不敢說。

鄧祁寒想了一會，說：“因為我喜歡男的?！?/br>
江秋白聽見身邊酒杯在桌上旋轉的聲音，他轉過頭，看見江心月迅速拿起酒杯，卻不轉頭，只是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

“您這柜出的……”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笑著，“祝您早日找到男朋友?！?/br>
“借你吉言?！编嚻詈χ?。

江秋白不敢轉頭，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是轉頭，鄧祁寒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他拉起江心月的手就往外走，連聲“再見”也沒說。

第16章第十六章

江秋白帶著江心月出了酒吧，后者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猶豫地重復著：“喜歡男的？”

媽的。江秋白忍不住在心里罵鄧祁寒，什么時候說不好，非當著她的面出柜。

江心月又氣又不可置信，突然右手朝上攤在江秋白面前，后者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江心月挑眉：“煙，知道你帶著?！?/br>
他掏出煙和火機放到她手里，她熟練地點了一根，吐了一口氣之后感嘆一聲：“好久沒抽了?！?/br>
真的很久了，從鄧祁寒第一天來酒吧時開始，江心月說到做到，竟然就生生地給忍住了。

現在重新抽，能代表的只有她是真的真的放棄他了。

“其實也沒什么?！彼镜嚼芭远读硕稛熁?，“喜歡男的也挺好的?！?/br>
江秋白沒說話。

江心月繼續自我安慰：“他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也比沒和我在一起而選了其他女生好?！?/br>
他聽著覺得累，拉起她的手，說：“回家吧?！?/br>
江秋白在除夕之前都沒有聯系過鄧祁寒，后者不知道為什么，這段時間也沒有音訊。

直到除夕夜，江秋白在廚房幫邵情的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江心月拿著手機跑進來扔給他：“手機響了?！?/br>
他看也不看來電就接起來，那頭的人說：“除夕快樂?！?/br>
江秋白一愣，說：“你也快樂?！?/br>
他放下打蛋器，拿著手機走到外面，踹了一腳坐在地上的江心月示意她去搭個手，自己走到陽臺去接電話。

“你怎么來陽臺了？不冷??？”鄧祁寒說。

江秋白又愣，隨即往下看，說：“你來我們這了？”

“不太好上去?！彼f，“除夕我沒地兒去?！?/br>
“所以想著來找我了?！苯锇撞焕洳粺?。

“前幾天趕工呢，不然沒有這么久的假期?！编嚻詈χ?，站在樓下抬頭看著他這個方向，“你吃飯吧，吃完飯能不能出來一趟？”

“你呢？”江秋白也看著他那兒。

“我一個人準備去吃海底撈?！编嚻詈χf，“看服務員會不會給我拿個娃娃放在我對面?！?/br>
“行了別貧了?！彼輧茸?，“上來吧?！?/br>
他走去廚房，敲了敲門，說：“鄧祁寒要來?！?/br>
江心月“哦”了一聲，反而邵情還挺開心，江心月不滿地說：“媽，你女兒剛剛因為他失戀！”

“得了，人家又不是你男朋友?！鄙矍榘阉龜D開，“而且都一個多月了，差不多得好了吧?！?/br>
“總會過去的?！鄙矍檎f，“我當年啊……”

她轉過來，江心月和江秋白都靜靜地看著她。

“我當年總是這樣和自己說?！彼χ?，眼角的皺眉很明顯，卻也看得出她很開心。

“愛情會有的?！彼呀脑逻@個礙手礙腳的乖女兒推出了廚房，正好這時，門鈴響了。

她慢吞吞走去開門，鄧祁寒站在門口，風塵仆仆的樣子，對她笑得禮貌：“除夕快樂?！?/br>
江心月理都懶得理他，拿了一雙拖鞋扔到他面前，然后轉身就往客廳走。

鄧祁寒跟在他后面，沒在客廳看到江秋白人，覺得他應該是在廚房，便自己坐到了沙發上。

江心月心煩意亂，手拿著遙控器從頭換到尾也沒找到看著順眼的節目，禮儀都不顧了，扔下遙控器就去了陽臺。

鄧祁寒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還是沒有出聲說什么。

江秋白沒過多久就從廚房出來了，還圍著一個印滿熊的圍裙，看起來竟很順眼。

他和鄧祁寒打了個招呼，隨后探頭探腦地看了一會，鄧祁寒知道他是在找江心月，指了指陽臺的方向說：“她在外面?！?/br>
江秋白二話不說就往陽臺走，拉開陽臺門就聞到一股煙味，他拉上門好笑地說：“你這是要把所有之前沒抽的補回來是不是？”

江心月沒說話。

“媽說了，總會好的?！彼牧伺乃募?，“過年了，開心點?！?/br>
“他來干什么？”江心月眼睛都紅了，質問著。

江秋白解釋：“你知道他家庭情況，除夕他沒地方去?！?/br>
江心月冷笑一聲，把煙滅了，拉開落地窗走了出去，江秋白嘆氣，跟在她身后也進去。

一頓飯在邵情的帶動下吃得還算愉快，只不過江心月全程一言不發，坐在江秋白旁邊一邊吃一邊孜孜不倦地瞪著他。

江秋白雖然無奈，但是終于松了口氣。

這才是她對鄧祁寒的正常表現，不是原諒自己然后繼續傻下去，也不是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做朋友。

朋友后期再做，前期該怎么討厭先討厭一下。

鄧祁寒對這些帶怨氣的目光照單全收，但是對江心月除了微笑，沒有什么其他關心的舉動。

江秋白看著這兩個人之間不算互動的互動，只想稱贊一下鄧祁寒，他早就能看出來他情商高，知道他做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但唯獨在江心月面前出柜的那件事，他覺得鄧祁寒簡直有病。

除夕夜總是做了很多吃的但是卻吃不完，年年有余這個詞可以給所有家庭浪費食物帶來合理理由。

江秋白和江心月一起洗碗，江心月站在他身邊，話也不說，活也不干，也不知道站著干嘛。

“不干活就出去?！苯锇渍f。

“才不要?！彼洁?，“誰想看到他？”

神態和看到鄧祁寒的田杏如出一轍，江秋白忍不住笑，怪不得鄧祁寒是gay，是不是所有女生看到他都覺得煩。

江心月靠到江秋白身上，說：“等會去放煙花吧白白?！?/br>
“市區不是禁放嗎？”江秋白說。

“我們放小的！”她突然就開心了，“仙女棒仙女棒！變大變小變漂亮！”

“好?！彼騺硎莏iejie說什么是什么，“變漂亮?！?/br>
邵情硬塞給江秋白一個紅包，江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