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2
,又像是沒抓住。 “想那慶山書院,自前朝綿延百年,培養多少名宿大儒,卻不想一朝毀于戰亂,后來重建又毀于大火,現在江南不過斷壁殘垣罷了,我祖父自有三分癡意,在家中收藏了慶山書院的一片瓦,寶貝極了,不讓我摸的,說是他日阿熠入學,把這片瓦給他摸了,沾點書香氣?!痹S濛說話說得俏皮,平心而論,她倒不希望是高娙娥做下這些事,她其實一直對高娙娥觀感不同,不過若真是高娙娥做得,她也絕不會放過她。 高娙娥笑道:“我祖父何嘗不是,我記得小時候最會背的詩可不是什么大家詩作,是那慶山書院中學生的唱和之作,只因祖父抱我在膝頭,日日都要吟誦這些詩懷念舊友?!备邐榷鹪捯艮D低,她道:“后來大些了才知道,詩作的作者大部分都死在了朝局動蕩天災人禍之中,祖父時時傷懷?!?/br> 二人閑話兩句,高娙娥道:“光顧著說話,倒是忘記了同你一并看看我得來的這幅畫?!闭f著高娙娥拿出卷軸,交給身旁的宮婢,那宮婢小心翼翼捧了卷軸下來,遞給許濛。 一旁滿娘把卷軸拿過,緩緩打開,只見畫上是一條茫茫大河,河上一輪紅日,半懸空中,沙洲上遍植蘆葦,在夕陽中,葦葉泛著金色。再一看那印章,寫作什么一葦道人,不僧不佛的別號,不倫不類,真是奇怪。 非是名家之作,也看不出什么別的含義,真是奇怪,巴巴的叫她來賞這樣的畫,是什么意思呢? 許濛沒表現出來,只是點頭道:“景致倒是有幾分眼熟,不知在哪里見過?!?/br> 高娙娥道:“乃是黃河落日之景,許meimei是魏地之人,怎么可能沒見過黃河呢?” 許濛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難怪,倒是我一時之間也沒想起來?!?/br> 二人接下里又是隨意閑談了幾句,其實她們除了聊一聊慶山書院的事情,沒什么可說的,說到最后干巴巴的,許濛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辭,高娙娥將她送出了門,直目送她的背影離去。 身旁宮婢道:“娙娥這畫……” “送過去吧?!?/br> 宮婢遲疑,“若是讓那人知道了,可怎生是好?” 高娙娥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左右我并未說什么并未做什么,她也不能拿我怎樣?!?/br> 二人進了含光殿,高娙娥坐在榻上,很是疲憊,宮婢道:“娙娥可要看書,陛下著人送來了許多孤本,都是您平日喜歡的?!?/br> 高娙娥一嘆,“哪有什么心思讀書啊,別人只當我默默無聞韜光養晦,現在得了陛下青眼,可是都不好好想想,我這個時候跳出來做什么,論名分比不上那盧氏,論手段不及孟氏,現在倒好,都把我當成是漁翁了?!?/br> 宮婢試探道:“若是聽那人所言,爭上一爭,未必不可啊?!?/br> 高娙娥目光如利箭一般射了過來,宮婢立刻底下了頭,高娙娥道:“爭,便是要爭也不該是這個時候,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罷了,怎么爭?!?/br> 高娙娥素來不曾這樣疾言厲色,她忽然頹然揮手道:“你下去吧,我累了?!?/br> 宮婢訥訥不敢言,躬身退下,這時房中一個三十上下的女子才走了出來,道:“可需要讓人盯著她?” 高娙娥道:“罷了,左右不過又是一個被被她玩弄掌心的人罷了,被這所謂的權勢名利蒙住了雙眼?!?/br> “您覺得,那許容華能看明白那張畫么?”那女子遲疑道。 高娙娥慘笑,“不過是賭命罷了,誰知道呢?” “祖父的交代我們都記著,可是祖父忘了我們也都要命的,若是按著祖父的交代去做,我高氏滅族便是,可是阿煒是無辜的,他什么都不懂?!备邐榷鹇錅I,道:“當年祖父那樣盡心救她幫她,我高氏受的秦氏恩義已經還清了,現在她反倒要來威脅我們,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宮中埋頭做人,不敢稍微露出一點風頭,為的是我高氏也是阿煒??墒乾F在,她連條活路都不給我們了,哼,她幫著那蜀王,能有什么好下場?!?/br> 那女子握住了高娙娥的手,道:“可憐我的女郎,要受那等毒婦的脅迫?!?/br> 高娙娥咬牙,“不行,便是拼上這條命,我也要保住阿煒,她以為這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可她忘了算計人心,人最狠,最硬的那顆心?!?/br> 許濛回到擷香殿,茶飯不思,對著那畫卷看了半天,滿娘也坐了過來,道:“高娙娥好奇怪啊?!?/br> “滿娘果然厲害,一語道破?!痹S濛笑道。 滿娘道:“你又嘲笑我,嘲笑我很有意思么?” 許濛道:“她真的很奇怪啊,表面上這件事情的確她是得利之人,現在大殿下上面已經沒了皇后和孟婕妤的壓制,他已經漸漸入了陛下的眼,平心而論,她這招攪亂局勢倒是妙極?!?/br> 滿娘冷道:“殺得是你姑娘啊?!苯又愭部戳诉^來。 許濛一滯,忙擺手道:“阿姝,阿娘不是這個意思啊,阿娘就是口誤,口誤?!?/br> 陳姝擺手,道:“阿娘,你接著說啊?!?/br> “可是我觀高娙娥并無半分興奮神色,還莫名其妙請我去品畫,品得并非名家名作,還是這樣一幅畫,接著又送過來,真是奇怪。我以為這畫中應當有玄機,可是我看了這么久,為什么一點都看不出來?!痹S濛搖頭,打了個哈欠。 滿娘道:“你看了這么久也沒有頭緒,不如早點去睡覺是真的?!闭f著就拉著許濛張羅起了洗漱。 一旁的陳姝笑了笑,她看了看正在案幾旁練字的陳熠,她拿起了案上的那幅畫,細細看著。 陳熠道:“怎么,阿妹也感興趣?” 陳姝道:“我也感興趣是誰這么厲害,這么大膽子要殺我啊,怎么,阿兄不感興趣么?” 陳熠搖頭,道:“這人終歸要被你找出來,要死,將死之人罷了,談何興趣?” 陳姝道:“無聊?!?/br> 等滿娘收拾好了進來,陳熠卷了手上的書挑簾走了,滿娘湊過來,道:“嘿嘿,看出來了沒有?!?/br> 陳姝看滿娘臉上都是求知欲,她道:“你不是常說,好奇害死貓么?我也送你一句至理名言?!?/br> “什么?” “好奇死得快?!?/br> “哎呀,阿姝,我真的很好奇嘛?!?/br> 陳姝失笑,道:“你起來,熄了房中的燈?!睗M娘看她,不明所以,陳姝道:“好奇還不快去?!?/br> 滿娘將信將疑熄了房中的燈,又湊了過來,只見畫上,那河水中一條沉船,似乎是用著什么特殊的顏料繪制,在黑夜中微微閃著綠光。 “這個顏料是熒光的呀?!睗M娘道,“難怪開著燈看不到呢,一條沉船,為什么呀?什么意思?我以為要寫行字呢,兇手就是誰誰誰?!?/br> 滿娘這廂還納悶,陳姝看了看那條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