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

【放……輕松……】他小心翼翼地說。

被稱為零的男人搖搖頭，好像想趕走腦海里莫名出現的聲音。

哪怕他聽起來很友善，也很溫柔。

【放輕松，我們沒有惡意，】查爾斯盡量放緩自己的聲音，他都忘記門內其實是自己家了，【你的……主人，他需要醫生?！?/br>
【不需要！】男人握緊手上的刀。

查爾斯可不想激怒他，急忙道：【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他躺在地上，即使只是在休息，也是會著涼的?！?/br>
透過零的眼睛和窗外的月光，查爾斯能看到那個單薄的男人，沒有衣服，廣玉蘭一樣蒼白的皮膚完全暴露在空氣里，病態、脆弱，事實上，查爾斯都不能理解一個……人，怎么做到由干尸到鮮活尸體轉換的——無意冒犯，可這不科學！

他不能“聽”到那個叫菲尼克斯的人都說了些什么，口中說出的話可以，但是他顯然也是一個能使用心靈感應能力的人，他通過超能力傳達給零的話，查爾斯是無法探查的。

只能確定，這兩個剛從某個實驗室逃出來的，實驗品？兩個實驗品，應該也對他們沒有惡意。

【他不需要?！苛阌终f了一遍，態度相對好了一點點。

不過仍然堅決。

【好的，】查爾斯順著他的話應下，看了眼一臉懵懂的瑞雯，問，【那么我們可不可以進去？如果不方便的話……改天？】

零對外界一無所知，他可不管這里是誰的地盤，本來他不想讓任何人靠近，可是菲尼克斯讓他友善點……

零當然是聽話的，所以他對查爾斯說：【主人醒來以后?！?/br>
俊美男人微蹙著眉有些苦惱，轉念一想明天下午他才有課，暫時出去住也沒什么。畢竟他不是一個人。到時候回來換衣服、取材料也好，重新買一套衣服、準備一份材料也好……在房間里的兩個人，兩個變種人，不論如何是他的同類。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了，零警戒了許久，附近也沒有異常。

他也很累了，他是半夢半醒間被那對兄妹驚醒的。

夜風攜著雨后微冷的空氣吹來，外面月光正好。清冷，溫柔。清新的空氣里有自由的味道。

零小心地握住菲尼克斯修長溫熱的手，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火、治愈和長距離瞬間移動，他的狀況也不好。

可是他不能完全入眠。他除了菲尼克斯和今天發生的事以外，什么也不記得。

不過能在菲尼克斯身邊就夠了。零合眼休息的時候，一半精神像無憂無慮的白云一樣隨意飄蕩、舒展著，一半則穩重的落在地上，變成堅定穩重的磐石，守護著沉睡的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剛一醒來，睜開眼便和零四目相對。對方蔚藍的眼睛像天空一樣，萬里無云，干凈到單純，捧著滿懷的真誠凝望著他。

菲尼克斯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臉頰，跟他說：“早安?！?/br>
零側過頭蹭蹭他的手心，笨拙的回應：“早安，菲尼克斯?！?/br>
菲尼克斯注意到房間里空無一人?，F在還是清晨，房間的主人總不會出去晨跑了吧？

零現在還是個傻的，表達能力有限。菲尼克斯通過兩人之間的聯系回顧了一遍昨晚的情況，對零土匪一樣的態度哭笑不得。

卻也不忍心責備他。

“在這里等我?！彼酒饋砩炝藗€懶腰。

跪坐在地上的零呆滯的隨著菲尼克斯的動作轉頭，仰望著沐浴在稀薄晨光中的男人。

他身披著柔和的晨曦，潔白的頭發被染上淡淡的金色，赤紅的眼睛溫潤得像是……像是……

零呆呆地看著菲尼克斯，他干涸的大腦，找不到任何恰當的形容來描繪眼前的一切。他隱約感覺到一種陌生的情緒，讓他惶恐。

是挫敗感。

“時間還早，我去弄我們兩個的……身份證明，一類的東西?！狈颇峥怂雇耆辉谝庾约翰恢缈|被傻愣愣的零看光。

——都說了，零是傻愣愣的。

他甚至還彎腰揉了揉零的腦袋。

當然，菲尼克斯只是沒把零當外人，或是一個成年男性、女性——零是他的使徒啊，他們的關系是遠超這些世俗感情的。

“我看一下……”菲尼克斯邁著輕佻的步子來到一個相框前，揣摩了一下里面那名英俊男人的著裝。做工精良的三件套西裝看起來十分得體，將他修長的身材修飾得十分誘人。

菲尼克斯喜歡漂亮的東西，毫無疑問。

他來到鏡子前，身后是大型犬類一樣亦步亦趨跟著他的零。說起來，幫助他重生的火焰不是正常的火焰，不過溫度也很高，被他抱在懷里的零……雖然他穿的海德拉出品的戰斗制服材料也特殊，不過也已經被燒得七零八落了。

真的是衣衫襤褸……

菲尼克斯忽然慶幸零昨晚沒讓人進門，這副難民一樣的打扮，實在是太失禮了。他當即招呼自己的使徒：“把衣服脫了?！?/br>
說完也不管零的動作，闔眸凝神。

空氣中的元素震動、分裂、變異、聚合，幾秒間，變成絲線，連成布料，縫成衣服。菲尼克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包裹，睜開眼睛，左右轉動身體……

身材有些瘦削，不過菲尼克斯今天仍然是完美的。他想。

渾身赤果的零對他變魔術似的舉動沒有一點好奇，他還不懂什么叫好奇。反正菲尼克斯做什么都是對的，他讓他脫光衣服，他就老老實實脫得一件不剩，然后光溜溜的重新站好。

零號戰士的身體堪稱藝術品，干凈、修長、精悍，充滿生命力和爆發力。菲尼克斯勾勾手指，為這具青春而美好的身體披上衣物。潔白的襯衫，黑色的外套，他不需要領帶，就那樣坦然地露出他蜜色的迷人的脖頸。

沒有關系，任何以為他空有美貌而企圖傷害他的人，只會被他刺穿心臟。

“你很漂亮?！狈颇峥怂箍渌?。

零望著菲尼克斯紅色的眼睛，那其中流露著某種溫暖的情緒，不小心飄到他的心臟下方，燒得他心臟直哆嗦，又舍不得逃開。

零學著菲尼克斯的話，認真地說：“菲尼克斯也漂亮?！?/br>
“那是當然的?！狈颇峥怂孤柭柤?。

他的情緒在一點一點回來，雖然不記得自己之前是什么樣……大概也不會變太多。菲尼克斯就是喜歡漂亮的東西，他也有能力讓自己變得漂亮，所以，夸他，沒毛??！

“乖乖呆著，我出去辦事?！?/br>
查爾斯接到自稱菲尼克斯的人的來電，幾乎沒有耽誤，立刻就動身回家了。

這是當然的，自己家里來了兩個陌生人，身份還有點詭異，能睡得踏實才叫奇怪。

他打開房門，空氣中飄著油炸食品有些膩，但是的確也很誘人的香氣。兩個身著正裝的男人坐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