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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不會有江廣玉,不會有許清則,那些亂七八糟的紛爭不會再波及到他身上。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他只能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只能如此。周日,他以前都會出去參加點圈子里的聚會,現在卻懶得出去和人來往了,待在家陪姥姥看看電視,培培花,打算就這么過去了。偏偏薛永恒給他打電話,怪叫道:“你提前退休了嗎?大好的休息日不出來浪,在家修仙???”李陵不耐道:“天天浪,你不怕腎虧?”薛永恒道:“呸,哥哥我風華正茂,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算了算了,正好先前你答應了請我吃餃子,我今天來你家串門得了?!?/br>李陵道:“你等一下……”薛永恒不等他拒絕,道:“我現在就往你家這邊來了啊。準備好接駕?!?/br>然后大概是專心開車,直接把電話掛了。李陵看了看手機的掛斷界面,又看看身邊正拿一本物理書在看的康晚,后者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頭來疑惑地望了望他。李陵和他對視一秒,說道:“今天天氣不錯?!?/br>康晚道:“嗯?!?/br>李陵說:“今天不用去拳擊館嗎?”康晚道:“今天沒給排班?!?/br>李陵道:“那要不出去走走?”康晚怔了怔,合上書道:“好啊?!?/br>李陵道:“那去吧?!?/br>康晚起身,見李陵還坐著不動,便道:“你不是要去嗎,怎么不走?”李陵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br>康晚皺起眉道:“我以為你要我陪你去的?!?/br>“不。我是看你整天坐著看書,眼睛要熬壞了,出去走走對身體好?!?/br>康晚道:“我每天在館里都有打拳的?!彼粗盍?,笑了笑道:“我覺得該運動的人是你。辦公室坐太久會發福?!?/br>李陵眉毛一挑道:“你小子,讓你兩分你倒蹬鼻子上臉了?!边^去一把把他按在沙發上,冷哼道:“我雖然沒練過拳擊,但大學也是打過架的,要不來試試?”康晚順勢倒在靠枕上,看著李陵眼角彎彎,眼睛里帶著亮光。姥姥在廚房里炸面團子,走出來看見他們兩個打鬧,道:“多大個人了,還學小孩子打架,小晚也就算了,李陵你像個樣不像?”李陵松開康晚下來道:“他看不起我呢?!?/br>姥姥道:“噢,你按著他他就看得起你了?小晚進來給我包餃子,不要理他?!?/br>李陵聽見“餃子”,就想起將要趕來的某人,頭又疼了起來,沒辦法只好道:“姥姥你多準備一份,薛永恒說他要來?!?/br>“永恒啊?!崩牙巡挥尚Φ?,“說起來也很久沒看到他了,你說你們這么好,他又不在外地,你也不常把他帶家里來吃頓飯。他家里都在臨川的吧?一個人在珠市,爸媽不在身邊,怪可憐的喲。幸好餃子餡做得多,應該還能多煮一份?!?/br>說著又到廚房里忙活去了。倒是康晚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點奇怪。李陵已經無暇顧及這小孩在想什么了,他想到薛永恒過來,認出康晚就是那天晚上的小白兔,到時候一定是大肆的嘲笑,就有點牙癢癢,想在此人進門前就把他滅了口。預想了那副場景后,李陵額頭上青筋跳了跳,還是坐回沙發上,拿個PAD刷些亂七八糟的推送。半個小時不到,外面門鈴響了,還不等李陵站起,康晚直接從廚房出來,到玄關去開門。門咔噠一開,就聽見薛永恒慣常的惡心人的叫法:“心肝兒啊……嘎?”薛永恒看著面前系兔子圍裙俊俏高挑的男孩,差點拿手去揉眼睛,再往康晚身后的客廳看去,只見李陵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你……”薛永恒看著眼前的美少年,那天晚上在酒吧時康晚暈乎乎的,酒吧燈光也映得他也帶了點妖魔的味道,此時在光線良好的白天,家居的背景,更襯得他干凈好看。姥姥也從廚房出來道:“永恒來啦?!?/br>薛永恒立刻調整表情,在玄關換了鞋,提著禮物進來道:“姥姥,我來看您了?!?/br>姥姥笑道:“還帶什么東西,你來就好了。李陵整天就加班,也不把你喊家里來熱鬧熱鬧?!?/br>薛永恒道:“我還以為就只有您和李陵住呢,這位是……”姥姥道:“這個是康晚,李陵朋友的孩子,暫時住咱們家?!?/br>“哦……”薛永恒笑得三分賊,三分賤,三分意味深長,“康晚是吧?你好你好?!?/br>康晚亦不動聲色地打量他,點點頭,和他握手。李陵看不下去了,起身上前道:“少啰嗦,你不是來吃餃子的嗎,別打擾他們做飯?!闭f著把他扯到一邊。康晚看了他兩人一眼,跟姥姥進廚房去了。薛永恒趁機把李陵往沙發一撲,低聲道:“怎么回事?不是一夜情老死不相往來了嗎?怎么小白兔又給你撿回來了?”李陵推開他那張貼得太近的臉道:“說來話長?!?/br>“那就長話短說?!?/br>李陵沒辦法,只好把康晚的狀況簡要和他說了一遍,薛永恒嘖嘖稱嘆道:“我認識你這么多年,怎么沒發現你還有活雷鋒的潛質?”李陵不想說話,難道要和薛永恒解釋重生這種玄幻事件?薛永恒又問:“那你給我說實話,你對這小朋友到底是什么感覺?”李陵更不想答,恰巧這時康晚端著蒸好的餃子出來,就看見薛永恒趴在李陵身上,兩人頭挨著頭低聲說話,十分的親密。薛永恒和李陵是大學舍友,那時候李陵還沒察覺出自己的性向,薛永恒還剩著一點兒節cao,沒有如今的男女通吃,兩個人臭味相投,什么話不說,什么事不做,就差沒互【嗶——】過了。雖然現在要穩重許多,但薛永恒是個吊兒郎當慣的,總是不在意形象。其實這種情況放在普通男生之間也屬常見,但康晚不同,他從小跟著母親不斷搬遷,沒什么親密的朋友,所以眼看著薛永恒沒個正形,而李陵雖然不耐,卻不曾推開他,這樣的情形放在他眼里,就如同情人間的曖昧。這頭李陵看到康晚出來,也不愿他聽見薛永恒和自己背地里議論他,便一把把人推開,起身道:“吃飯去?!?/br>薛永恒跟在他身后笑嘻嘻道:“你好無情,以前你可是什么都跟人家說的?!?/br>李陵道:“別惡心人了行不行?吃你的餃子去?!?/br>薛永恒笑得更歡了,對上康晚看他倆的目光,越發的興味。姥姥對這三個小輩之間的暗潮涌動毫無所覺,只是一個勁地問好不好吃?薛永恒一副花花腸子,姥姥問一句他能夸十句不帶重樣,逗得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越發顯得康晚沉默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