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的名頭。

    “第一輪比試時，無定宗那位了緣佛子心境十分了得，進去大半個時辰就出來了?！?/br>
    “我倒覺得黑白學宮的班默勝算更大。黑白學宮測算陰陽，通識過去與未來，他的閱歷足夠碾壓同輩人了?！?/br>
    “其實我覺得我們可能低估了合歡宗的洛衡玉，她在第一輪只花了半個時辰就完成了試煉，這個速度應該是所有人里最快的吧?！?/br>
    “說起來……劍宗俞夏的表現倒是有些糟糕，他居然差點沒通過第一輪?！?/br>
    “什么??？這不可能吧！”

    最開始說話的那人原本還有些遲疑，聽到別人的質疑立馬急了：“是真的，那天又不止我一個人看到?！?/br>
    “對，是真的?！?/br>
    “我也很驚訝，當時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br>
    衡玉一直在聽熱鬧，聽到這里，她有些詫異——說實話，她見到的俞夏，和傳聞中的俞夏差距真的很大。擂臺賽也好，心境比拼也好，大家都非?？春盟?，當然，俞夏的表現不能說不好，只是有些配不上他的偌大名聲。

    “怎么了？”了悟在撥弄手中的佛珠，察覺到她神情怪異，側頭向她看去。

    衡玉說：“我只是覺得俞夏身上有些古怪?！?/br>
    了悟回想了下，沒發現有什么問題。

    對他來說，俞夏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比起這個，其實他更關心其他事情。

    “第二輪比試里，會有四道門。生門、死門、情門與怨門，你會隨機進入其中一道門里?！绷宋蛳蛩榻B。每年考察心境的形式都是一樣的。

    衡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了悟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遲疑：“雖然不知道洛主會進入哪一門，但如果洛主……”

    對上衡玉的視線，他下意識垂眼避開，聲線有些不穩，帶著令人猜不透的緊張，“如果洛主進的是情門，而情門里，如果遇到的是貧僧的幻象……”

    最難以啟齒的部分已經說完，了悟重新恢復淡然。

    或許，只是偽裝的淡定。

    他捏著念珠的力度大得自己都沒注意。

    “直接擊碎他就可以通關?！?/br>
    衡玉一開始還不明白他為什么提到這個話題，聽到這里，眼里泛起一層層笑意。

    她帶著些調侃意味道：“你是怕我舍不得？”

    見他緘默不回答她的話，衡玉抬手扯了扯他的僧袍袖子，并且追著他游離的目光，要他與她對視。

    她這么玩鬧，了悟舍不得斥責她，只好順著她的心意與她對視，認真解釋道：“貧僧是不希望你遲疑。你想要拿下第一，就必須在最短時間內通關?！?/br>
    了悟捏著念珠的動作有些明顯了。

    衡玉瞥了一眼又移開，手指微動，從扯著他的袖子變成牽住他的手:“你就在這里不是嗎？”

    她說：“那只是虛影罷了?！?/br>
    她不需要虛影作為替代品。

    真正的佛子就站在外面等著她啊。

    了悟感覺到自己心尖發麻。

    那種麻意一路蔓延，十指連心，他的指尖不自覺顫抖起來。

    下意識地，了悟回握她的手，讓她感受到真實的觸覺：“是的，貧僧就站在外面等你?！?/br>
    -

    嘈雜片刻，裁判終于出現，并且宣布第二輪比試正式開始。

    衡玉對了悟說：“我先進去了，等我的好消息?！本晚樦肆魍镒?。

    第二輪只有六百位選手，門戶又大，所以眾人越過光幕的時間相差不多。

    衡玉走進光幕，再次睜開眼睛，又是身處于一片熟悉的黑暗之中。她隨便選了個方向，絲毫不耽誤時間，就像第一輪一樣快步往前走去。

    當黑暗退去，衡玉再次看到亮光時，她發現自己面前是一座隱于林間的千年古寺。

    古寺旁邊的石碑刻著‘青云寺’三個古樸大字，染著歲月的蒼涼氣息。

    青云寺。

    這個寺廟算是她和了悟的故地了。

    她進入的果然是情門。

    既然是情門，自然要找到那個熟悉的人。

    衡玉走進青云寺里，發現寺廟安靜得過分，一路走來壓根沒看到任何一個小沙彌。

    了悟又在哪？

    突然，安靜的古寺響起一陣清脆的鐘聲。

    衡玉的腳步生生停住，然后換了個方向往前走，她知道了悟在哪了。

    沿著石子路走了一段時間，在石子路盡頭那口大鐘旁邊，衡玉瞧見了熟悉的人影。

    了悟穿著灰色古樸僧衣，渾身氣質內斂。

    他按照固定的節奏推動鐘椎，敲響大鐘。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了悟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住，側頭向衡玉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瞧見衡玉，他笑了起來，眉眼之間流淌著入骨的溫柔與繾綣。

    “你來了?！彼f，“稍等?！?/br>
    這個眼神……

    衡玉被這個眼神釘在原地，明知道他只是考驗自己的幻象，明知道真實的了悟絕不會把自己的感情如此清晰寫到臉上，她還是下意識站頓步伐。

    但只是下一刻，她就再次邁步往前走，迅速拉近她和了悟之間的距離。

    怎么了？

    敲鐘時，了悟側頭瞥她一眼，臉上帶著些詢問。

    瞧見她身上這套灼灼似火般的長裙，他臉上逐漸染上淡淡的驚艷，一時之間連敲鐘都忘記了。

    “你怎么能忘了敲鐘呢?！焙庥裥?。

    了悟有些不好意思，他垂下眼：“看你看得有些走神?！?/br>
    似乎是做足了準備，了悟再次抬眼看她，鼓足勇氣道：“這套裙子很適合你?！?/br>
    “后半句話是他會說的，前半句不是?！焙庥衿届o道。

    了悟神情有些茫然。

    “他絕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止敲鐘。這可是對佛祖的大不敬?！焙庥褫p嘆口氣，“幻象就不能真實一些嗎，真是沒有一點點迷惑啊?！?/br>
    “洛主，你怎么了？”了悟有些著急起來，朝她邁了一步，下意識想要查看她的情況。

    “你和他這么像，如果是其他時候，我可能會有些舍不得?？涩F在，真正的佛子告訴我，他就在外面等著我?！?/br>
    衡玉同樣上前一步，看著眼前熟悉的容貌，她眼里逐漸染上笑意。

    注視著久了，仿佛是受到蠱惑一般，她踮起腳，止住他的動作，極溫柔地吻了吻他的唇角。

    不帶絲毫情.欲。

    更像是個禮節般的親吻。

    如蜻蜓點水，一掠而過。

    與此同時，衡玉閉上眼，手掌卻準確無誤地覆蓋在他的心臟上，靈力涌動，直接將眼前的人徹底擊碎。

    手掌的觸覺很真實。

    唇角的觸覺同樣真實得過分。

    “不好從真身那里討要利息，就從你這里討要吧?！?/br>
    衡玉抿了抿唇角，自語道。

    又饒有閑情地想著:也不知道自己在攻擊那道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