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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沒。何米突然轉過身來,毛二郎嚇得后退一步,連忙把手往背后藏。可惜何米不為所動,鎮定且不依不饒地將毛二郎的手掌從背后抓出來,又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指甲刀,開始給他修剪指甲。毛二郎毛都炸起來了,費了天大的力氣才控制著沒撓何米:“你做什么?!”“指甲太長了”,空氣中清脆的咔吧咔吧的聲音連續不斷的響起,何米像個喋喋不休的老管家一樣抓著毛二郎的手:“這么長的指甲很容易儲藏細菌,而且抓握東西的時候很不方便,剪短一些就不會痛了?!?/br>毛二langxin道你懂個屁??!沒有指甲我怎么撓東西??!我怎么玩線團??!我怎么撕魚片??!但他面上仍舊是一副矜持且不為所動的模樣,他挺直了腰板也和何米坐在地上是一樣的高,但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沒落的貴族,明明心頭恨的都要淌血了,面上還是要維護僅存的榮耀:“咳咳,別剪那么短?!?/br>“這樣呢?”何米故意耍了個小把戲,在尖尖的甲蓋前溫柔地一轉,他的手指碰到毛二郎的指尖,毛二郎像被燙到了一般哆嗦了一下,轉而就開始怒視何米。這個愚蠢的人類,是在勾引他嗎?明明種族不同,居然還做這樣的事!書上不都說人類是很聰明的嗎,怎么這家伙這么笨???在他腹誹的突破天際的時候,何米已經站起了身,在毛二郎指甲邊揉了一揉:“怎么樣,現在感覺如何?”“糟透了?!?/br>毛二郎恨恨道,只是仍舊握了握拳,用圓潤的指甲在掌心磨了一圈。居然…很舒服…毛二郎暈乎乎地呆了。可惜何米已經不關注他了:“盈先生呢,他今天不下來吃飯嗎?”毛二郎悶悶道:“他可能得晚上才能回來,你只給我做飯就好,我要涼拌魚片?!?/br>“又是魚片”,何米扶額,隨即扔下抹布,從箱子里又抓了件圍裙出來:“生魚片應該已經送到了,你先上去歇著吧,吃飯的時候我會叫你?!?/br>不得不說,何米還是感到了一絲難過。若是按涂先生的話來說,是盈先生雇了他來做家政人員,可是這么久過去了,這真正的主人卻連個影子都瞧不見,無論從情還是從理來講,何米都覺得自己被忽視了。事實上,何米是個遲鈍的人,于他來說,‘被人忽視’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他還在念高一的時候,收到了旁邊班級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子的來信。那信封是粉紅色的,里面撒了許多五顏六色的星星,上面還畫著一顆閃閃發光的紅心。給他信封的女孩子紅著臉邀他去看電影。何米來來回回地看了幾遍信件,也沒找到半個字出來,于是他把信封又塞回了抽屜里。看電影啊,聽起來倒還不錯,反正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電影了,既然有人邀請,他很高興地就和那個女孩一起去了。相約的那天,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還灑了淡淡的香水,整個人像個果藥發射器,一路上嘟嘟嘟地噴發著名為‘快來看我’的化肥。何米本著禮儀買了爆米花和可樂,兩個人選了一部文藝中帶點重口的片子,興高采烈地坐進了影廳。那部電影究竟講述了什么,何米已經記不清了,印象里只有許多俊男靚女重口賣rou的鏡頭,有著傲人三圍的女主角嬌羞地扯下最后一件遮掩物的時候,整個影廳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聲,身邊的女孩一邊說著‘討厭’,一邊有意無意地傾身過來,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咔擦咔擦。何米塞了滿嘴爆米花,含糊不清地問身邊的女孩:“是不是累了?不然我送你回家?”女孩愣了一下,隨即又往他身上蹭過來:“好呀,我家正好沒人?!?/br>“你回去不就有人了么”,何米又喝了口可樂,順口問道:“不然送你去朋友家?”“???”女孩徹底楞了。何米轉而又看著屏幕,這下女主角露完了rou,換了男主角來露,這部片子的男主角雖然沒什么名氣,倒是有副傲人的身材。他這么一脫上衣,影院里女孩子們的尖叫幾乎掀翻了棚頂。那位男演員對著鏡頭挑逗似的一笑,然后就開始慢慢扭動腹肌,人魚線在肌rou的擠壓下肆意游動,水珠從縫隙里靜靜流淌下來。何米定定地看著屏幕,只覺那男演員的目光好像從鏡頭那邊直射過來,沿著何米的身體舔了一圈,然后又流動著轉了回去。他嘴里的爆米花噗嚕嚕掉了一地。旁邊的女孩把兩只手環過了他的腰:“討厭,你這里怎么這么硬啊?!?/br>何米低頭打量了自己一會兒,突然站起身來,把女孩也一并扯了起來:“沒錯,我現在就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再去醫院好了?!?/br>“去醫院做什么?”女孩子已經有了火氣。“想辦法讓它不這么硬啊”,何米理所當然地道:“走路的時候總磨著它,它也很難受啊?!?/br>那天的何米收獲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巴掌。這巴掌正正好好的印在他右半邊臉和鼻梁中間,于是他整張臉就以鼻山為分界,左邊塌下了一個谷地,右邊隆起了一座山脊。何米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福利院的孩子們相處融洽,互相打打鬧鬧很是平常,也沒人告訴他,如果下面硬了,要怎么樣才能讓它軟下去。何況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硬了’,還是對著一個有著八塊腹肌的陌生的男演員。等到高二再上正式的生理課的時候,何米終于為自己曾經的傻樣羞紅了臉,可惜那個對他有意思的女孩已經轉了學,臨走時還放話說再也不想見到他。何米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獨的滋味,明明完全都是自己的錯,卻還是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后來他也曾捫心自問‘就算你什么都懂了,那位女孩讓你去她的家,你會去嗎?’他給自己的回答仍舊是‘不會’,這才減輕了一些負罪感。等他胡亂想了許多事之后,才發現手里的魚片也順便做好了,他做飯做菜實在太順手了,即使頭腦放空,也能做出許多不亞于飯店大廚的菜品出來。此時的魚片正整整齊齊地碼在他身邊的盤子里,新鮮的魚被腌去了腥味,大大小小的魚刺被挑出來扔到一邊,最好最嫩的rou被削成了薄如蟬翼的小片,深紅色的rou質上點綴著檸檬的碎片和碧綠的鮮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