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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穿到外面去。于是,正午的飯席缺了,下午的詩會也缺了,等到賓客散盡,她的那條衣裙才姍姍來遲。 那可真是一條漂亮的裙子,祁明萱一看樣式就知道是沈家的凌軒閣出的,這是從番邦來的染料,染出來的顏色是呈現一種奇異的藍,繡娘用劈得細細的銀線穿梭,這裙子子在燭火下像是波光粼粼的大海。 祁明萱扯了扯嘴角,她能說什么?只能道一聲謝謝。 這么長的時間,足夠把她那條換下來的裙子漿洗干凈還能夠烘干,而賓客散盡了之后,才從來新的衣裙,用意可想而知,就是不讓她參加花宴。 在等待的時候,如果說一開始祁明萱有焦急有憤怒,到了后來明白了用意,所有的焦躁都已經化開,她的眸光暗沉,甚至還讓人取了一本話本來打發時間。 祁明萱剛開始沒有看進去,到了后來被話本的內容吸引,看了進去。 寫下這個話本的筆者叫做:三風先生,這位話本的筆者因為寫過她家的事情,被父親破口大罵,祁明萱是沒有見過這本書的,手中拿著的三風先生的新作,里面寫的是一位閨秀除妖的故事。 那位叫做麗娘的女孩子,家里有個jiejie私奔了,等到后來才知道,這位jiejie是做了宮里頭的娘娘,但是對麗娘來說,她寧愿jiejie是中規中矩的,那一場私奔讓他們家的女孩子都很難嫁人,于是為了讓家中清明,女孩子們的對規矩的重視要勝于過往任何時候。 麗娘最為恪守規矩,誰知道就算是這樣,她家剛要給她下定的時候,男方的母親去世了,本來已經成了婚約出了狀況,對方說麗娘的八字不好,要退親。 故事是從麗娘被退親,夜里準備懸梁自盡的時候開始寫起,她被一個道士救了下來。 接下來是麗娘跟著道士除妖的故事,里面遇到了冷血無情妖媚的狐妖,遇到了說話慢吞吞從未害人性命卻被采了所有枝葉的樹妖,遇到了已經是鬼還怕鬼的女鬼。 也在這個過程里,慢慢寫到了麗娘過去的事,還有道士的事。 在看的入迷的時候,裙子送來了,還有一個嚴肅的嬤嬤告訴她可以走了,祁明萱覺得諷刺又好笑。 “祁小姐,這邊?!鳖I路的嬤嬤側過身子,示意祁明萱可以離開。 天空之中有了一絲夜幕的黑,顏色近乎是幽藍的深色,空氣中那少女盈盈笑聲已經消去,也沒有了她們身上各種花露的香氣,只剩下各式花的味道,整個別院沒有了白天的喧嘩,安靜了下來。 走在路上,祁明萱嗅著這股花香味道,心中的憤怒火焰再次燃燒了起來,等到看到了玉衡大長公主,怒火中燒的祁明萱還是壓著火氣,完美對著對方行禮。 玉衡大長公主主持這個賞花宴,聽了不少詩詞,還見了不少小姑娘,她年齡大了,這會兒也有些倦了,吩咐說道:“魯嬤嬤送你回去,也好同你家長輩解釋一二?!?/br> 祁明萱憋住火氣對著玉衡大長公主行禮,而趙嫻浚等到人走了,對著旁邊的人輕笑了一聲,“她還不服氣呢?” 這天已經暗淡了,玉衡大長公主還是看到了祁明萱的眸子,怒火把她的眸子燒得格外明亮。 這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只是心腸太過于歹毒,一想到這個,趙嫻浚就想搖頭,好歹也與秦小姐交友許久了,難道一丁點的真心都沒有?非要壞了別人的姻緣? 想到最后祁明萱不服氣的眼神,趙嫻浚輕輕笑了。 祁明萱不服氣又如何?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壓著她,讓她像是被掀翻的烏龜,手指壓住了腹部,四肢翻滾,這么使勁兒都沒辦法翻過身來。 被人看做是烏龜的祁明萱回到了祁府,她的嫡母衛氏在門口和魯嬤嬤說話,“多謝魯嬤嬤,我還在擔心萱丫頭,天都這么黑了,別是出了什么事?!?/br> 祁明萱對于衛氏的話,清了清嗓子。衛氏一開始對她敵意很大,等到后來被父親敲打過了之后,態度熱絡了起來,但是這位實在不是個聰明人,表示關切說話也讓人覺得怪怪的,哪兒有當著魯嬤嬤的面這樣說話的。 等到魯嬤嬤走了,衛氏看著祁明萱的裙子,贊嘆說道,“真是漂亮?!?/br> 祁明萱諷刺一笑,“是啊,為了這條凌軒閣的裙子,什么賞花宴都沒看到?!?/br> 衛氏聽到了凌軒閣,一個勁兒地說凌軒閣的衣裙好,別人賞花宴都是要花錢,祁明萱還能夠賺一條裙子回來,十分劃算。 祁明萱聽著衛氏的念叨,心中覺得不耐煩,她穿著另一條裙子去賞花宴,回來多了一條裙子,但凡是有些心的人都不會這樣反應,衛氏可真是腦子有坑。 一開始她和父親都覺得衛氏入門這是衛家設的局,等到衛氏進門了之后,又開始有些懷疑,這衛氏確實是腦子一根筋,十分不聰明,說不定還真是衛淞說的那樣,那天衛氏瞧見了之后,她自己跟上,做了人生之中最聰明的一次選擇。 祁明萱揮了揮手,表示讓衛氏等著,她有話要和父親說,衛氏笑盈盈的,等到祁明萱進入到了屋里,她的笑意依然不減,轉身自言自語說道:“我去廚房端一盅燕窩來,賞花宴上,肯定沒吃好,老爺也擔心乖女呢?!?/br> 衛燕只是衛家的旁支,她感激衛淞醫治她的娘親,給了她和娘一條活路,就替衛淞做事,她沒讀過多少書,不過因為寡母帶著她長大,很清楚什么時候該撒潑,什么時候應該裝憨,嫁給了祁赟之后,她便一直裝憨,好消除他的疑心,時間久了,也多少有些效果。 祁赟之在去年冬天領了一個叫做吳昌海的人回來,那吳昌海宛若是有點金手一樣,把原本祁家的一個小鋪子,做成了日進斗金的大鋪子。 衛氏總覺得祁赟之和祁明萱有些奇怪,為什么祁赟之對女兒很好,那種好似乎不能用慈愛來形容,更像是想要與女兒交好,而祁明萱也安然接受。 還有這個吳昌海根本不是京都人,祁赟之是怎么精準地把他找到的?并且找到了就把鋪子交給他做掌柜?這吳昌海還犯了一些罪,明明應該被流放的,祁赟之居然是用了自己官職之便,把吳昌海更改了身份文牒。 衛氏覺得很多事情透露出古怪,她把這些消息都傳給了衛淞,衛淞都暗自記下,尚未有行動,只讓她繼續留心。 衛氏覺得,賞花宴只怕也有些蹊蹺,所以才想要端著燕窩進去,看看能不能聽到一言半語。 不過衛氏和祁家父女的過招顯然還會持續一段時間,她進入的時候,兩人似乎什么都沒說,只是祁赟之讓她今后功課更勤勉一些。 誰知道,祁赟之本來只是看到了外面衛氏的影子,隨意說的一句話,卻一語成箴,在今年年底的時候,為了給玉衡大長公主慶祝,讓女院的幾個姑娘跳舞,其中就點了祁明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