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7
劍,右手握著一把銅錢穿成的扇子,密密麻麻足有幾百枚。王今科手法熟練,很有經驗,抬起左手,王胖遞上三張符紙,王今科三紙合一,在符紙背后寫下吳正芳的資料,桃木劍挑起符紙,飛到半空,王胖王瘦早就準備好了足足一大澡盆的紙錢和元寶。王今科念出招魂咒,難以理解瘦削的身軀怎么發出如此雄渾的語氣,力道沉甸甸的像是帶著秤砣,負滿了重量:“天門開,地門開,黃泉路,故人歸,奈何橋,亡者回,鬼差拿錢多賞臉,幽冥地,吳正芳——魂來!”梁楚想湊近了去看,卻被沈云淮攔臂擋住,隔得更遠了些。“別添亂?!?/br>深沉的夜色,小風乍作,王胖王瘦在鐵盆里不斷的燒紙燒元寶,燒得很慢,那股小風裹著燒出的灰燼飄出門外,好像真的有鬼差來收錢。招魂咒一出,眼前躥出一團火,三張符紙齊齊燃起,果不其然,符紙極緩極慢的燃燒,王胖王瘦伸長脖子瞧過來,隨即符咒的微小火星驀地熄滅,符紙像是浸在鮮血里,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蔓延。王今科臉色大變:“雞血雞血!快拿雞血!”王胖早預備著,端著一盆紅呼呼的東西跑過去,王今科把符咒往里面一泡,大半盆的紅血立刻變得漆黑。王今科滿臉都是汗水,吐出一口濁氣,緩了片刻,把桃木劍和銅錢扇放到一旁,吹滅了蠟燭。王瘦燒完了紙錢,湊到血盆前看了看,哎喲叫道:“師父,這是咋回事?”梁楚撥開沈云淮的手,也跟著湊上前去聽著。王今科臉色十分難看,梁楚心情沉了下去:“道長?”王今科說:“魂魄找到了,她不愿意回來?!?/br>魂魄……梁楚想到吳景的臉:“吳正芳……不在了嗎?”王今科盯著半盆黑血,凝聲道:“何止是死了,這是大兇!你說她失蹤了八年?那這八年想必一定非常煎熬,每一天都在忍受折磨,否則不會有這么大的怨氣?!?/br>梁楚愣了愣,過一會才問:“死了多長時間?”王今科長嘆道:“不足一月?!?/br>梁楚心情沉重,不到一個月……那么她一個月前還活著嗎?如果早點招魂的話,是不是還有救。板牙熊道:“您別這樣,一個月前咱們都還沒過來呢?!?/br>梁楚嘆了口氣。白天沒怎么吃東西,晚上這一頓依然沒滋沒味,嚼蠟似的吃到一半,發現少了點什么,左右一看,缺的是沈云淮。梁楚呆了呆,人呢,說了聲抱歉,梁楚放下筷子拿了燒紙錢的大盆來,兩手端著出去,在院里找到了沈云淮。男人聽到聲音,披著月色回頭看他,皺眉看著他手里積滿了灰燼的大盆。梁楚走到他面前站定,依然不大有精神,用盆邊碰了碰沈云淮:“你想吃什么啊,我給你燒點過去?!?/br>說完了有點猶豫:“我在盆里燒的……食物會出現在哪里???”難道沈云淮要用大鐵盆吃飯嗎,梁楚忍不住在心里哈哈哈。沈云淮眉頭起褶,接過鐵盆放到旁邊,摸出手帕,一點一點擦干凈他沾滿黑灰的手指:“不用管我,鬼不必進食,吃你的去吧?!?/br>梁楚摸了摸下巴,疑惑問:“那就奇怪了,你們不用吃飯,那紙錢和元寶燒給你們有什么用???”沈云淮輕笑:“鬼不比人,不用太拘泥一日三餐,陽間有人間,陰間有鬼間,以后帶你去鬼市玩?!?/br>吃完晚飯休息,青稞道長家房屋不多,統共三間臥室,住五個人。青稞道長一間,王胖王瘦一間,還剩一間,正好睡一人一鬼。剛才聽沈云淮說鬼吃不吃飯兩可,還以為睡覺也一樣,梁楚脫鞋爬上床,還很不放心地問你晚上干嘛去,可別出去危害社會。結果他才躺到床上,沈云淮把他往里面一推,梁楚帶著床單一塊推進去了。沈云淮只好單手壓著他,固定在床上,把皺巴了的床單拉平展了。梁楚滾進床里貼著墻根,扭過頭來,看到沈云淮一并上了床。梁楚側過身體,趴在枕頭上問:“鬼也睡覺嗎?”沈云淮合著眼睛,似是睡著了,輕輕答應。梁楚懷疑地看著他,白裙子就不用睡覺,天天在他床頭飄著……說到白裙子,好像還在收鬼袋里裝著沒放出來,她倒是很乖,既不出聲也不鬧騰,這樣可不好,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不哭不鬧讓他給忘了吧。天色已黑,沈云淮陰氣重,養起陰鬼來那叫一個利落和快,現在放白裙子出來,難保一覺醒來白裙子變紅裙子,還是先關著,等等再想辦法。梁楚尋思青稞道長能不能看出白裙子的來歷,想了一半,就感覺半邊身體,從肩膀到腳跟,中間經過腰和屁股,一點不落碰到了什么。梁楚轉頭看去,看到是沈云淮貼了過來。梁楚詫然看他,呼吸短促了些,忽然覺得渾身不自在,夏天天熱,衣衫單薄,雖然兩人都穿著衣服沒錯,但根本沒用,貼的這樣近,可以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梁楚忍不住緊張,趕緊往后退了退,從充滿了男性氣息和侵略感的氛圍里逃出來。“你貼這么近干嘛啊?!绷撼p手撐住他的胸膛:“不要過來了?!?/br>沈云淮逼得更近:“再往里些?!?/br>梁楚不自覺仰頭:“什么?”沈云淮說:“床很小,杜肚?!?/br>梁楚愣了愣,支起身體越過沈云淮往外看,這床是很小,長約兩米,寬就一米二,兩個男人共處一床實在有點委屈了,委屈沈云淮了,因為他占了大半的床……沈云淮靠著外面,很容易會掉下去。梁楚貼到墻根,手肘撐著床,拍拍中間留出來的幾公分:“好了,你過來吧?!?/br>沈云淮盯著他看,眼底閃過一絲暴戾,想撈他的腰,他們好像應該更親密。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像是看到一張無法逃脫的網,一旦沾上就是萬劫不復,可小道士沒有一點殺傷力,再說步步緊逼的是他,把人逼到角落里,困在墻壁和他的身體之間,他仍忍不住責怪他。他給了他被禁錮的感覺,敲響他的警鐘。分明是新相識,卻像是久別重逢,他的說話動作,仿佛都是高高在上的學步,他永遠不可能獲得真正的自由。但誰能困住他?這種突兀的無力感甚至并不陌生,有不容忽視的似曾相識。反常就是在這里,這么多年來,他的生活比白開水還沒滋味,除了沈家人,更沒有別人造訪。難道在夢里見過不成?沈云淮壓下奇異的悸動,往里靠了一些,填滿兩人中間的空白。梁楚躺在床上看他,還在懷疑沈云淮怎么可能睡覺,難道鬼還分不同的品種嗎?還是說沈云淮在讓他放松警惕,等他睡著了就出去為非作歹什么的。想了一會對他不放心,院里就有三個大活人呢。梁楚面朝他睡,低著頭悄悄抓住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