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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體內的毒素可是清了?” 無塵清清嗓子,粗聲應了一聲。 皇帝看他一眼,又走到沈寧面前問道:“你現下還有哪里不適?” 沈寧搖搖頭,“比昨個兒好多了,好似身上也有些力氣?!?/br> “那就好,吃了藥么?” “他們拿方子去熬藥了?!?/br> “用了膳了?” “吃了一點?!?/br> 皇帝點點頭,轉而又變了話題,“你們方才在討論什么機要之事?” “我可沒功夫跟她閑聊,我走了?!闭f罷,也不行禮也不告退的無塵腳下生風似的走了。 東聿衡坐到床頭,用力掐了掐她的腮梆子,“你這壞毛病,總是與男子獨處一室?!?/br> 沈寧拿他的醋勁沒辦法,只得裝可憐嗚嗚兩聲。 東聿衡哼了一哼,替她揉著臉言歸正轉,“說了什么,從實招來?!蹦撬纳碜舆€有古怪? 沈寧沉默片刻,握著他的手,輕輕說道:“無塵大夫說,你找他來是為了治一種怪病的?!?/br> 東聿衡眸光閃了一下,反握了她的手笑道:“原來是這事兒,”他頓一頓,“朕先去換身衣裳?!?/br> 見他不愿談這事兒,沈寧心下一沉,拉了他不讓他走,“他是治什么怪???” “唉,不過一種世間少有的病癥罷了?!?/br> “誰得了這種???” “無人患此病,朕是防范于未然?!?/br> 沈寧抿了抿嘴,“是敬親王患的那種病么?” 東聿衡沉默地注視她片刻,而后無奈地道:“這事兒又這么機靈?!?/br> “真的是么?”沈寧聲音緊繃繃的。 東聿衡握了握她,“朕先換下朝服?!?/br> 沈寧坐在床上,忐忑不定地等著他,只短短片刻,她的心思已千回百轉。 東聿衡換了常服回來,見她的擔憂都掛在了臉上,輕嘆一聲。 “你快說罷?!鄙驅幹恍潘H口說出的話。 東聿衡在床邊坐下,緩緩道:“東氏一族的男子,好似都活不過不惑之年?!?/br> 活不過四十歲?!渾身繃緊了沈寧頓時彈坐起來,東聿衡有先見之明地攬過她,搓搓她的身子安撫道,“別怕,別怕,朕也不知是真是假?!?/br> 沈寧深呼吸一口,“那你怎么知道的?” “發現此事的是父皇。他偶爾研究宗室族譜,發現除卻戰爭中死去的族人,七代東氏男子,惟有極少數人可活過四十,其余人等皆得病不治身亡?!彼D了頓,“父皇為此派出了大量人力搜羅證據,將近支遠支一一打探一遍,終而發現,族內因病身亡者,大多都是同一種怪病?!?/br> 果然! “父皇心中害怕,四處尋訪名醫,拜佛求道,最終聽信妖道所言,煉丹求仙……卻因誤服丹藥暴薨?!睎|聿衡思及往事,一聲長嘆,“待朕稍稍安頓內憂外患,才能騰出手來調查父皇迷戀丹藥之真相,發現在他在密室留下的調查證據,這才得知此事。朕那時半信半疑,又認為朕是真命天子,這等禍事自不會發生到朕的身上。因此朕雖秘密讓張德順探尋此病治療之法,卻也不甚上心?!?/br> 東聿衡摟了摟她,“皇叔離世時正是四十。朕那會兒才找回了你,突地就信了……怕了?!?/br> 沈寧鼻子一酸,難怪當初他聽到敬親王死時那么焦躁……他今年也三十二了,難道不過七八年他就…… “因此朕才改變了主意將二皇子過給你,朕怕萬一朕走了,親兒幼小,萬一在后宮受欺負……誰知竟是讓你身陷險境,還失去了咱們的第一個孩兒……” “我不要誰保護我,我只要你?!鄙驅巸A身摟緊了他。 “朕知道,你這磨人精,朕一天不看著就會出岔子,朕又怎么忍心先你而去?”東聿衡寵溺地輕笑,“朕是天命所歸,不會輕易患病,朕叫無塵來,不過是想為東氏一族想出解決之道來罷了?!?/br> 沈寧聽到他的安撫好受了一些,“無塵是神醫,他一定會想到治療之法的?!彼恢窃诎参克€是在安慰自己。 “嗯?!?/br> 兩人默默相擁片刻,沈寧道:“聿衡……我曾想過,那塊福禍獸,帶我穿越時空到大景來的黑玉是你命人做出來的,恐怕,我是因你而來,為你而來?!?/br> 東聿衡一愣。 “因此,我倆的相遇是命中注定,沒有任何事可以再拆散我們?!鄙驅幪痤^,注視著他斬釘截鐵地道。 東聿衡一顆心都要化了,他深深凝視著她,微微勾唇,“正是如此?!?/br> 過了幾日,寶?;寿F妃中毒一事終于水落石出,關有為在早朝時起奏,將一切事故緣由稟明圣上,同時告知朝中眾臣。他的說法正是皇帝授意,將魏會當日所稟之事復述一遍,連同皇貴妃與惠妃一事,皆為魏會主謀,二皇子并不在其中。 皇帝下旨將魏會、沈湄、彩華三人處以極刑,牽連者一律判處死刑。沈寧反對將無辜的彩華牽扯其中,東聿衡沒法子,惟有折中以死刑犯代替于她,彩華本人則與莊妃、花弄影一同出家為尼。 豐寶嵐連同豐家接受了這個結局,他雖可憐meimei,但也知道這是最輕的處罰,并且并未牽連家族,已是天家網開一面。 此事讓心懷妒意的朝臣在背后說三道四,嘲笑皇貴妃不得人緣,一個花婕妤情同姐妹,一個沈婕妤更是庶妹,二人在背后捅的刀子真真刀刀見血,也虧得她還能在后宮生存倍受寵愛,怕是也不能寵愛長久。 清醒者卻是嗤之以鼻,高位者身邊誰能沒一兩個白眼狼。這兩人不過螻蟻一般的人物,看沈湄和魏會被嚴刑拷打得不成人形就知天家憤怒震怒之威,沈家無一為沈湄開口求情,全府皆聽皇貴妃示下;豐家作為皇帝親上之親,連番打擊竟也毫無動靜;連連樁樁的大事皇后卻一直隱忍不發,好似連扳倒皇貴妃的想法也沒有;王太妃、德妃等人更是緘默不語。由此可見皇貴妃在宮中無可撼動的地位,恐怕她有心跺一跺腳,皇城都要抖三抖。 此時不與其攀好,更待何時? 然而這其中有一件事,他們也著實絞盡腦汁不得其解。 那便是皇后的異常行動。照理皇貴妃如今炙手可熱,她名下的二皇子便是大皇子爭奪太子之位的最大威脅,為何在此關鍵時機,皇后、大皇子與孟家皆無動作? 昭華宮內,孟雅聽了太監稟告皇帝對魏會等人的殺無赦旨意,淡淡地點了點頭。 綠翹卻是心焦,“娘娘,陛下只字不提二皇子,莫非陛下他真個兒這般輕易放過他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大皇子豈不…… “你懂什么?”皇后輕斥一句。 皇帝昨夜來與她單獨密談一番,已告知她二皇子其中牽扯,并決意將他封為親王發往阿爾哚,無旨意永不得返回長陽。 她表面惋惜,心下卻對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