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囔著看向門口。 紀嬋進了東次間,只見一個口角泛著白沫的孩子正躺在一名老婦人懷里。老婦人坐在貴妃榻上,旁邊擺著水盂和馬桶,屋子里的空氣極其難聞。 紀嬋心里一疼,立刻大聲叫道:“水,拿溫水來,大量的溫水,牛奶,還有蛋清,快快快!” 她一邊說著,一邊直奔八仙桌上的水壺去了。 摸一摸,水恰好是溫熱的。 司豈尾隨而來,按住她的手,問魏國公:“毒下在哪里了?” 魏國公道:“水里沒毒,砒、霜下在魚翅羹里了,孩子吃了多半碗,剩下的讓貓吃了,貓死了?!?/br> 紀嬋知道怎么做了。 她把孩子從老婦人手里搶過來,將水壺嘴放到孩子嘴里,說道:“好孩子不怕,多多喝水,咱們把毒物吐出來?!?/br> 說完,她看向還在猶豫的中年仆婦,喝道,“還不快拿咸鹽來,牛奶,雞蛋,越多越好!” 仆婦還是不動。 正在吹胡子瞪眼睛的常大人大步走過去,狠狠踹她一腳,“你聾了?” 魏國公也怒了,“不想死的話,就給老子有多快跑多快!” 維哥兒的求生欲很強,死死地抓著紀嬋的手,就著茶壺嘴兒“咕咚咕咚”往嘴里倒,眼里的淚珠一連串的往下掉。 紀嬋受不住,眼淚登時就下來了,哽咽著說道:“好孩子好孩子,不怕不怕?!?/br> 她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卻永遠也見不慣孩子的死。 司豈取出帕子,輕輕在她臉上一擦,說道:“別哭別哭,他會好起來的?!?/br> 他給紀嬋擦完,又給孩子擦了擦,摸著他的額頭說道:“不哭,紀大人會救你的,不哭?!?/br> 維哥兒點點頭,更加拼命地喝水,因為吞咽不及時流得滿身都是,還在喝。 紀嬋估計差不多了,拿走水壺交給司豈,把維哥兒翻過來放在膝蓋上,手指往喉嚨里一探。 孩子“嘔”的一聲吐了…… 仆婦帶著紀嬋要的東西來了。 紀嬋調了淡鹽水,反復催吐,一遍又一遍,直到吐出的東西清澈了,才停了下來。 她吩咐司豈打五個雞蛋,蛋清和蛋黃分開,讓孩子把蛋清喝了下去。 再大量地喝牛奶。 等孩子喝光所有牛奶,紀嬋再請太醫過來把了脈。 太醫診了片刻,說道:“確實有所緩解了,待老朽開些湯藥,說不定就真的好了?!?/br> 紀嬋又仔細詢問了一下具體時間,發現從孩子吃下魚翅羹到他們趕到魏國公府,總共也就一刻多鐘。 維哥兒吃的不多,催吐也算及時,就算吸收一些問題也不大。 紀嬋摸摸維哥兒的頭,說道:“沒事了,不怕,再喝些湯藥就好了?!?/br> 維哥兒死里逃生,抱著紀嬋大哭起來。 老婦人是常大人的妻子,她把孩子抱了過去,說道:“紀大人,大恩不謝?!?/br> 魏國公也鄭重地長揖一禮,“多謝紀大人司大人援手,老朽不勝感激?!?/br> 紀嬋站起身,說道:“兩位大人客氣了,這是下官的職責所在?!?/br> 司豈也道:“這樁案子就交給我們了,兩位長輩請放心,定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br> 魏國公有些為難,他看向常大人,“親家,孩子已經沒有危險了,這件事是不是……” 紀嬋看出來了,這位魏國公就是個面瓜,親孫子差點兒讓人殺了,他還擔心家丑外揚呢。 常大人梗起脖子,瞪著大眼睛說道:“國公爺若不同意小司大人和小紀大人查,我下午就進宮,請皇上給我外孫主持公道?!?/br> 魏國公無法,“那就拜托司大人和紀大人了?!?/br> 司豈拱了拱手,看向縮在墻角的仆婦,“你過來?!?/br> 那仆婦臉上一白,看了看魏國公,魏國公擺擺手。 司豈問道:“小公子的魚翅羹誰經手過,什么時候在何地經手的?!?/br> 仆婦長相周正,頗為俊俏,一雙眼極為靈活,她轉了轉眼珠子,說道:“維哥兒今兒身體不舒服,早上吃的少,大約巳時初奴婢去廚房找吃的,見大廚房給世子妃和大姑娘二姑娘做了魚翅羹,奴婢就也給維哥兒要了一份?!?/br> “大約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大廚房的紅姑把魚翅羹送了過來,由奴婢接手的?!?/br> 說到這里,她哭了起來,“維哥兒吃了兩口就不吃了,說味道很怪,奴婢就勸他多吃了兩口,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br> 說到這里,她“砰砰”地磕起頭來。 紀嬋看了司豈一眼,這狗東西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81、第 81 章 仆婦磕著頭, 淚流滿面。 “父親, 怎么了這是?王氏為何跪在外面?”魏國公世子朱子英走了進來。 紀嬋冷眼打量此人一番。 只見他穿著簇新的醬紅色交領長袍,腰間系著黑色錦帶, 手中握著把泥金折扇, 走路搖搖晃晃, 一副安步當車的模樣。 魏國公瞧了常大人一眼, 忍住了怒火,說道:“有人在維哥兒的魚翅羹里下了毒,若非紀大人司大人, 你這會兒見到的就是維哥兒的尸首了?!?/br> “竟出了這樣的事?!”朱子英很震驚,然則, 驚雖驚了, 卻不馬上問孩子怎么樣, 他狠狠踹那仆婦一腳, 對管家說道, “杖一百!” 杖一百是要死人的。 仆婦嚇得面無人色, 磕頭如搗蒜,“世子爺,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她大概覺得求朱子英沒用,又來抱紀嬋大腿, “紀大人慈悲, 奴婢是維哥兒的奶娘,從小伺候他,就跟自己的孩子一般, 絕做不出那種缺德事啊?!?/br> 朱子英還要再踹,被魏國公喝住了,“你岳父請了司大人,這里輪不到你做主?!?/br> 朱子英仿佛剛剛才看到常大人,長揖一禮,“岳父岳母,女婿心急,失禮了?!?/br> 不待常大人回答,他又敷衍地朝司豈和紀嬋拱了拱手,“家里瑣事,竟然還要麻煩賢伉儷,不好意思得很?!?/br> 隔壁的隔壁,也是鄰居,按說同齡人的關系應該不錯。 但紀嬋覺得這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