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兵馬，一開始先皇秘密交出的時候可能很強，但經過這么多年的隱藏，沒有戰爭的洗禮，早就不復昔日的榮光。

“親賢臣是立國之本，可也要提防被架空，”承元帝很滿意這個答案，順著引子繼續拋出問題：“如何才能御下？”

“恩威并施，發展耳目?！?/br>
之前承元帝曾就此問點撥過他。

“其實這還不夠?！?/br>
魏蘇慎微微一怔，就見承元帝隨手拾起一枚石子，扔進湖中，起初驚起的一些波瀾很快恢復平靜，只聽他緩緩道：“很多事情，你要學會看破而不說破?！?/br>
在魏蘇慎開口前沉聲道：“就好比陳嚴在提到自己的meimei時總是閃爍其詞，而張太醫永遠只存在于你的口中?！?/br>
魏蘇慎面上不動聲色，至于內心在想什么，誰也不得而知。

承元帝望著湖面道：“朕就從來不會去思考這些問題，因為多思無益?！?/br>
微風拂過，魏蘇慎忽然有些走神，承元帝叫醒他：“在發什么呆？”

魏蘇慎回過神：“只是想到某個人，他也很喜歡說這個詞?！?/br>
方杉時不時就會把多思無益四個字掛在嘴邊，明明想的比誰都多。

承元帝挑眉：“那這人可是有大智慧的?！?/br>
“也許?！蔽禾K慎嘆了口氣：“父皇想必看破不說破的事不止這么兩件?！?/br>
連一個臣子的變化都能敏銳的察覺到，更何況是一手帶大的兒子。

承元帝笑著擺手：“子不語怪力亂神?！?/br>
說完，竟扔下魏蘇慎一人先行離開。

魏蘇慎獨自在原地站了許久，眼睜睜望著風來時把水吹皺，風停時水面再次光滑如鏡，直至烈日的溫度漸漸褪去，他才重新邁步走向東宮。

和承元帝之間的對話，魏蘇慎并沒有隱瞞方杉。

方杉起身關上寢殿的窗戶，殿內一下悶熱不少：“宿主是不是覺得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比如承元帝對太子身份真假的懷疑，又比如他為什么偏偏挑今天來說這番話。

魏蘇慎：“的確不合情理?！?/br>
不過有些問題注定沒有答案。

方杉回過頭看他：“我也想不通。不過宿主回去可以請教一下天使爸爸?！?/br>
聽到后面四個字，魏蘇慎條件反射眉心一跳，爾后玩味地注視著他：“這可不像你的作風?！?/br>
系統從來沒有自愧不如這種想法，更別提自己想不明白的問題讓他去問別人。

“因為他是一個父親?！狈缴颊J真道。

他和魏蘇慎都沒有過血脈延續，理所當然體會不到為人父母的復雜心情。

既然決定要離開，兩人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方杉兩只手扯著嘴角，惡作劇似的露出一個小丑般的笑容：“來，讓我帶你飛，飛過高山和大海，飛過……”

魏蘇慎用冷笑打斷他：“我現在只想飛出瘋人院?！?/br>
方杉收起癲狂的笑容，恢復正常人的作態。

來來回回已經往返過幾個世界，但這次絕對是最浮夸的一回。直至回歸現實世界時，魏蘇慎眼前都是五彩斑斕的碎片。偏偏罪魁禍首還沒有一點自覺，盤著腿坐在他面前，詢問感想。

“呵?！?/br>
通俗易懂的音從魏蘇慎唇邊溢出。

方杉訕訕道：“我會進行改良的?！?/br>
半個小時過去，魏蘇慎眼前還有星星閃爍，無奈上床躺了一會兒，再睜眼時已經是下午。

方杉向來精力旺盛，正在吃零食看狗血劇，見他醒了，張口道：“系統333來過?！?/br>
魏蘇慎‘哦’了一聲，不感興趣。

方杉嘖嘖兩聲，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調道：“你不知道，那家伙為了轉運已經瘋了，竟然在吃齋念佛?！?/br>
魏蘇慎想的卻是另一回事，在和他們正式接觸前，系統333的運氣是不錯的，好像自從雙方產生交集后，他便一直走背運。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魏蘇慎是絕對不會承認原因在于自己和方杉的命格太硬，影響到別人。

一袋薯片快吃完，方杉不免有些口渴，但劇里的婆媳才剛剛開始大戰，不忍心錯過劇情，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瞄過去：“能不能幫我把冰箱里的雪碧拿過來？”

魏蘇慎：“如果沒記錯，那是小裴的零食，包括你正在吃的這些?！?/br>
方杉絲毫沒有否認的想法：“反正已經吃了一包，得讓剩下的快點團聚?！?/br>
魏蘇慎考慮到魏蘇裴在假期期間飆升的體重，決定站在系統這一邊助紂為虐。下樓取完冷飲，驚訝的發現魏燁竟然在家，后者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薄唇抿成一條刻板的直線。

魏蘇慎目光一凝，關上冰箱后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在魏燁對面坐下。魏燁無動于衷，都沒抬眼看他一下，仿佛并不知道旁邊多了一人。

魏蘇慎主動開口：“有件事想請教您?！?/br>
魏燁微微頷首，不仔細留意都看不出他這個動作。

魏蘇慎思考了幾秒：“我有一個朋友……”

‘唰’。

報紙被合上放到一邊的聲音打斷他的話，魏燁抬起頭：“繼續?！?/br>
魏蘇慎：“有一天，我的這個朋友做了一個夢?！?/br>
說話的同時也在觀察魏燁的表情，后者依舊是冷著一張臉，和平時并無不同。

魏蘇慎這才道：“夢里他成了一個王朝的太子……”

一些不靠譜的陰謀詭計幾乎被省去，他只講了故事的主干。

經歷過是一回事，再度講出來卻又是另一番感受，過往的記憶走馬觀花在眼前閃現?？煺f到結尾時，不免幽幽嘆了口氣，頭一次體會到物是人非。

魏燁自始至終都顯得從容不迫，喝了口水道：“你是對這個帝王的做法感到不解？”

魏蘇慎點頭。

魏燁：“很簡單，其一他是一個皇帝，其二他是一個父親?！?/br>
魏蘇慎皺眉：“何意？”

魏燁：“皇帝只有一個兒子，所以不能讓太子出事動搖君臣民心。再者，身為九五之尊，卻只留一個皇子，可見關懷和溺愛，潛意識里他不愿意承認某些殘酷的事實?！?/br>
說白了，有點自我欺騙的成分在里面。

魏蘇慎：“換位處之，父親會如何做？”

魏燁淡淡道：“解刨了做研究，什么魑魅魍魎，也敢占用我兒子的身體?！?/br>
在這點上，他和承元帝完全不同。

魏蘇慎沉默了片刻，頷首道：“我明白了?！?/br>
不再繼續交談，拿著雪碧上樓。

親眼看著他回房間關上門，魏燁拿起一旁的手機撥出一串數字：“幫我聯系兩個精神科醫生，最好人就在國內?！?/br>
電話那頭響起一道沉穩的聲音：“時間?！?/br>
魏燁：“下周四?！?/br>
“可以，”那頭的人迅速給出答復：“但周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