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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有多少?” 司豈把手巾扔在水盆里,說道:“全部加一起,大約在八十萬兩左右?!?/br> “有這些銀子在,河工上就能寬裕些,明年春汛時朕就不用發愁了?!碧┣宓垩劾镉辛搜陲棽蛔〉叵惨?,“看來朕還得感謝那個劉維,若非他殺了趙宏遠,這個大膿包還擠不出來呢!師兄,你此番立大功了,朕必有重賞!” 司豈拱手道:“臣愧不敢當,皇上運籌帷幄,臣不過順水推舟罷了?!?/br> 泰清帝擺擺手,“師兄先是調虎離山,隨后又金蟬脫殼,這兩招妙極,朕自愧不如?!?/br> 司豈道:“皇上不是說過,臣用人不如皇上?” 嘖嘖,原以為大理寺的商業互吹已經夠極致了,沒想到君臣之間的商業互吹更加rou麻。 “呵?!奔o嬋不由地笑出了聲。 殿堂空曠,她這一聲格外突兀。 拍馬屁的司豈臉紅了。 泰清帝也有些不自在。 “微臣走了神,想起路上的一樁趣事了?!奔o嬋知道自己過分了,趕緊彎下腰,拱著手吹捧道:“皇上任人唯賢、運籌帷幄,司大人沖鋒陷陣、智計百出,都乃神人也。微臣此番跟著走了一遭,見識大漲,受益匪淺,受益匪淺吶?!?/br> 司豈更尷尬了——他也不想拍馬屁呀,可這位小皇帝看著大喇喇,不按常理出牌,心思卻非常細膩,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居功自傲都是不好的。 泰清帝點了點紀嬋,笑道:“紀大人淘氣,走走,吃飯去?!?/br> 三人朝飯桌走過去。 司豈又道:“靖王那邊怎樣了?” 泰清帝道:“石方今天抄了靖王府,等審完黃汝清,朕就讓他一家子進宗人府,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br> 紀嬋對這樣的處置有些不滿。 說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其實就是個笑話——這些宗室關在宗人府里,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比隨州那些受苦受難的老百姓幸福百倍千倍。 不過,落座后,看著一大桌子愛吃的菜色,她又覺得她的想法似乎過于激進了。 大慶是泰清帝的大慶,法律是泰清帝的法律,子民是泰清帝的子民,他有權決定一切……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游戲規則,不按規則來,只有死路一條。 她沒有置喙的余地。 嘖…… 她第一次覺得殺人犯其實也有可愛的。 泰清帝坐到主位上,看看司豈,又看看紀嬋,“噗嗤”一聲笑了。 一雙桃花眼里蕩漾著促狹,少年感極強的面容此時顯得更加調皮。 “紀大人,你若想嫁人不妨考慮一下朕,朕現在比師兄好看了?!?/br> 這話當然是玩笑話。 紀嬋一笑置之。 司豈“哼”了一聲,食指摸上爆皮的鼻尖,不滿地看了泰清帝一眼,說道:“皇上厚道些吧,臣二人整個暑伏都在外面奔波,能活著回來已經不錯了?!?/br> 他穿著寶藍色綢衫,袍袖滑落下去,露出雪白的手腕,與他紅色的臉,爆皮的鼻子,黑色的手掌放在一起,對比格外明顯,也就越加好笑了。 一向以冷峻陰郁著稱的大理寺少卿司大人何時這般狼狽過? 泰清帝忍俊不禁,終于大笑起來。 用完飯,司豈又把發生在魯東的細情詳述一番,尤其是趙宏遠、余飛、魏成毅,以及費原等暗衛的功勞,每個人他都恰到好處地點到了。 好的官員越多,泰清帝就越高興。 坐在一旁的紀嬋越發覺得司豈的心思深沉細膩,也越發覺得,她這個理科生要想好好活下去,只要老老實實地做尸檢就好。 末了,泰清帝說起了朱子英的案子。 他說道:“朕昨日下午閑著,親自走了一趟?!?/br> 司豈又坐直了幾分,“怎么樣?” 泰清帝搖了搖頭,“師兄,朕什么發現都沒有,不知道這可惡的家伙要殺到什么時候去?!?/br> “昨夜,朕問自己,提取指印的技術是不是不該普及下去,可順天府借此破了好幾樁案子,朕又覺得普及下去是對的,師兄以為如何?” 司豈道:“皇上,朱子英的案子,說明我們的方向是對的,此后密查所有人的動向,總會有所收獲的?!?/br> 紀嬋點點頭,“皇上圣明,提取指印的查案方法雖讓兇手有所謹慎,卻也為更多的人伸張了正義,一切都是值得的?!?/br> “好?!碧┣宓坩屓?,說道:“這樁案子明在大理寺、順天府,暗在師兄和紀大人,務必不能松懈?!?/br> 紀嬋和司豈站起身,“謹遵皇上圣諭?!?/br> 從宮里出來時,一更已經過半。 兩人從東華門出了宮。 紀嬋上了馬,問道:“這個時候去府上,會不會太打擾了?” 司豈道:“不要緊,胖墩兒可能已經收拾好包袱,在前院等你了?!?/br> 紀嬋笑了起來,“多謝司大人?!?/br> 司豈搖了搖頭,“也不知那小子有沒有想我?!?/br> 他這話有些酸,也有些黯然。 紀嬋心里微微一沉——孩子之于父親,父親之于孩子,都是至關重要的,然而,司豈在他們娘倆面前卻是妥妥的弱勢群體。 “胖墩兒不是沒心的孩子,當然會想你?!彼砂桶偷匕参康?。 “駕?!奔o嬋揮了揮鞭子,“走吧,見著人就知道了?!?/br> 司豈欣慰地笑了笑,追了上去…… 兩匹駿馬在空曠的長街上并駕齊驅,夏夜的晚風因著速度變得更加涼爽。 紀嬋和司豈的心,也因著共同的想念而更加的近了。 司家的側門敞開著。 二人一下馬,門房就迎了出來,殷勤地把馬接了過去。 剛要進門,管家九叔也來了。 “三爺可算回來了,小人給紀大人請安?!本攀逡玖藘啥Y,“二老爺在書房,請隨小人前去?!?/br> 紀嬋道:“多謝九叔,煩請帶路?!?/br> 九叔憨厚地笑了笑,“紀大人客氣了?!?/br> 紀嬋司豈剛拐了彎,胖墩兒和紀祎就張著胳膊跑了上來…… 一個哭著喊“姐”。 一個哭著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