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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宴,便讓家中大小與女眷一同入席罷。難得佳節,莫讓朕阻了他們興致?!?/br> 沈昭立刻囑咐管家去請夫人小姐。 女眷們尚候在耳房,聽到傳旨一時細細地炸開了鍋。沈何氏與沈張氏速速與三個小叔子商議一番,決計領了五房正妻,兒子女兒一同入席,各房姨娘與外戚便不理會。張家二嫂子的女兒張雪菱扭麻花似的求著母親請姑母帶上她,二嫂子心有算計,也厚著臉皮求了沈張氏。 于是大夫人與二夫人走在前頭,沈寧扶著沈張氏稍錯半步。后頭便是跟著一串兒家眷。 皇帝一邊宣眾人入席,一邊問道:“可是請了戲班子?” 沈昭道:“不曾請戲班,卻是請了玉梨園的曲班?!庇窭鎴@曲班子,歌舞都有不凡之處,很是受富貴人家歡迎。 東聿衡一聽,來了興致,道:“朕記得當初有個伶兒嗓子很好,不知現今如何?”年少時皇帝也曾與沈昭等侍讀偷溜出宮,跑去那瓦子勾欄胡混。 “陛下慧眼,如今那伶兒正是玉梨園的紅牌哩?!鄙蛘研Φ?。 沈太傅坐在下首聽著,冷不防撫著胡子說了一句,“莫非正是當年躲了老臣的課,陛下與不肖孫兒一同出宮碰上的?” 皇帝一愣,又看了看同時愣住的沈昭,哈哈大笑起來,“唉,怎地還是露了餡兒!” 沈昭也忍俊不禁。 沈太傅思及往事,仰視年輕皇帝,搖頭輕笑。 沈寧與女眷進來之時,正好聽得東聿衡開懷笑聲。未出閣的小姑娘聽得心兒怦怦跳,沈寧目不斜視,與眾人一同跪謝皇恩后,打算隨著沈夫人坐上自己的位兒。 何氏看向公公。 這既有女眷入席,便不能讓沈昭陪侍執壺,她卻是不知誰應上前為皇帝陪席了。 沈年道:“寧丫頭替哥哥隨侍陛下身側罷?!?/br> 沈寧一聽,呆了一呆還沒來得及回話,卻聽得身后一聲清脆的回答:“是!” 眾人尋聲望去,卻正是俏生生的沈靈。 沈年不料此種情況,正不知該如何圓場,卻聽得東聿衡一聲笑問:“名兒重了?” 第55章 沈寧頗為無語,好大一張臉。 聞言,沈昭立刻道:“九meimei閨名是靈巧的靈字?!?/br> 皇帝看向那小小的人兒,微笑著點了點頭,“人如其名?!?/br> 沈靈頓時紅透了一張臉。 方玉嬌推推沈寧,沈寧不情不愿地上前,她可從來沒有伺候人的經驗。 “還請陛下恕罪,靈兒聽錯了?!鄙蜢`跪了下來,怯怯地道。 “無妨,起來罷?!睎|聿衡一邊擺擺手一邊看向慢吞吞挪到身邊的沈寧,有些日子不見,倒也不見長rou。 兩人自進沈府來頭回對上視線,目光交纏,各自眼中帶著深意。 “陛下?!鄙驅幐A艘桓?。 “嗯?!睎|聿衡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轉回視線看向沈靈,問道,“沈卿,這也是你的女兒?” 沈泰忙道:“回陛下,九姑娘是大哥沈悉之女,微臣還有一位未出嫁的庶女閨名為湄?!?/br> 沈湄忙屈膝行禮,“給圣上請安?!?/br> 東聿衡打量一番,點頭說道:“沈家的女兒個個貌美如花?!?/br> 沈湄與沈靈同時一喜,紅了臉頰。 