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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自己都不明白是因為什么,不過這感覺倒是轉瞬即逝,他也沒太往心里去。兵痞子們即便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誰都沒說出來,就管仲那滿嘴巴跑火車的也是硬憋著沉默了下來,因為從武直把他們拉到這地方開始,他們就算是踏上了戰場,而戰場上,要絕對信任自己的隊友。伏擊小組在孫靜的帶領下迅速的分為三撥,或一人或兩人的沖進了皚皚雪原中,孫靜守著的地方距離他們降落的地方有十二公里,他獨自一人背著裝備前往,蘇明遠也是一個人,距離他們降落的地方十七公里,剩下的是錢棣雍和李達。其實,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中,讓狙擊手單獨行動是不明智的,狙擊手和突擊小組是互為犄角的,他們可以相互掩護相互依靠,不過眼下的條件不允許,因為就算加上吳語,他們也只有十三個人。蕭白并不太擔心孫靜,錢棣雍和李達也是老兵了,兩人都是多面手,且長期合作相當有默契,只有在按下蘇明遠這枚棋子的時候,蕭白有些放心不下,因為他還太年輕了,不過這也已經是蕭白最好的辦法了,他和周凱峰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狙擊手出發之后,突擊小組也要出發了,他們要就狙擊手無法覆蓋的幾百公里范圍進行搜索圍捕,任務非常艱巨,在這樣的雪天條件下進行比平時更要難上很多。吳語用非常簡潔的手勢示意戰斗人員分散,三人一組,呈三角形向兩個方向推進,剩下的就是掩護他們的扎達,一行人箭一般的沖了出去。所有人都走了以后,直升機也開拔走了,螺旋槳帶起了漫天的雪沫,瘋狂的往人身上掃,蕭白將防風鏡正了正,通過喉麥給賀維澤回復了一聲,然后才對著周凱峰做了個請的手勢。周凱峰冷著臉做了個回請的手勢,蕭白沒說什么,徑直走在了前面。本是無比陰沉的天,自此終于憋不住了,鋪天蓋地的砸起了雪花來,片片都有硬幣大小,更是有不少粘結在一起,雪幕像是撕扯不開的白色破布,要把人緊緊的裹在里面,然后逐一剿殺。周凱峰打開了他和蕭白的單向通話,終于開口說話了,不過卻像是扯淡聊天一樣。“蕭隊長,沒想到你居然愿意跟我一起?!?/br>“也沒什么,正常?!?/br>“我本來以為,你不太一樣?!?/br>“你的意思是我上了賊船,還是同流合污?”蕭白的問話相當直接,周凱峰默了默,然后哼了一聲也沒再說話,他也確實不知道說什么,他本以為自己手上拿到的這個任務才是絕密,因為這種類型的任務都是賀維澤直接下達的,此刻他手上拿著的是“眼鏡蛇”逃逸的路線,這是他們在K隱藏最久的一個線人拿到的情報,可靠程度相當高。至于“眼鏡蛇”,他的危險程度是周凱峰所參加的任務中最難弄的目標人物,狡猾多變軍事素質極強,周凱峰本已抱著獨自一人去追捕他的決心了,他已經想好了行進途中單獨行動的方案,只是沒想到臨到終了,賀維澤居然扔了蕭白來跟他一起行動,而且似乎蕭白手中還拿著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這么說來的話,他和蕭白的信息量都是不對等的,而他們倆目前誰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究竟知道些什么,這就是所謂的相互牽制。最可氣的是這個蕭白居然直接把自己跟他分成了一組,還他娘的什么單獨行動,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這里面有鬼么。可是蕭白做的這一切,賀維澤必定是知道的,那賀維澤這么做究竟又是為了什么,防止他們任何一人遭襲被捕之后泄露情報,還是為了更深的什么。事到如今,周凱峰已經不敢再去想了,還記得剛接受到關于K的任務時,他意氣風發,以為自己終究是壯志得酬,可隨著陷得越深,他就發現這潭泥沼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就不說他的直屬上級賀維澤心機多深沉,就說他無意中知道的某位肩膀上帶金星的大人物,就夠他冒一身冷汗的了。現下,他似乎都已分不清,自己現在做的一切究竟是一個軍人服從天職保衛國家還是所謂的身不由己了。想著自己,再轉念蕭白,周凱峰終究還是疑惑的,他明白自己身上向來都有功利心,那是無論怎么隱藏都藏不住的,就好像紙包不住火一樣。可是蕭白呢,為什么也要跟著自己蹚這一趟渾水,幾天前,他明明還是一副不參合的樣子,現在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快。這家伙明明就是個典型的高干子弟,手里又有真本事,他想從這里面抽身,真是再容易不過的了,為什么還要攪合進來。有很多疑問,周凱峰即便是話到了嘴邊,也得要生生的咽下去,他一直都明白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正,畸形很多時候也會成為常態,所以他早已學會了長久的忍耐。隱忍不發,那不像是這漫天的風雪,終究連個宣泄的途徑都沒有。朔風凜冽,蕭白和賀維澤作為最后的隊伍也出發了,很快的,駭人的大雪就將他們短暫駐留的痕跡抹得干干凈凈,一點兒痕跡都剩不下。第110章狂風暴雪,這是祖國最北方的邊陲之地,連綿不絕的國境線貫東北三省,阻兩國于外,可有的時候總也擋不住一些虎視眈眈的眼,不管那些貪婪的目光是來自于哪里。即便是在這樣能見度極低的風雪中,三人一組的小隊仍舊快速推進著,他們也不需要做什么后續處理,狂躁的雪花會立馬將他們的腳步抹平。作為尖兵的葉絕一直處在第二小組的第一位,透過防風鏡,可視度更是降了些,天地在他的眼中已經全化成了一片雪白。四周的冷松飛快的朝自己身后掠去,零下四十度的極度寒冷,早已經將他呵出去的氣凝成了冰霜,即便帶著厚厚的防寒手套,葉絕的手指也已經沒有了知覺,像極了小時候家里在冬天掛著的臘rou,房檐下密密麻麻墜了一排,被凍得梆硬,在石頭上使勁一磕就能變成兩截。時間慢慢流逝,溫度越來越低,風雪絲毫不見減弱的趨勢,葉絕窮盡目力,也看不到吳語帶著的第二突擊小組的方位,即便知道他們就在自己的西北方向。隨著推進的深入,這一片蒼茫的雪原越發像猙獰的猛獸,苦寒的天氣似乎將任何人類文明的痕跡都排除在外了。一路上都在認真探索著周圍的痕跡,可這片浩瀚無邊的林子卻好像只有他們這一群闖入者,干凈的似乎亙古以來便是如此。無邊無際的雪松像是忠誠的守衛者,沉默的注視著他們的行動。安靜,極端的安靜,雖然風雪一直在嘶吼,可有種詭秘的沉寂像是表面平靜內里洶涌的暗流,慢慢的侵襲、腐蝕,再將人一口口地吞噬。無線電里時不時的會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