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結界”。

“怎么樣？水都灑完了嗎？”

過了一會兒，路揚帶著寧采臣回到大殿，燕赤霞也成功將身上攜帶的九口寶劍都安放在了不同的角落。

“撒完了，不過我剛才感覺到周圍的陰風忽然加大，而且陰氣也變得更加濃重，顯然是老妖快到了?！?/br>
點了點頭，路揚將兩個空碗遞給對方看了一下，而后又提醒燕赤霞，恐怕那個老樹妖快要到了。

“我正等著他呢?！?/br>
瞇起眼睛，燕赤霞將手上長劍高高揚起，這會兒剛要發表一番激勵士氣的演講，“我覺得吧——”

結果還未等他開口，他們身下的地面忽然震動了起來。

“轟隆??！”

隨著地面傳來震動，整個房子都在劇烈搖晃，看上去仿佛快要倒塌了似的。

“怎么會突然發生地動？”

慌忙扶住大柱子，寧采臣看上去嚇壞了。

“并非突然發生了異動，這僅僅只是老妖的幻術，他還沒那么大的本事足以影響到這個地方的地脈?！?/br>
集中精神看了一下，路揚處發現一團黑氣正快速朝著蘭若寺沖過來。

“凝神靜氣，不要被幻象蒙蔽！”

緊隨其后，燕赤霞將長劍插入地面，而后雙手結印，喝了一聲：“破！”

他這一聲大吼用到了真氣，聽起來就像是佛門獅子吼。

“寧采臣，你留在大殿里，我和少年去對付老妖怪！”

將長劍插在地面，燕赤霞隨即解開了背后的另一柄寶劍，轉身便和路揚一同飛了出去。

“喂喂，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看著連頭都不回的兩人，寧采臣欲哭無淚，只得抱住了被燕赤霞插在地面的寶劍。

事實上，燕赤霞和路揚并非如此不負責任，直接把人扔在了那里。

是帶著寧采臣根本就沒有作用，對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完全是個文弱書生，打架都費力，更別說是和妖怪對戰了。

為了避免對方被侵害，燕赤霞早在他們回來之前，就已經提前在大殿里布下了一套劍陣。

只要寧采臣寧采臣不自己主動走出來，憑借陣法守護，保護他一時還是沒問題的。

“你把那口寶劍當作鎮壓陣法的陣眼，留在了里面，接下來對付妖怪，恐怕要費上不少力氣了?！?/br>
手上握著玉制的尺子，路揚看著燕赤霞突然臨陣換了一口寶劍，當下便猜到對方是把那口威力巨大的仙劍留給了寧采臣護身。

“不妨事，你我合力，自然無需懼他?！?/br>
笑著搖了搖頭，他看上去是一點也不擔心。

路揚見狀，看著對方如此有把握，也就不再多言。

不過在心里他對于燕赤霞的評價，卻忽然高了不少。

除了有些急躁之外，眼前這個男人果然是俠肝義膽。

“哈哈哈哈哈！”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團黑氣忽然從樹林中穿出來。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尖厲笑聲，下一刻，黑氣落地，卻是化成了一個穿著錦袍、梳著發髻的蒼老婦人。

“小心點，他已經來到我們身邊了?！?/br>
提醒了燕赤霞一句，路揚足尖輕輕一點，身形已然退到了臺階之上。

“放心好了?！?/br>
嘴上應了一聲，燕赤霞這會兒卻是在打量著對方。

從對方的衣著打扮上來看，簡直就像是人間富貴人家的老太太。

但是目光移轉到他的臉上，哪怕鎮定如路揚，都覺得有些眼疼。

雖然穿著的衣服是女裝，可是老太太的五官明顯是個男人，而說話的聲音更是一會兒男一會兒女，簡直可怕。

“兩位貴客降臨蘭若寺地界，老身招待不周，還請海涵?！?/br>
一左一右被兩個美艷女子扶著，樹妖姥姥的身后簇擁著無數看起來奇形怪狀的“人”。

不得不說，單單是從他這番話上來看，這個老妖好像還是挺懂禮貌的。

然而再怎么懂禮貌，也無法改變對方是妖的事實，而且還是個惡貫滿盈，殺生無數的妖。

一想到這一點，燕赤霞表情驟然一厲，而后厲聲道：“你就是那棵大槐樹精？”

“你便是下午從老身面前路過的那個劍客？”

以干枯的手指掩住烈焰紅唇，老妖看著身形健壯的燕赤霞，眼中猛然爆發出了一種名為“渴望”的感情，“好、好孩子，快到姥姥身邊來！”

瞧著對方語氣有些顫抖，路揚只覺得有點反胃。

“槐樹精，你在此扎根千年，也曾見證了蘭若寺的輝煌，并且有幸聆聽過妙音佛法，可是伴隨著它走向衰敗，你卻魔心生出，只因一念之差，便墮入邪道，更因此傷生害命無數，你可知罪？”

手上握著玉尺，路揚的表情看上去大義凜然。

事實上，妖怪對人族動手并非是個例了。

早在上古時期，一開始妖和人還能夠和平相處，但是伴隨著時有發生的摩擦，兩個種族之間的矛盾也愈發加重，最后更是變成了不死不休的關系，說來也是讓人平白生出許多感嘆。

不過槐樹精不同，對方原本是有辦法修行正道的。

可只是因為一念之差，便由于急功近利，而選擇了投身魔道，而后造下諸般罪孽，這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第69章六十九只九尾狐

“知罪？呵呵呵，我是不曉得我何罪之有？”

雙手猛地張開，揮開了兩個侍女，樹妖姥姥看上去好像是被路揚的一番話給刺激到了，這會兒尖聲道：“大家同處天道之下，都在爭取一線生機，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外乎如此，的確，姥姥我是吞吃了不少人，但那也是他的命中該當有此一劫！”

說到最后，樹妖猛然上前一步，“休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我要吞噬你們的靈氣，所以姥姥來了，同樣的，你們想要降妖除魔，就盡管使出來，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么本事！”

這的確是個清新脫俗不套路的妖精，雖然外表看上去，對方全然不像小妖精。

不過路揚不得不承認，這個老樹妖的一番詭辯是很容易把人繞進去的。

“天道無為自化，不需人代之，而眾生處天地之內，運行莫不按規律而來。無規矩則不成方圓，你說你憑的是自己的本事，但從你選擇踏上修行之途后，也就代表著你必須遵循先輩們定下的規矩，你仗著自己有法力，以至于有恃無恐，為禍一方，卻不知道頭還要清算，當真以為可以永世逍遙？”

看著對方嚇人的臉，路揚搖了搖頭，眼中帶著一抹憐憫。

他不管怎么說，也曾經做過一陣子的“九尾狐”，可以算是切身體會過妖族現狀的了。

在上古時期，想要修煉成正果都不容易，更別說是道德淪喪的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