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抱著黃金書，其實并沒有太靠近馬克。目光始終追隨著菲尼克斯，對那手鐲不過瞥了一眼而已，卻莫名的有些明白這個手鐲的神奇。

他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心緒總是不由自主的亂飛。明明一直以來他總是，看著菲尼克斯的時候，整顆心都會平靜下來。

但是今天忍不住會想一些有的沒的。比如菲尼克斯講死神之鐲的時候，他莫名開始想象胡狼頭人身的傳說中的阿努比斯。

它尖尖的耳朵，短而油黑的毛發，尖銳的牙齒……

——又開始了！很多阿努比斯在零腦海中奔跑、咆哮。

零搖搖頭，將腦海中死神的模樣驅散干凈。

大概是菲尼克斯講的死神軍隊幫助魔蝎大帝統一埃及太生動，他才跟著想象那只可怕軍隊的面貌的……嗯，一定是這樣。

在零真·走神的這會兒功夫里，菲尼克斯又把一支銀色小棍子送給死侍。

韋德摸摸通體光滑，但是跟筷子差不多的所謂的“審判之刺”，期待地問菲尼克斯：“它一定也大有來頭吧？”

菲尼克斯認真的說：“是啊，它的名字就很酷，做工也很精致?！?/br>
韋德握著它點頭，繼續期待地看。

菲尼克斯已經轉身走了。

韋德：？？？

“怎么畫風到了哥這里又變了？！喂？！”就算韋德并不是真的非要什么禮物，但別人的都有些特殊，怎么他的就是跟棍子了？菲尼克斯怎么也不解釋了？

“哥需要大家羨慕嫉妒的目光??！”韋德慘叫。

菲尼克斯忍不住笑出聲，歪著頭無辜的說：“不知道為什么，我就喜歡看你這樣嗷嗷叫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br>
“WTF？”韋德僵住，然后捂著臉大叫，“我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了嗎？！”

“零——”菲尼克斯揮揮手。

明明他什么也沒說，甚至都轉過身去，但是零莫名就知道了菲尼克斯為什么叫他。

他對韋德說：“你需要用你的血重新喚醒它，讓它尊奉你為主人?！?/br>
“哇哦！”韋德維持著捧臉的動作轉向零。

“它能夠任意變形、隨叫隨到，在你死前不會離開你?！?/br>
“哇哦！”韋德將松垮垮夾在兩根手指之間的小銀棍改由用雙手捧住。

“非常銳利，能夠穿透任何東西……”

“哇啊哦！”韋德已經準備好撕衣服、放血、布條裹住小棍子了！

“但是又不能殺死任何生靈?！绷阏f完了。

“哇……哦？”韋德眨眨眼，“啥？”

零微笑著說：“就是被刺中的生靈會無條件回答你三個問題，不撒謊、不做假?！?/br>
韋德繼續眨眼。

“審判之刺，韋德?！卑＠锟诵χ鴱乃磉呑哌^。

韋德感覺那微笑之中依稀帶著嘲諷。

“你別這樣刺激我，當心我現在就扎你！”韋德威脅道。

“它還沒認你呢?！卑＠锟丝炊紱]看他。

不知道為什么，聽了這話之后突然不嫌棄小銀棍，只想立刻和它簽訂主仆契約，一起扎扎扎扎扎小人了呢！

除了他們之外，菲尼克斯也沒小氣，看到合適其他人的東西，也都送給他們了。比如給埃里克的艾德曼金屬花，雖然溶解后只有拇指節那么大，考慮到它的硬度，也已經是極好的武器了。還有給班納博士護符，有鎮定心神的力量，可以幫助他控制體內的小惡魔……

不是誰都有，但是解釋過后，送出去的也確實適合他們。

菲尼克斯帶著他們一路走，一路送，一路講，表現得完全像個萬事通。如果他不說，根本沒人會懷疑他失憶。

事實上，菲尼克斯的記憶也在這一路前進中迅速復蘇著。那些與他相關的物品，每每看到、觸及，便掀開了一段回憶。菲尼克斯不說，但是越聽下去，零腦海中的畫面也越發清晰起來。

他看到身披火焰的金色巨鳥，悠閑地盤旋在天際。雙翼一展遮天蔽日，鳴叫聲傳遍整個星球。

形形色·色的生靈仰望見他，皆叩首高呼他的神名……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菲尼克斯忽然回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時，零突然聽到菲尼克斯和一個陌生人的對話聲。

【你不是說你不會自我分解嗎？！】陌生人的聲音有些憤怒。

【我沒分解??！】菲尼克斯的聲音有些稚嫩，辯解道，【我是經過謹慎思考做出的決定，為了更長久的存在?！?/br>
【什么鬼？拆解自己的力量，無限封印起來，這不叫自我分解？】

【當然不是啊，這是為了……】

【為了接近那些凡人！接近你的造物們！】陌生人直接打斷了菲尼克斯的話，聲音聽起來都要噴火了。

零忍不住加快腳步靠近菲尼克斯。

似乎這個樣子，能夠為他檔去那個陌生人的怒火似的……

【我們太強了，所有事都知道，所有事都能做到，慢慢地就對生命逝去期待感，活著和死了都沒有區別，當然會感到厭倦?！?/br>
【然而這樣的我們恰恰是最令生靈羨慕的，因為我們有絕對的力量主宰一切?！?/br>
【所以腦子都不用動了，什么都能輕易解決，沒有對錯，歷史和時間都被拽在手上，隨意撥動，隨意更改，】零能想象到菲尼克斯不耐煩的樣子，一意孤行道，【我已經決定了！】

【你別這樣，菲尼克斯！好端端的神為什么想做凡人??？你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奇怪的東西？！】

【我就是想過得有趣一點，我做那么多就是想熱鬧一點啊，和大家一起會很熱鬧……】

【幼稚鬼！】

【你閉嘴！】

零模糊間看到兩個僵持中的……神？

金色雛鳥模樣的菲尼克斯站在枝頭，絨毛紛紛炸起像個柔軟的毛球。樹下是一個紅色的，圓溜溜的大圓球。

紅球大力呼吸了幾次，仍試圖勸他：【你根本沒考慮過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你這么喜歡凡人，那我問你，凡人會和螞蟻做朋友嗎？神怎么能做凡人，神就是神你懂不懂？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不一樣的，你真的去了，只會失望而已?！?/br>
菲尼克斯金色的眼睛眨了眨，絨毛漸漸服帖下去。

零看出他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沒心沒肺、心不在焉。他沉默片刻，沉聲說：【……失望也是我的選擇，失望的感覺是什么樣的我還不知道呢，我是神，為什么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這個、你這個幼稚鬼！我……我要去告訴銀！】

【隨便你，】菲尼克斯瞪了紅球一眼，又得意的說，【反正我決定了，你下次再來我就是凡人了，記得收斂點，刺痛我小心我打你?！?/br>
【呵，我不會跟凡人打交道！】紅球看起來真的生氣了，忽的一扁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