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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蘇慎懶洋洋瞥他一眼,罷了,眼看就要重回現實,這次就不予計較。方杉的手指無意識輕輕敲打著半透明的妖物,看似是在猶豫,實則只是給對方時間接受。白奕清苦笑:“即便我想要阻止,怕也無能為力?!?/br>作為局外人的魏蘇慎無意識擺動了一下腦袋表示同意。在一點上,方杉和系統出奇的一致:偏執而無畏。“我會祭出一半的身家,強行留住部分即將消散的天地靈氣?!?/br>白奕清嘆了口氣:“最多能延長多久?”方杉口吻悲慟:“順利的話,不過是向天再借五百年……”話說到一半,望著不滅詫異道:“兒??!你怎么脫水了!”原本半透明的水母體此刻皺巴巴的,像是被強行擠壓過。明明曾離回去只有咫尺之遙的魏蘇慎,已是無力地躺平在他掌心,因為悲慟而目光渙散。第238章久別重逢非少年方杉和白奕清都是相當理智之人。即便廝守的時間有了一個限度,雙方也沒天天膩歪在一起。邪神月下獨酌時,方杉毫無形象地睡在雕花大床上,翌日方杉睡到日曬三竿,邪神卻早已去山中散步。“兒啊——”偶爾一個陰雨綿綿的日子,方杉會撥弄著不滅,陷入難得的感懷:“五百年不過彈指一揮間,如今剩余的日子已經不多?!?/br>魏蘇慎掐指一算,還有四百八十年零三十二日。過度難捱的日子里,他學會用睡眠打發時間,甚至入睡的時常有時可以跟閉關相媲美。一次清醒時,外面又是雨打芭蕉聲,方杉靠在窗邊,雨水濺在他寬大的袖袍上,留下星星點點的污漬。“我很抱歉?!?/br>魏蘇慎怔了一下,后知后覺發現白奕清不在,這句話也不可能是跟自己說,顯然,對方是在跟一個他看不見的存在溝通。“違反總部的意志讓我夜夜因為愧疚而不能入眠?!?/br>聽到這里魏蘇慎啪嘰一下翻了個身,懶得再聽,他就沒見過比方杉睡得更有滋有味的人。和方杉交流的人不知說了什么,后者搖了搖頭:“永生其實并不值得期待?!?/br>再之后,方杉久久未曾言語。這次莫名其妙的對話不過是漫長時光里的一個小插曲。魏蘇慎卻不時會想起那三句話,有感方杉所要付出的代價并不僅僅是一半的身家。把別人幾輩子的時光活過去,直至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終于熬到了只剩最后一年的時間段。白奕清從極致的強大一點點衰弱,而今靈力幾乎化為虛無,用不了多久,他便會隨著天地間最后一絲靈氣的消失而逝去。魏蘇慎在他身上瞧見違和感,明明還有一年,按理不該如此衰弱。“原來你還沒放棄那個想法?!狈缴紡奈輧茸叱?,音調有些冷。白奕清抿唇笑了下:“我不阻止你放棄未來的好日子做蠢事,你也別想阻止我?!?/br>方杉:“強行散出一縷元神,未必就能保證他能成功的入輪回?!?/br>白奕清:“我既做了選擇,這點把握還是有的?!?/br>方杉低罵一聲不可理喻,轉身準備回房,還沒跨入門檻,好像又后悔了,板著臉走回來坐在一邊。白奕清似笑非笑,仿佛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幕。方杉坦然地聳了聳肩……都快死了,少作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白奕清的笑容突然斂住,目光變得略有些幽暗嚇人:“當日你是否少說了二字?”方杉佯裝聽不明白。白奕清未留絲毫情面地挑破那層窗戶紙:“不是祭出身家,而是身家性命?!?/br>方杉笑而不語,過了片刻甜言蜜語信手拈來:“果然你最懂我?!?/br>如玉的手把玩著如玉的瓷器,陽光再一照射,美不勝收。白奕清微微有些失神的片刻,方杉緩緩開口:“你分出一縷元神想再續前緣,我仔細想了想,當然要予以配合?!?/br>中間隔了好一段時間才再度開口:“雖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手段,但想要強行拖緩一個世界的毀滅進程,少不得要以性命為代價?!?/br>言下之意世界一旦毀滅,他也會隨之解體。白奕清:“你……”才剛皺眉說出一個字,方杉開口打斷:“依照總部對我的寵愛,興許會提取出我解體后的源代碼,創造出一個嶄新的系統?!?/br>原本露肚皮曬太陽的魏蘇慎忽然僵硬住,好在白奕清此刻的關注點不在這里,并未注意到他的異常。“多公平不是?”方杉攤了攤手,語氣帶著幾分譏諷:“你的一縷元神和我的源代碼,興許會在茫茫宇宙中再度重逢?!?/br>最后一個字音出口的瞬間白奕清拂袖而去。魏蘇慎同樣被怔了一下,他早已領教過系統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未曾想前身竟更勝一籌。原本還算熱鬧的庭院里如今只剩不滅獨自在太陽下曬著,沒過多久,太陽忽然被烏云遮蔽。魏蘇慎望著陰晴不定的天氣,覺得像極了變化莫測的系統。不過仔細一想,方杉的做法無可厚非,的確是和白奕清送走元神的手段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經過他的口吻一描述,無端會讓人起三分惱意。原以為這次吵架至少會持續個三五日,誰料不過一個時辰,方杉貓著腰走出門:“兒啊,去你干爹面前晃上一圈?!?/br>都說睹物思人,看到不滅或許會想到給自己道歉。魏蘇慎冷笑一聲,懶洋洋地翻了個身。不滅的身體在躺平時很難瞧出表情,基本是個面癱,方杉喋喋不休道:“又不是讓你養老送終,只是這點小事肯定能做到?!?/br>他囑咐完沒多久,第二個來的人是白奕清,他可沒像方杉好言好語說著,抓起不滅從窗戶丟了進去,作為求和信號。隔著窗外的一棵樹,方杉和白奕清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決定忽視早上的不快。平靜無波的日子再度到來,白奕清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魏蘇慎以旁觀者的姿態目睹,忽然有種說不出的觀感:曾經自己一靠近白奕清輕則咳嗽重則吐血,如今兩人的狀態倒是錯位。神界崩壞的那一日清晨,太陽還照常升起,空氣卻是壓抑到了極致。白奕清如往日一樣坐在院中飲茶,茶未飲盡人已漸漸變得虛幻。方杉從屋中出來笑瞇瞇打了個招呼。白奕清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