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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如果是個人的話,那真是個毀滅證據的高手?!?/br> 他搞痕跡研究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干干凈凈的犯罪現場。簡直是個無證罪案。 告別了吳主任,顏蕾再次跟著陳泊宇回次到第一案發現場,只見水面波動,幾位潛水員正在水下作業,他們不斷地從水下打撈出東西來。多數都是生活垃圾,還有一輛泡得發白的鳳凰牌自行車。 負責打撈的潛水隊長告訴他們,“吳主任希望這水下有兇手留下的線索?!?/br> 顏蕾搖了搖頭,直覺告訴自己:這里不太可能有線索。江水有潮漲潮落,就算當時有兇案的線索留下來,也會隨著水流沖向下游。 這時候,隔壁小樹林里忽然傳來一陣喧囂。顏蕾抬眼看去,只見負責外圍警戒的特警提著個頭發五顏六色的年輕人走了過來,“老實交代!你大晚上的跑來這里干什么?!把身份證拿出來!” 被抓的年輕男子連連求饒,又掏出身份證來配合檢查:“警官,我就是個主播而已。這不前天晚上水邊發生了命案嗎?我就過來搞個直播、恰點流量吃飯而已?!?/br> 說完,小主播還把手機給他看,“警官你看,我的直播間現在有40多萬觀眾呢!排在某魚直播戶外頻道的第一位!” “靠,你們小年輕人不學好,就會消遣死難者是嗎?!”特警同志檢查完了他的身份證,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把直播關掉!要不然,你就去公安局面壁思過!” 小主播眼淚汪汪含恨關直播間,還嗚咽地喊道:“我好不容易才漲了這么多粉絲……” 顏蕾被逗樂了,走過來打趣道,“你不知道這附近有水鬼嗎?還敢大晚上的跑到這里來搞直播?不怕被水鬼拖走?” “如果我能拍到真的水鬼,那太好了!國際大新聞??!我就是年度熱門主播!”小主播摩拳擦掌,嘴還很甜:“漂亮的警花jiejie,你告訴我唄,這里真的有水鬼嗎?” “水鬼都是封建迷信的說法!”顏蕾表示不信。 小主播不樂意了,“我覺得就是有水鬼,網上有目擊證人,而且前晚還有人看到:水上飄過一串紙錢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泊宇跟顏蕾同時叫了起來,“你說什么?一串紙錢?!” “是啊?!毙≈鞑泛呛堑溃骸笆俏业囊粋€主播同行看到的。他說前天晚上他在恒美小區前直播吃燒烤,正好路過江濱路??吹浇嫔巷h過來一片黃澄澄的紙錢……你們說:是不是水鬼在作祟?” “……這世界上根本不會有水鬼,是有人在江邊祭奠什么人吧?!鳖伬偃粲兴?。 這時,隱形耳機中傳來爸爸的吩咐,“蕾蕾,問他那個看到紙錢的主播是誰?具體是在什么時候看到的?” 顏蕾把爸爸的問題復述了一遍,小主播道:“我那朋友叫耳朵哥,他人氣沒我高。警花jiejie,我可以要你的微信號嗎?” 陳泊宇咳嗽一聲,擋在了她的身前,目光威嚴:“老實交代,那人的真名叫什么?你知道他的聯系方式嗎?” 小主播只好給了他們“耳朵哥”的微信號,顏蕾很快就聯系上了此人。 耳朵哥承認,“前天晚上我是在濱江路上看到了一串紙錢……具體的時間……我得去看看當晚的直播錄屏?!辈灰粫?,耳朵哥就告訴他們:那串紙錢飄過恒美家園小區門口的時間,正好是晚上的8點10分整。 顏蕾立即查看了當夜的水文站資料,“2月23日晚,長江段水流速度2.5米/秒,風速1-2級……”她再拿出了一張地圖,畫出了恒美小區到案發地的距離,“……如果說,兇手是在八點整殺人的話,十分鐘以后,當時的水流正好到達恒美小區前方?!?/br> 陳泊宇眸色沉了沉,得出了結論:“紙錢是嫌疑人或者死者灑在長江里的?” “沒錯?!鳖伬倮^續推理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應該是案發時,兇手或者死者在河邊祭奠什么人,所以向江中拋灑紙錢?!?/br> 陳泊宇想起了監控,“彭茂慶是空著手來到江邊的,不是他帶的紙錢?!?/br> 顏蕾明白了,“是兇手帶來的紙錢!” 陳泊宇反問道:“他如果是潛水過來的,那紙錢是怎么保管帶到現場來的?” 耳機中響起來爸爸的話,“這還不簡單嗎?潛水衣可以隔絕水,嫌疑人把紙錢放在潛水衣里面就行。反正這玩意也不重?!?/br> 顏蕾把爸爸的話重復了一遍,并且推測了出來:“說不定,嫌疑人是有意在江邊拋灑紙錢,還讓死者彭茂慶看到了這一幕?!?/br> 她想起撒紙錢這個動作,一般是親朋好友祭奠去世的某人時才會做,而陌生人之間并不會特意去為誰撒紙錢。 這時,耳麥中傳來了爸爸肯定的聲音,“蕾蕾。彭茂慶肯定認識這個兇手,這是一起熟人作案!” 陳泊宇此時也道:“我懷疑是熟人作案。說不定,彭茂慶來到這個堤壩下,就是跟兇手約好了在這里見面,要一起祭奠什么人?!?/br> 顏蕾也同意他的推斷,“死者看兇手在祭奠某人,放松了警惕心,他是毫無防備之下中了暗算的?!?/br> 那么問題來了:死者當晚主動來堤壩下,到底是要見誰呢?他為什么對兇手沒有防備心呢? 顏蕾在地圖上點出了死者彭茂慶家的位置:“看樣子,我們得去彭家一趟,問問他的家人前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br> 陳泊宇點了點頭,商量完畢,他就帶著她驅車去了彭家。 到達彭茂慶家的時候,時間已經指向了晚上九點半。 彭茂慶的老婆已經去世多年,家中只有兒子彭江北一個人獨居。聽他們說明了來意,彭江北很配合警方的調查。 但彭江北也不知道父親當晚去見了誰,只是很傷心道:“爸那天出門前有些不開心。我還特意問他怎么了,爸他只是說了一句……什么冤孽啊冤孽,都是冤孽?!?/br> “冤孽?” 顏蕾皺眉:難道說這兇手跟彭家還有仇嗎? 但目前種種線索都只是猜測,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也不敢說自己猜的是對的。 —— 告別了彭家,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陳泊宇送她回招待所,路上兩人再次交流了下案子的思路。 顏蕾想起了跟爸爸的話,就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我推測,這次的兇手說不定是個女人。思思的那副胖頭魚畫像,其實是個女子披散長發的樣子?!?/br> 陳泊宇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想一想,女人的烏黑長頭披散在水面上,確實可以給人造成一種水鬼來了的錯覺。 只不過,他還是不明白,“她為什么是全身黑色的?難道是穿著潛水衣上岸?” “不對?!鳖伬僮屑毞治龅溃骸芭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