誰知皇帝下一句卻是:“可許了人家?” 沈泰看一眼沈年,才回道:“不曾?!?/br> “都幾歲了?” “小女十五,九姑娘十四了?!?/br> 東聿衡一聽,便知沈家打算,他笑一笑,道:“朕前兩日才聽皇后說起朝中適婚者多,去年的狀元郎迄今獨身,朕看其相貌堂堂,雖家境清苦,也是難得的孝子,還有端親王止今惟有一位王妃一位側妃,朕不如當一回月下老人,沈卿以為如何?” 沈泰聽出皇帝意思,忙起身拱手道:“微臣謝陛下隆恩浩蕩?!?/br> 沈寧卻在心中暗罵,這哪里是來吃酒的,分明是來踢館的!獨身的狀元也就罷了,已經有一妻一妾的端親王又是怎么回事?讓人嫁過去當小???她瞟向果然已變了臉色的兩個小丫頭,微一蹙眉,而后咬一咬牙,說道:“圣上好興致,連媒人也與我搶著做起來?!?/br> 東聿衡不料沈寧竟會開口,帶了絲意外看向她,唇角勾笑,“哦?此話怎講?” 沈寧心想他再一兩句話,這兩小姑娘的命運就被定了,既然與他們的計劃有了差池,索性攪合了算了。于是她掃視一眼略為緊張的沈悉沈泰,道:“我本是打算為九姑娘與她的表哥保媒的?!眱扇私械糜H,卻是遠親,應該沒甚大問題,“他倆青梅竹馬,看上去就像畫兒一樣,我正尋思著怎么向大伯開這個口,陛下卻是來搶人了?!?/br> 東聿衡聽她有求于人,聲音中帶了一絲嬌軟,不由身子一酥,面上卻大笑道:“這么說來是朕的錯了,這可如何是好?” 沈寧道:“要我說便將六meimei許給狀元郎,九meimei就由著我保媒指給她的表哥罷?!?/br> 東聿衡看她一會,金口一開,“好,那便依寧兒所言!” 于是短短兩句,祖父高堂仍在的兩個姑娘家的終身大事就這么被定了下來。兩個小姑娘臉色都不太好,卻還被母親暗暗催著謝主隆恩。 插曲即過,眾人即坐,玉梨園的班子來了,東聿衡點了兩出熱鬧的曲詞,饒有興致地聽當年看中的歌伎唱和。 沈寧站在一旁俯身為皇帝倒酒,東聿衡問:“寧兒可是覺得好聽?” “嗯,好聽?!鄙驅幉焕洳粺岬氐?。 “過河拆橋的東西?!甭犅犨@口氣,東聿衡不滿地捏了捏她撩著寬袖的手。 底下眾人只看見沈寧的衣袖,卻看不睛后頭有何玄機。 大庭廣眾!沈寧快速地瞪他一眼。 這反應又取悅了廣德帝,他勾了勾唇,將酒飲盡,“再倒一杯?!?/br> 沈寧不得已再次躬身,卻見這廝竟又無恥地伸出了爪子,這回居然握著她的手摩挲了一回才放。 她真想一酒壺砸他頭上,這還是一國之君呢,活生生一地痞流氓。 “怎地還沒好?是不是偷懶沒有日日抹藥?”東聿衡摸了她略顯粗糙的手指,皺眉問道。后妃之中哪里有這么一雙糙手?尤其長在沈寧身上更為礙眼。 沈寧只當鼓樂熱鬧,沒聽見他的話,直起身退至身后,目不斜視。 東聿衡氣得笑了,眾目睽睽又不好發作。 其實沈寧有些故意而為之,現下皇帝沒得到她,還不會輕易降罪,她想看一看他的底線在哪。 一曲即了,滿堂叫好,東聿衡叫了賞,細細看了那頭牌歌伎一眼,細眉櫻唇,風情萬轉,只覺頗為欣賞,也生不起帶回宮的欲望。 片刻后又是一出新曲,皇帝與沈太傅喝了幾杯,又賜了沈家眾人兩杯,每回都是大家起身跪謝,沈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