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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郎君,聽李樾這樣說,擺擺手道:“聽聞李兄是初到洛陽,這洛水畔上巳節是極其雅致的,李兄不妨一游?!?/br> 說完二人相對皆是灑然一笑,李樾拱手離開。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后,李樾抬頭,只見不遠樹下站著一個戴白紗帷帽女子,李樾走到樹下,躬身拜下道:“母親?!?/br> 那女子聲音略低沉,很是悅耳,道:“阿樾近來可好?” 這女子話說得很和氣,李樾卻不敢怠慢,道:“洛陽繁盛,兒頗有見識,其他一切康健,請母親放心?!?/br> 女子笑了,笑容低低的,道:“是呀,洛陽,景也好,人也不錯?!?/br> “母親自蜀中來,路途遙遠舟車勞頓,當早些告知兒,好讓兒安排一番?!?/br> 女子反問,“安排?” 李樾只是拱手,不多說話,那女子見李樾謹慎的模樣,轉向了洛水一側,靜立半晌,忽道:“洛陽與洛水都是舊時模樣,我卻面目全非了?!?/br> “往事已矣,請母親寬心,不要傷懷?!崩铋械?。 女子苦笑,“如何能夠不傷懷呢,走吧,這地方,原本是不該來的?!?/br> 說著女子舉步離去,李樾一行人都跟上,到了車駕處,李樾將他母親扶到了車內,接著坐了進去。 女子將帷帽摘下來,她長相與李婕妤頗有五分相似,尤其是那眉眼,愁緒與歡喜皆融于盈盈眉眼中,可是顏色要比李婕妤更好,即便已經上了年歲,卻還是不掩國色。 李樾將茶盞遞上,女子接過茶盞,道:“我若不來,阿樾是不是要去找她?” 李樾道:“是?!?/br> 她道:“你須知你身上肩負的責任,你與許家女郎不合適的?!?/br> 李樾嘆息,“我知,母親已經為我定下了江陵豪族謝氏女郎,可是母親,樾是個人不是一樣東西,樾也有七情六欲?!?/br> 李樾的母親心知自己的兒子平日看起來溫文實際上極有自己的主意,便道:“許氏女郎于你確實是有救命之恩,她的祖父也曾教過你詩書,不過,她祖父的學識皆來自慶山書院,與你頗有淵源,得自慶山的學識還與你是公道的。若是往日,許氏的身份給你做個侍妾便罷了,而現在她也成了那陳昱的姬妾,早已入局,你若是一意孤行,只怕滿盤皆輸?!?/br> 李樾將他母親手上的茶盞接了過來,溫聲道:“請母親不要再提及往日之事,我等如今圖謀大事,但也不必要躺在往日的舊夢中過活?!?/br> 李樾這話說得一點煙火氣都沒有,仿佛只是談天說笑,可那女子卻勃然作色,道:“往日舊夢,阿樾,你可知你在同何人講話?!?/br> 李樾笑了,道:“我知母親有別的安排,也知阿濛身邊并不安全,可是母親,樾這些年經歷種種,終究是不同了?!?/br> 那女子看著李樾,只覺得這面龐陌生而熟悉,喃喃道:“你,總歸是他的兒子啊?!?/br> 李樾樾看著自己不再年輕的母親,這么多年了,她雖然還在富貴鄉,可是那些往日經歷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她拖著這幅漂亮的皮囊活得如行尸走rou一般,李樾的人生生來就是為了復仇,去奪回那些所謂的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墒沁@些東西本就沒有李樾想要的,他想要的無非就是江南的舊日時光罷了。 李樾自然知道這女子說的他是誰,握住她的手,道:“母親,我們走吧,這洛水,我們留不得了?!?/br> 李樾不再同她就許濛的問題爭吵,而是沒頭沒尾地說了這樣一番話,她掀開身邊的簾子看向外面,道:“是呀,我們該走了?!?/br> 李樾吩咐一聲,趕車的漢子馬鞭挽了個鞭花,只聽清脆一聲,車駕快速離開了洛水。 許濛這邊在桃林中緬懷往事,他們正要出林,遠遠得卻見魏帝一行人往這邊來,許濛忙拉著許郄等人往桃林深處走,許郄還莫名其妙,道:“不是要走了么,阿濛,你這是要做什么?” 許濛沒辦法,只得在許郄耳邊低聲道:“阿爺,那,那人是陛下,他身邊的李婕妤認得我和阿滿的?!?/br> 許郄大驚,道:“此話當真?” 許濛點頭,許郄忙拉著許濛,整理了她戴著的帷帽,道:“不成,我們不能這樣慌張,你和阿滿戴著帷帽,我們就不緊不慢往里面走,這桃林里人這么多,未必會注意到你們?!?/br> 說著就落定了主意,一行人還是裝作游玩的樣子,往里面走,不過一會兒功夫,他們便消失在林中。 魏帝一行人入了桃林,他身邊倚著李婕妤,他看著身邊的桃樹,頗有些傷感道:“今年天氣暖,估計桃花開得也早,上次來的時候,天氣很冷,枝上還有雪呢?!?/br> 李婕妤道:“可惜上巳節天涼,見不得花,在江南上巳節賞花,也是一件雅事?!?/br> 魏帝點點頭,目光迷離,他當然記得三十二年前的那個上巳節,那桃樹下流觴曲水的女子,她皓腕如霜雪,端起酒觴,滿飲一杯酒水,清麗的面容上染著一抹驚心動魄的艷色,她眼中的驕傲在看向這里的時候尤勝,但魏帝知道,她看的可不是他。 往事啊,總是令人神傷。 "陛下,陛下"李婕妤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魏帝這才反應過來,道:“怎么了?” “陛下,妾有些累了,不如就往車駕那里去,我們今日出來也許久了?!?/br> 魏帝點頭,道:“如此也罷,盡興而歸,我們該走了?!?/br> 說著便要帶著李婕妤離開,就在他們將要離開的時候,忽見一道黑影朝著魏帝這邊激射而來,李婕妤正好看在眼中,將魏帝一把推開,那支箭正射在李婕妤手臂上,她臉色一白,便暈了過去。 魏帝正要將李婕妤抱在懷中,卻見一把鋼刀直沖門面而來,魏帝側身,手上卻沒有趁手的武器,不防叫那鋼刀劃在了肩上,頓時鮮血淋漓。 來人還要攻擊,卻叫魏帝身邊的護衛隔開,魏帝捂住傷口,梁琥抱住昏迷的李婕妤,魏帝叫護衛們團團圍住,冷冷地看著場中人你來我往地相搏,心中已大不平靜,是誰呢,誰知曉今日他要出城,誰為他設下了殺局 不過數息之間,場中普通百姓裝束的刺客們盡皆被殺,護衛們都稍微松了口氣。 就在此時,只聽嗖嗖的破風聲,場中一個裝死的刺客倏忽間起身抬手,三支□□直沖著魏帝而去,那刺客距離極近,護衛反應不及只能撲倒在魏帝面前。 可那□□勁道極大,距離又很近,直接穿透一人,直插魏帝心臟,只聽鐺得一聲,魏帝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從胸口拿出了一張鐵皮,鐵皮彎曲,上面還有箭頭留下的痕跡,梁琥則撲了上來,哀聲道:“陛下?!?/br> 魏帝擦干了嘴角的血,咬牙道:“在場刺客全部處理干凈,回宮?!?/br> 泄露風聲者,殺?!?/br> 魏帝丟下了這樣一句話