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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這樣鋌而走險,不過聯想到孟婕妤素日作風還有她的野心,也就不難理解了。這樣的事的確危險,但是最后的好處也是巨大的。 盧后和許濛都坐在了自己的蒲席上,孟婕妤和細娘跪在殿中,她道:“陛下……” 孟婕妤的話還沒說出口,陳昱揮揮手,他面色有些蒼白,他道:“此事乃是皇后發現,皇后細細說來?!?/br> 盧后先是飲茶,然后慢慢道:“妾近日嚴查了各宮宮人,孟婕妤的細娘前幾日回了趟孟氏,說是要去看望家人,不想她去了京中的一所別院,宮中如今這樣的情勢,怎能容人隨意傳遞消息,妾著人盯緊了景泰殿,卻不想發現了一樁秘事?!?/br> 盧后見孟婕妤神色慌張,不緊不慢地接著說了下去,“前日宮中晚宴,孟婕妤卻沒有帶在自己宮里,她去了假山中同一個相會?!?/br> 上座陳昱不動聲色道:“同何人相會?” 許濛看著孟婕妤抬頭,那目光如同猛獸,仿佛下一秒就要撲到盧后身上去,飲其鮮血啖其皮rou。 盧后紅唇開合,“燕王殿下?!?/br> 伴隨著盧后將這四個字說出來,孟婕妤委頓在地,她低泣道:“陛下,妾,妾……” 陳昱看向孟婕妤道:“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孟婕妤道:“此乃皇后誣陷妾,妾并未去過假山,那日一直留在景泰殿,陛下,皇后乃是一面之詞,陛下切不可聽信讒言?!?/br> 此刻孟婕妤已經沒了什么好的法子,只能抵死了不認,希望能夠蒙混過關。 盧后怎么可能放過她,她道:“陛下,此事妾原本也是不敢相信的,可是后來妾著人去查,孟婕妤在未入宮前便同燕王殿下相識,甚至有了白首之盟?!?/br> 孟婕妤瘋狂搖頭,道:“表哥,表哥不是這樣的,我對表哥一直情深義重,同燕王并無往來啊?!?/br> 陳昱皺眉看著孟婕妤,盧后又道:“他們密會的時候,妾安排了一個小宮人在一旁件監視,不知陛下可要提審那小宮人?!?/br> 陳昱看向盧后,盧后微微頷首致意,陳昱道:“帶上來吧?!?/br> 孟婕妤仇恨的目光看向了盧后,盧后只是平淡地掃過她道:“進來吧?!?/br> 一個小宮人走進來,他跪伏在地上,道:“拜見陛下?!?/br> “你晚宴那晚聽到了什么?” 小宮人在孟婕妤的目光中,低著頭道:“奴婢聽到孟婕妤和燕王殿下訴舊情?!?/br> 盧后含笑:“怎么訴舊情???” 卻見小宮人張嘴,將那晚孟婕妤和陳晟的話一一學了出來,便是連說話的語氣腔調都拿捏得極好。 小宮人說完了,盧后端起茶盞飲茶看向了陳昱,許濛也看向了陳昱,陳昱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孟婕妤,孟婕妤有些激動,她起身,勃然作色,道:“皇后,你這個毒婦……” 陳昱卻揮了揮手,看起來有些頹然,他道:“來人,送孟婕妤回去吧,封了景泰殿,這宮人押入暴室,細細審問?!?/br> 孟婕妤尖叫:“陛下,陛下,妾是被冤枉的,陛下……” 已經有宮人上來了,將孟婕妤拖了下去,陳昱又道:“將阿婥和阿燁都移出來,朕會派人照料他們?!?/br> 殿中人跪伏在地,道:“諾?!?/br> 陳昱意味不明地目光看向了盧后,只見盧后坦然而立,直面陳昱,陳昱忽然笑了,道:“皇后此事,處理得當,往后這后宮安寧都要靠皇后了?!?/br> 盧后行禮道:“多謝陛下,陛下言重了?!?/br> 陳昱咳嗽了幾聲,許濛將隨身帶著的小盒子拿出來,陳昱從里面拈了一顆丹藥出來,許濛又遞過了水,陳昱合著水喝了藥,只見盧后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幾分憂色,她道:“陛下,不知陛下近日可好了些?” 陳昱道:“朕無事,皇后不必擔憂?!?/br> 盧后雖然面上情態溫馴,可她的腰卻挺得筆直,她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許濛,道:“宮中事陛下不必憂心?!?/br> 陳昱似乎是累了,揮手示意盧后退下,盧后行禮然后走了出去。 許濛站在那里看著盧后離開,扶著陳昱入了內室。陳昱坐著看奏疏,這些日子他雖然裝病,卻一直聯系朝臣,并未失去對朝堂的掌控,許濛見內室中仿佛是沒水了,她輕手輕腳出去,陳昱都沒發現她的行動。 許濛出了門往前殿去,走到廊下,忽然有人出現在面前,“許容華留步?!?/br> 許濛抬頭,是盧后,她居然沒走。 許濛行禮,盧后上前扶住了她,道:“許容華不必多禮,此來不過是看許容華日日侍疾,著實不便,也是想要問一問陛下的病情如何?” 許濛道:“陛下的病需要修養,旁的倒是沒什么?!?/br> 許濛微微低頭,姿態恭敬,卻見盧后繞著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著,忽然笑了,道:“如今許容華倒也有了幾分氣度,真讓人刮目相看?!?/br> 許濛道:“當不得皇后如此盛贊?!?/br> 盧后嗤笑,她帶著人走開,同許濛擦肩而過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聲道:“陛下還能護得了許容華幾時呢?呵?!?/br> 語氣中惡意滿滿,許濛抬頭望著盧后離去的背影,旁人看來仿佛是被嚇傻了,許濛卻搖頭失笑。 她忽然能夠理解這種隱在暗處扮豬吃老虎的感覺了,怎么說呢,雖然盧后來者不善,可她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呢。 晚間,陳昱的兩道詔書就下來了,一道是讓孟筠去郊外祭先帝,另一道是讓陳晟立刻啟程同孟筠一起道皇陵去替先帝守陵。群臣嘩然,一時山雨欲來風滿樓。 孟氏府邸,闔家上下皆是一派愁容,孟筠手握詔書,呆立在庭中,其余人跪了一地,孟筠呆了半晌才回過神,道:“都跪著做什么,散了吧?!?/br> 說完孟筠就回了屋中,這時孟筠的兩個兒子都圍了上來,道:“阿父,這是怎么回事?” 孟筠搖頭,看向了一旁魂不守舍的婦人,這婦人乃是孟婕妤的母親,孟婕妤的父親早逝,她母親孀居多年,直到孟婕妤入宮做了太子妻妾,她母親才逐漸出現在孟氏之人視線中。 那婦人欲言又止,孟筠急了,道:“阿嫂到底知道什么,倒是快說啊,我孟氏傾覆就在眼前,難道要等到我等皆身首異處阿嫂才要說出來么?” 婦人低低泣道:“阿清她,她要去聯絡燕王殿下?!?/br> 孟筠身形大震,他險些握不住手上的那封詔書,他痛心疾首道:“愚蠢,愚蠢啊?!?/br> 婦人哭了,道:“阿清在宮中日子難熬,盧氏勢大,她只是想要為阿燁搏一把,才想到了燕王殿下啊?!?/br> 孟筠面色鐵青,“昔年非是我要逼著她嫁給太子殿下,而是因為那燕王志大才疏,非太子一合之敵,如今雖是亂局,我孟氏也有可謀之機,阿清不知忍辱負重,反倒此刻將把柄遞給了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